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2020丨UCCA沙丘美术馆宣布年度展览计划
发起人:展览预告  回复数:0   浏览数:1484   最后更新:2020/01/16 21:15:20 by 展览预告
[楼主] 陆小果 2020-01-16 21:15:20

来源:798艺术  李昶


瞬间或永恒” 展览现场


瞬间或永恒:c.k沉珂,赛博缪斯的艺术课
一间IDs | 北京
2020.1.5-2020.2.13

展览前记:两位项目合作者的典型化背景构成了该项目的特殊性。c.k沉珂,一位以自拍风靡网络的湖南女孩,却在2000年后的中国网络文化进程中被塑造和书写为一个忧郁的青春传说。“网红鼻祖”、“非主流教主”、“禁曲歌手”、 “自杀事件”、“吸毒史”、“双性恋”、“火星文”….众创的媒体文本与繁冗的社会学标签堆砌出一个符号化的沉珂。而真实的沉珂,却因为常年的抑郁困扰和避世倾向远离社会性活动。王将作为沉珂日常生活中为数甚少的密友之一,缘由沉珂对艺术的兴趣,从2019起成为她的艺术课老师。通过精心的课程指导与协助,与沉珂共同完成了一系列讨论其自身问题的艺术创作。展览中的多个系列呈现出这种双方关系。同时,在项目合作中对这种关系的强调也成为策划人传记式的行动,无论是日常的艺术指导还是此次展览的结构设定,都已触及禁忌与抛出问题。

“瞬间或永恒” 展览现场


忧伤恰好 — 写在“瞬间或永恒”之后

灰暗多雨的2019年最后一个月终于过去了,新年伊始,我才如梦惊醒般发现时间飞逝之快,已经步入了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深感自己似乎行走在当下与未来的夹缝之中,现实与科幻的交叠之间。

如果回顾逝去的二十载,我相信网络与现实的交缠生长是不可回避的话题之一。数码进化和它在生活中的渗透让真实不再依附于物质之上,数字图像层层叠加构建着终被认可而成为碎片状的现实,化为一种确凿的集体记忆,在手掌大小的显示屏中随时可见,触手可及。而不计其数的“网络红人”在几年时间内影响和带动着流行文化,甚至成为巨大经济利益的制造者。“网红”于是成为一个形容词或是代表进行状态的动词。它从一种图腾性的标签,成为了一个衡量标准,甚至是被广泛接受的行为方式。一间IDs选择呈现一个具有特例性质的所谓”网红始祖“的展览,我想在这个时间点上是颇有意味的。

“瞬间或永恒” 展览现场


“瞬间或永恒”是一个用真实探讨虚构,用虚构还原真实的传记体写实作品。它落脚在网络和社交媒体的自我塑造,也转身审视这个被塑造出的自我。传记的作者是谁,在展览的写实表现中虚化掉了——我在观看的过程中即体察到浓浓的王将,也同时信服地阅读着沉珂(后文为c.k),Ta可以是日记,假发,涂涂抹抹的,狂热又慌乱的关于爱的网络定义和似是而非的格言,也可以如c.k.所言化身为顽劣的宠物猫,却唯独不见电子液晶屏幕里面平面的造影。他是一种经验主义传统填补出的“我”之写实,而这种写实不断在和电子数据经验产生着对撞,我猜想正因为这种对撞的需要,整个展览才考究而精致地在上下文中落笔——晒蓝丝网,雕塑装置,现成品,绘画——而并没有选择用数码形式去构建顺从潮流与谄媚预设的场域。

夜华(背景作品) 2019   数码绘画、木面丝网  505*1010mm*17


空间入口的蓝色霓虹灯管,写着c.k曾经引用泰戈尔《飞鸟集》的诗句“我将一次次死去,来证明生命的无穷无尽。” 这个句子由c.k摹写后镶嵌在蓝色的墙面,构成整个展览关于存在,死亡,孤独,忧郁和爱情的基调。又如同是一个对外在世界的宣言,发着内敛又徘徊不去的最长光波。而泰戈尔笔下的“死亡”和“无穷无尽”似乎也在这里被复写了数字时代多重宇宙的另一层意思。它分割出展厅内外的空间,铺垫着一个由外向内的过程。

