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压的2020 | 林天苗:纽约的艺术和疫情
发起人:babyqueen  回复数:0   浏览数:1933   最后更新:2020/04/26 16:51:48 by babyqueen
[楼主] 叮当猫 2020-04-26 16:51:48

来源:蜂巢艺术












▲“恶是”展览现场,蜂巢(北京)当代艺术中心


2020年4月11日,北京蜂巢当代艺术中心推出疫情之后首展,以全部5个展厅呈现“恶是”大型群展。展览分为“我会死的”、“美杜莎的诅咒、“困兽”、“精炼的愚蠢”、“未来牧歌”5个单元,42位艺术家受邀参展,展出100多件绘画、影像、装置等重要作品。


蜂巢PODCAST主题栏目将分三组呈现策展人鲁明军录制的导览音频,与大家共同分享展览主旨、介绍参展艺术家及其作品。详情请关注“蜂巢艺术”微信公众号。


序曲

我会死的


" '序曲' 的部分只有一件作品,是杨振中的《我会死的》,是二十年前的一件作品,其实它延续了1999年的一些情绪,我们知道当时在世纪之交,人们普遍有一种末世来临的幻觉,当然事实上也没有发生,所以杨振中做了这样一件作品,其实有一点调侃的意味,这句话人们常常有所忌讳,然而其实有一种人对生命的感知和理解... ..."

▲ 杨振中 我会死的 (静帧) 2016 网络征集单频录像


《我会死的》(2000-2005,2014,2016)视为一部全景式的影像,特别是2016年的互联网征集,意味着其本质上更是一种全景化的实践。这些被征集的参与者没有国籍、没有身份,甚至没有性别,呈现给我们的是作为物理意义上的一般生命的常与无常。每个人都面对着镜头,也许无法避免表演的一面。但我们还是无法确定这句话所传递的真正情绪和态度,它可能是一种期待,一种无奈,也可能是自我戏谑,甚或只是一种模棱不明的无意识表达。问题是,当所有人集体重复这一句话的时候,便构成了一个“向死而生”的荒诞剧场。也是透过这一集体性和重复性,可以想像镜头的背后依然有一个不可见的支配者,它不再是生命的常与无常,而是某一支配者或规定性。


▲“恶是”展览现场

左侧墙面作品:

陆平原 故事系列-美杜莎的诅咒 2020  文本、纸 (作品致谢艺术家及没顶画廊)

右侧为夏乔伊作品


I

美杜莎的诅咒


" '美杜莎的诅咒’来自一个神话故事... ... 这个故事放在这里是想讨论对“恶”的根源的追问... ..."

▲“恶是”展览现场

右侧墙面第一组:邱瑞祥作品(作品致谢艺术家及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

右侧墙面第二件:龚辰宇作品

正面墙面:曹雨 尤物 2019 有色印刷、油画框(作品致谢艺术家及麦勒画廊

龚辰宇 偶像-维纳斯 2019 布面油画 150×200cm

邱瑞祥 深渊 2016-2017 布面油画 250×180cm

(作品致谢艺术家及站台中国当代艺术机构)

▲“恶是”展览现场

右侧墙面:庄辉 万物 2006-今 艺术微喷(作品致谢艺术家及常青画廊)

刘彦瑢《凉风山NO.2》2020 纸本综合材料 50×65cm

徐渠 斑马(静帧)  2015  高清黑白录像

(作品致谢艺术家及天线空间)

夏乔伊 木质结构-蓝莓蛇 2020

纸本,丙烯,防滑胶带,蚀刻纸微喷,铜扣 148×104cm


《木制结构系列》是以手绘的木质纹理与图像拼贴为主体的图像研究。受到“超现实主义”、“结构主义”和“表现主义”的影响, 夏乔伊的视觉研究触及了隐藏在当代社会中的暴力、异化和规训。对夏乔伊来说,木头横截面的披露是自然肌理被人类规训的表现之一,他认为“木纹”是一种已经“体制化”(institutionalized)的肌理。木制的家具、刑具,还有工具等形象都根植于我们的无意识中,其“框架性”和“延展性”如同记忆一样在我们的大脑中蔓延。夏乔伊试图借助绘制这些木制的建筑物和器械来探索个体心理构筑的秩序与结构。

