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冠状病毒和法国抗议活动有什么共同点(现在是狂欢的时候了吗?)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515   最后更新:2020/03/01 23:06:33 by 之乎者也
[楼主] 另存为 2020-03-01 23:06:33

来源:打边炉ARTDBL


图为杨欣嘉整理存档的文件截屏©️杨欣嘉


疫情期间,《打边炉》开始了“封城十日谈”的系列专题,我们向十位仍身处封城之下的武汉或是周边湖北城市的朋友发出笔谈的邀请,写下他们在封城期间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希望能通过私密的个人视角,回应此次疫情——每一个统计数字的背后,是无数平凡真实的生命个体。


但同时,过度频繁的共情和压抑,也让我们从未像这段时间一样,感受着信息洪流的冲刷之下,个人情绪的无力与无处可藏。封城之外,身处广东的杨欣嘉作为事件的记录者,通过公众号《手机玩我》,持续以一种相当克制的方式回应每天爆炸式的信息洪流,每次的发布除了标题、日期、对关注点的大批量陈示以外,再无更多的解读。他的存档是冷静的,线索的选择和编辑则带着鲜明的个人立场,对于一个不断遗忘的族群而言,这些搜集、编辑和存档尤为重要,它就是要穿透时间,以更深沉和更坚硬的状态沉积下来。


为此,《打边炉》和《手机玩我》的创办者、艺术家杨欣嘉进行了一次笔谈,发表前经过受访人的审校。采访及编辑:黄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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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DBL:为什么会以“存档”的方式去留存疫情的痕迹?

杨欣嘉:有一天疫情会过去,人们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有些人留下了永久的创伤,有些人的命运从此被改变,有些人开始遗忘。所有正在发生的这一切需要被记录,各种各样方式的记录,记录是留存记忆的方式。社交媒体上所有个体有意无意的信息生产都是构成这种记录的一部分,是组成记忆的主体和整体。在巨大的数据洪流中,这种个人的、即时的、混乱的、碎片的个体信息输出会被迅速淹没、吞噬和被消失,“存档”的方式就是将这些碎片式的个人记录从信息洪流中打捞出来,然后按一定的线索进行整理、粘合,是尝试以一种宏观的视角对个人记录的再记录。



ARTDBL:存档整合的形式,和近期网络上碎片信息的疯狂更新速度似乎是以一种相反的方式去传播信息,这种发布形式和你对网络信息的理解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

杨欣嘉:面对瞬时迭代高度碎片化的浩瀚信息洪流,需要学习一种“编辑”的能力,去筛选过滤,去有选择的屏蔽而非完全关闭,去粘合撰写,这些信息碎片构成了巨大的未加工的素材库,可以重新去开发和使用它。



ARTDBL:网上所有的这些痕迹,你是如何去收集、整合、再对它们进行筛选和分类的?

杨欣嘉:这些痕迹都是从微信群、朋友圈、微博、视频平台、搜索引擎中收集到的。因为禁足在家也因为对疫情的关注,所以大部分时间消耗在社交媒体上了,也因此经常会被一些图片、视频和新闻所触动,所以产生了要收集这些信息的想法,这个过程靠的是直觉吧。


ARTDBL:这些素材的来源多样,但在每一篇推文当中都分别趋于一致(比如说网络图片、朋友圈视频、新闻节选),素材的类型和每篇推文的内容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杨欣嘉:素材类型是按照我的视角、问题的关注点来决定的,也被素材自身的媒介属性所决定。事实上每个信息都会被它最适合表达自身的媒介所捕获和传播,所以收集来的素材就自然带有趋同的媒介属性。


ARTDBL:在不同期的推文中,你对存档的梳理也略有不同,有时候会保留一些事件背景,有些则是非常直接的图片,不同的梳理方式是否出于你对疫情当中不同线索的理解差异?

杨欣嘉:这里和艺术创作的感受有相似之处,比如内容和形式、题材和媒介都是相互决定不可分割的整体。比如“疫期的边界”那期内容,所指向的是比较具体的事件,需要更加明确和有细节的信息,所以带有叙述性的新闻节选比较合适。而“武汉病床”那一期,突出的是一种现场感和情绪张力,所以图像更有说服力。

ARTDBL:这一系列的推送中标题的作用很特别,简单词语的拼合下,带出了一种在当下直击人心的氛围,你是怎么考虑每一期的标题?


杨欣嘉:尽量的克制、简洁、准确、概括。


ARTDBL:同时,这一系列的“存档”,每一份素材都是一个个人视角的缩影,即便是“武汉病床”的大视角,在场的每一张病床也提醒着我们每一个不可缺席的个体。这些都和我们的个体感受高度连接,但为何你只留下了个人的观看视角,而抹去了更进一步的信息?

杨欣嘉:病床的图片都是从方舱医院的相关报道中来的,可能大家都看过不少关于它的各种新闻,对事件背景有着共同的认知。有时人的不在场更加昭示人的存在信息,指向一个巨大的苦难现场。选择抽离的、从物的视角切入,是想把握住这种现场,突出一种感受,并打开解读空间。


ARTDBL:这个系列最开始的“立此存照”似乎还没有要发展成为一整个系列的计划,为何后来会延续发布?

杨欣嘉:后面这系列内容确是“立此存照”的延伸,当时编辑“立此存照”是偶然的反应,但在编辑的过程中发觉“存档”是一种可以继续深入的方式,而随着疫情的进一步严峻,很多事件伴随着发生,种种问题都相继显现出来,所以需要整理的关注点就多了起来。


ARTDBL:在当前网络环境下发布的“存档”,会考虑到存档时效的持久吗?

杨欣嘉:因为编辑操作需要,这些材料都已经保存在电脑硬盘上了,可能合适的时候会备份并重新上传到云端。公众平台除了审查的制约之外,平台的稳固性和安全性都不靠谱的,所以“存档”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工作方式和概念提出来。


ARTDBL:你曾在上一次回答 《打边炉》 的时候说到:“目前大量的带有宣传任务的‘正能量’创作,反而衬托出‘负能量’存在的可贵”,在“存档”当中,几乎看不出它们背后主导性的能量色彩,或者说这当中传递出来的能量色彩并不是恒定的,反而相当地流动,你会有意地控制在这之中私人情感的流露吗?

杨欣嘉:我想尽量的后退和克制过多个人的沁入,但是过程中作为艺术家的那个“我”会不自觉的跑出来。

最后注明一下哈,因为还处于疫情中,不知我们进行这样的对话合不合适?我不能置身事外却又无能为力,为此忐忑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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