我将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来证明生命的无穷无尽  

2019  蓝色霓虹灯  2960*160mm


墙面背后一组由手写标注过的日历和c.k在创作中的黑白照片展开了叙事,让她即成为主体又是镜头之外那个隐藏的第三者拍摄的对象,而非广泛认知中那个自拍照片里的她。这样的角度也在下一个作品,被夹持在手写记录板之间的半侧肖像—《容颜》中以更为正式和客观的手法呈现。一张平光的带肩胸像里的沉珂,还原了一个剥去层层滤镜以后普通女孩的样子。这件作品和旁边用晒蓝不断复制下的车内自拍、空间中c.k的3D头部扫描打印后,再被粘土覆盖、修饰出的作品《抽象》和落在地上的蓝色假发《游丝》形成了一组有意思的互联关系。塑造,销毁,遮盖和修饰,交替书写着真实与误读的博弈。

艺术课日历  2019  摄影、日历手记  505*305cm*12

摄影、工作日历:王将

复制  2019  蓝晒照片、木面丝网印刷  990*1090mm*4

容颜  2019  收藏级喷绘  尺寸可变

抽象  2019  3D扫描打印、宣纸、纸粘土


展厅二是相对封闭的瓶口状空间,于是呈现了一个更加隐私密闭的氛围。地面上一张布满了摘自网络的,解答“什么是爱”的短句仰望着观者,他们被涂抹和修改衬托在三色旗的色彩基调上,搭配看上去并不讨喜,手指涂抹过的底色斑驳不均;抬头看对应的墙面上则是另一些大数据对爱的作答,并再度肢解为红极一时的“火星文”;一个不断被重复的,显然拓写自照片的猫咪画像,百无聊赖,或坐或卧。正如霍克尼和毕加索的腊肠犬,弗洛伊德的小灵犬一样,用漠然陪伴填补了做画者的孤单。c.k的豹猫性情顽劣且有个特别拟人的名字—陈建州,它因为抑郁引发的胰腺炎在2019年去世了,王将手写的提示板上这样写道“K在画建州的画像时说’建州就是我,我就是建州。’” 此时此刻,这只看上去颇有点妩媚的猫咪依然懒散地倚靠在黑色PVC墙纸的网格里,犹如阴刻在墓碑上仙逝的故人,我去的时候,画像前的鲜花依然散发着馨香。

三色绘画系列  2019  木面丙烯绘画  600*900mm *8

陈建州坐像(右一:大马士革格版) 2019

色粉、水彩、亚克力UV印刷  575*385mm


整个展览,暗灰,青蓝和不同质感的象牙黑带给我一个强烈的感受——“忧伤”和“空无”,仿若一根针狠狠刺在心上,又好像忽然邂逅一位久违的恋人。我回想起那个拨号上网,端坐在台式计算机屏幕前敲打键盘的仪式感和c.k代表的那个潮流,在还未成为肢体延展器官的互联网世界,关机以后悬浮在“别处”的空间里。我们向着虚空又宽广无边的数字宇宙倾诉衷肠。那里包容年少无知和妄语狂言,也拥抱愤世嫉俗和惙怛伤悴,没有“正能量”、“积极向上”和“政治正确”的紧箍咒,也没有美图滤镜、香车豪旅亦或由点赞来量化的幸福,更没有输入法里自动弹出的emojis。情绪要用文字编织,便带着淡淡的诗意。而忧伤恰好,稀释些许对“前途必定似锦”的执念,去接纳无法全权掌控的未来,也就少些得失起落,说来说去,也躲不开生与死,爱情和陪伴的兜兜转转,反倒走的确信,挫败时爬起得坦然。

“瞬间或永恒” 展览现场


我走(关)出(上)展(电)览(脑),很想写一些话。也以此文纪念下王将戏称为“上古”的社交媒体时代,当网络还依然是那个“别处”,当😢还可以是大写的“忧伤”。


图片提供王将、一间IDs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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