夏乔伊 A Remote Elements(一个遥远的元素)—Oral Vertex  2019

喷漆PVC,塑料,人造纤维,泡沫  110×110×145cm


《一个遥远的元素》系列作品中,夏乔伊以塑料,发泡,金属等工业材料,试图并置科技与身体,智能和原始之间的关系实验。这组作品中并置的客体源于夏乔伊对内蒙古白云鄂博稀土矿区的一次考察。四顾荒芜的内陆草原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高新科技的血液——稀土;科技和资本则受迁于这个萨满“统治”的游牧区域;这块在20亿年前被宿命“赐予”稀土的疆域在今天成了地缘政治中的王牌。对夏乔伊来说,这种粗暴的将地质运动、政治手段和区域落差炼化而成的”异者“(Alian)是需要被捕捉和描画的。在他的作品里,工业材料的应用和野生的直觉的制作正是在刻画这一抽象的他者。正如卫星拍摄的鄂博矿区,有着⼀对深渊般双眼的怪兽正在向外扩张并消解。

在Oral Vertex中,艺术家营造了一个暗黑扭曲的三足怪物。化纤制的脏辫和金属质感的涂装模糊了人造物和自然生长的界限,模棱两可的造型似乎暗示着恐怖的“异形”或是人类头颅的剪影。

王兴伟 无题(孪生)2007 布面油画 200×200cm

(作品致谢艺术家及麦勒画廊)

“恶是”展览现场

袁可如 会饮俱乐部 (静帧) 2015-2016 影像


《会饮俱乐部》的创作冲动主要源自艺术家很长一段时间对于邪典电影(cult flim)的研究,因此在影片中有向寺山修司《死者田园祭》(Pastoral: To Die In the Country)、佐杜洛夫斯基《圣山》(The Holy Mountain)、马卡维耶夫《甜蜜电影》(Sweet Movie)、园子温《爱的曝光》(Love Exposure)等影片的致敬。“cult”本身就有邪教的含义,而cult影片中呈现的暴力、血腥、情色、中二、癫狂,大多是以一种看似下降的方式来呈现上升,用消极体现某种积极,用向死而生(Being Toward Death)来作为社会批判和政治隐喻。回看cult电影非常丰富和高产的七十年代,从法国五月风暴、美国嬉皮反战妇女解放运动、日本赤军运动再到冷战结束东欧剧变,应运而生的诸多午夜地下电影、粉红暴力电影、魔幻超现实主义电影,会不断提醒我们即便当下或未来的人们能活在看似理性、规范、安全、科技的环境中,也很难抛却人类原初的存在困境和危机,从集体漩涡里全身而退,因此《会饮俱乐部》是一个阶段性的追问和反思,一个对爱、死亡与邪典的影像寓言,完成后又成为了一种自我警示。

飞苹果 下一秒 13屏录像之 Car Crash(静帧) 20xx

于林汉 与陌生共存4 2019 布面丙烯综合技法 225×200cm


作为对于疾病有着深刻体验的艺术家,于林汉近几年围绕医疗这个主题进行的一系列创作,是出于直面疾病与人类永久性伴随的这个事实本身。《与陌生共存 4》这件作品在以此为基础图案信息进行他具有典型风格的手持印数方式绘制。画面传达出一种冷静的生命感,在重复中,图像差异性和相互照应关系,体现出艺术家对身体器官、科技与生命之间在心理或精神层面的交锋与博弈关系表达。

陈晓云 马勒隔壁 2009 彩色摄影,数码喷绘 144×180cm


陈晓云的作品中始终呈现着艺术家诗性叙述的创作风格, 感性思维贯穿于影像叙事结构中, 并以个人化的意识片段做为向现实世界摆渡的影像形式. 作品经常通过由一个标题, 一句对白, 一个动作生发开始加以重叠, 提炼, 抽象化, 将我们已知的世界搅拌得更加疯狂和荒诞, 或更加迟疑和虚无。

“恶是”展览现场

孔千 十梦寒食帖 2008 布面油画 155×193cm


《十梦寒食帖》一作当中,孔千所绘之人被囿于巨大的虫蛹之中似在发梦,俨然是一个作茧自缚、心为形役的畸零人。在此作中孔千援引了苏轼贬谪时期的遣兴诗作《黄州寒食二首》,将诗文一字不差、一笔一划地画为虫人的梦境,分散在十个大小各异的泡沫之中,虽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却有着压迫性的分量,显露了密不透气的沉重。除却文字的直接呼应之外,画面中破旧不堪的沙发也与诗文里风雨飘摇的陋室如出一辙,构建起一出奇异的古今对话。

