战后最重要的德国艺术家之一,冈瑟·弗格如何用“网格画”致敬蒙克?
发起人:另存为  回复数:0   浏览数:957   最后更新:2020/06/09 10:25:27 by 另存为
[楼主] 开平方根 2020-06-09 10:25:27

来源:艺术界LEAP


M+于5月中旬公布,香港艺术家杨嘉辉(Samson Young)凭借作品《消音状况 #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成为首届希克奖得奖者,并获颁港币 50 万元奖金。M+位于香港西九文化区,致力于收藏、展示和诠释二十及二十一世纪的视觉文化作品。希克奖由M+于2018年在香港设立,面向在大中华地区出生或工作的艺术家,每两年举办一届,旨在表彰大中华地区杰出的当代艺术实践,并提供中国当代艺术领域最高奖金。希克奖 2019展览在香港西九文化区艺术公园的M+展亭举办,于去年12月7日至今年5月17日向公众开放。展览呈现了胡晓媛、梁硕、林一林、沈莘、陶辉、杨嘉辉六位入围艺术在近两年内的作品。这六位入围艺术家由希克奖评审委员会从五位提名人推荐的艺术家中选出,入围名单于去年3月公布。以下为LEAP与首届希克奖得主杨嘉辉的书面采访。

杨嘉辉,摄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图片由香港M+提供


LEAP:当初创作“消音状况”系列的灵感为何?


杨嘉辉:我获邀为一间图书馆创作一系列声音作品。当中的矛盾蕴含趣味:我们视图书馆为安静的地方,但它其实并非完全悄然无声。比如图书馆管理员会推着手推车四处走动、整理书籍;人们听到那些声音是不会觉得有何问题,而那些声音是被允许的。这说明当中其实有一个等级制决定哪种声音可被优先听见。我开始思考各种状况,当中你可以有所取舍地选择消除某种声音。

杨嘉辉,《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2018 年

高清录像、八频道声音装置及地毯;45 分钟

艺术家借出

展览现场照片(2019),摄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图片由香港 M+提供


LEAP:为何会选用柴可夫斯基的e小调《第五交响曲》?


杨嘉辉:我的首要考虑是聆听体验——选择的乐曲必须要是在旋律被消音的情况下仍然是有可听性的。要令一个消音的交响曲表演成功,你需要一个在乐队编排上比较“粗线条”并有大量乐器部门合奏时刻的乐曲。如果我选马勒的交响曲,以马勒那种近乎室内乐的乐队编曲风格,整个聆听经验会崩塌是可想而知的。另外,柴可夫斯基的《第五交响曲》经常出现在电影和广告中,所以即使大家并非古典音乐的爱好者,被消音的旋律也会隐隐浮现于你的脑海中。


LEAP:《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令人想起约翰‧凯奇(John Cage)著名的《4’33”》,当中聆听者被引导去聆听演奏厅中的环境声音而非乐器弹奏出的旋律。你的作品灵感是否从这而来 ?


杨嘉辉:有观众观赏《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半分钟后便认为自己看懂,认为这是类似John Cage式的“默然”。我并不认为是这样。“消音”是一种强烈压抑的力量,其实十分刻意为之,在哲学上几乎与John Cage像禅宗般被动而无为的“默然”是相反的。John Cage从没主张“不要聆听旋律”或“不要聆听节奏”——非意识导向的 Cage派哲学绝对不会有意识地将某种音乐元素独立出来,或者将重点放在某一个聆听体验上。John Cage的《4’33”》中的“默然”,为时间配上了一个“相框”并主张在框内的所有事物都有着均等的价值,都应该被接受。换言之,他是在请观众细心聆听“所有的声音”。而《消音状况》则是像一幅聆听结构的X光片,并且透过这方式向观众提出不同声音层次之间其实隐藏着不均等的价值,这等于是要求观众不要接受所有的声音。只要够集中精神,其实我们是有能力去作出价值判断的。

杨嘉辉,《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2018 年
高清录像、八频道声音装置及地毯;45 分钟
艺术家借出
展览现场照片(2019),摄影:Winnie Yeung @ iMAGE28
图片由香港 M+提供


LEAP:为何会选择《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这一件作品呈现在希克奖的展览上?如你先前在得奖的采访视频中所说,你的很多创作都“偏向以网状般延伸”,而“消音”系列的构思都较为纯粹(pure),选择在这样体量的奖项展览中只呈现一件简洁有力的作品背后有怎样的考量?


杨嘉辉:《消音状况#22:消音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是我近期其中一个比较满意的作品。另外一个考量就是空间的大小。展出研究型的作品需要更大的展览空间。


LEAP:评委对于你此次获奖作品的评语:“通过消除主导声音,作品反映了当前政治动态的种种元素。”也许可以用来形容你的很多作品,重演和再现政治的元素和姿势(gesture),但让姿势(gesture)本身“发声”。然而当下的现实对于历史的复现似乎不逊色于艺术。你过往的作品中关于军事技术、战争和暴力的历史元素,都极有可能在今天的现实中找到影射。你如何看待艺术创作的想像力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对于现实的预言?或者说,当下现实的撕裂,包括边界的重塑,是否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创作?


杨嘉辉:这个作品其实是在 2018 年完成的。它只是反射了观看者自身的焦虑。


LEAP:一方面来讲,当代艺术可以是有最多表达可能性的公共实践,但是,放在机构白盒子里的作品常常自动带有某种中性化(neutralizing)和去意识形态化的解读,也未尝不是一种“消音”——或将注意力放在姿势(gesture)的形式语言本身。对你的实践而言,当代艺术机制中被中和的、去除敌我思维(them vs. us)的中性空间是否恰好提供了一些可被积极利用的可能性?


杨嘉辉:中性化的倾向是在艺术种类之外的。我相信观众有在语言和形式之外理解作品的能力。


LEAP:在你的网站上看到关于新作“Sonata Form”(奏鸣曲式)的笔记,对于你在不同场景下(包括视觉的和声音的)串起的某种对于“formal truth”(形式的真实)的感知很感兴趣,这似乎是有点自传性质的,或者说在你以往的创作中是一以贯之的。能否多聊一些关于这件新作的思考,或者分享一些当前的创作近况?


杨嘉辉:这个有点难解释。今年年初我被邀请在京都的一个禅寺内进行创作。在驻留期间满脑子都是在想贝多芬钢琴奏鸣曲的事情。我喜欢他中期的奏鸣曲式(sonata form)。贝多芬晚期的那种超越性的结构美太不人性化了。这种超越性甚至有排拒创作者自身意识的倾向。现在正在筹备这个系列第二部的拍摄。


LEAP:你的事业发展非常多元,既是艺术家、作曲家,又在大学授课,并参与不同的研究,在众多范畴中,是否有哪一方面令你有更深刻的感觉?


杨嘉辉:我的兴趣不断在转变及演化,现阶段我希望可以保持这方面的流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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