“恶是”展览现场,主展厅


恶 是

Being of Evils


展览分为五个单元:


I      序曲:我会死的

II     美杜莎的诅咒

III    困兽

IV    精炼的愚蠢

V     尾声:未来牧歌



这是此次展览的基本结构和线索,其实这几个语词已足以传达展览的主题“恶是”真正的意涵,以及在这一特殊的时期,策划这样一个展览的用意和动机。


“人性本恶”的假定自古就有,中外思想家们还就此推衍出了一套又一套精致的道德哲学和社会治理术。可是,到底什么是恶,善与恶的边界到底何在,以及二者之间有没有一个不稳定的灰色地带和反转的可能性条件等,似乎并无一个亘古不变的说法和逻辑。


孟子曰:“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荀子则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柏拉图说,善就是正义。恶就是非正义。亚里士多德则认为,善恶取决于激情是否适度,以及是否被赞扬。霍布斯对此予以了尖锐的批评,他断言:“使一个行为成为善的,不是激情的程度,而是行为的动机。使一个行为成为恶的,也不是激情的程度,而是因为对那些服从法律的人来说它不合乎法律的要求,或者它不适合在所有的人中实行公平或博爱。”因此他认为“合于目的的自我保存手段就是善”,反之,“不合目的的就是恶”。莱布尼茨的论述则更为复杂,他将“恶”分为三类:“物理之恶”“道德之恶”和“形而上之恶”。所谓的“物理之恶”指受苦受难,“道德之恶”即是犯罪,而“形而上之”恶则是一种本质上的缺陷。在《神义论》最后的分析中,莱布尼茨以“形而上之恶”解释了所有的“物理之恶”和“道德之恶”。据此,一切痛苦、错误和罪似乎皆源于最初创世的不完美……


然而,以上这些经典的论述却无法解释今天的现实。当灾难来临之时,我们其实无法区分“物理之恶”“道德之恶”和“形而上之恶”。很多时候,“物理之恶”可能来自“道德之恶”,“道德之恶”也可能源自“形而上之恶”,还有可能转化成“物理之恶”。“合目的的自我保存手段”不见得全是善,也许是恶。并非所有的善都诉诸正义,有些恶也有可能是正义的……在这个意义上,与其说恶是对每个人心智的考验,不如说已然成了一个“概念练习”。


没有哪一次灾难像这次疫情,让我们感到如此压抑、恐惧、愤怒和被剥夺的沮丧。在很大程度上,这固然是拜社交网络所赐,但也正因如此,它逼使隐藏在生活角落中的一切“恶”浮出水面。艺术不是道德的化身,更不是正义之剑,违背常规的艺术很多时候反而与邪恶有关,甚至就是一种邪恶,然而,在这一时刻,邪恶不见得是真的邪恶,它兴许所代表的恰恰是善和正义;反之,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艺术,或许才是真正的恶……就像霍布斯所说的:


善与恶是表示我们的欲望与厌恶的名词,在人的不同的性情、习惯和学说中,欲望与厌恶是互不相同的。不同的人不但对味觉、嗅觉、听觉、触觉和视觉所感觉到的愉快或不愉快的判断不同,而且对共同生活的行为是否合乎或不合乎理性的判断也彼此迥异。甚至对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赞扬它而称之为善,在另一个时候贬损它而称之为恶。


此次展览无意弘扬正义,也无意发泄不满,无意反思人性,也无意劝人良善,真正关心的是在这一特殊时刻所表现出来的集体的混乱和在某些人身上的分裂感等诸如此类的现象,并借以想传递一个事实:恶何以是(being),恶以何是,以及恶,何以为恶?!

恶 是

Being of Evils

策展人 | Curator: 鲁明军 | Lu Mingjun

艺术家 | Artists:

曹雨,陈荣辉,陈晓云,段建伟,段建宇,飞苹果,高磊,龚辰宇,郝量,何岸,孔千,冷广敏,李燎,李怒,刘彦瑢,陆平原,陆扬,吕楠,麻剑锋,马文婷,蒲英玮,邱瑞祥,宋琨,宋陵,苏汇宇,谭永勍,田牧,王兴伟,王音,夏乔伊,夏禹,萧昱,谢南星,徐渠,徐震®,杨振中,于霏霏,于林汉,袁可如,张鼎,赵银鸥,庄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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