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力、耿建翌的学生们》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661   最后更新:2019/11/28 12:42:16 by 陆小果
[楼主] colin2010 2019-11-28 12:42:16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第五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展览现场

易连,《日历2012》,出自《日历》,2019年。影像装置(彩色,有声,尺寸可变)。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今年欧洲最古老摄影季——阿尔勒摄影季迎来第50年纪念,11月22日,依然是厦门的海边,第五届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简称集美·阿尔勒)开幕,再一次将发现奖颁给移动影像(Moving-image)——艺术家易连的作品《痴人说梦》,提名人、策展人蔡丽媛接受采访时说:“《痴人说梦》分为两个不同的线索展现:一个线索是艺术家从2010年起,以一种科学化图谱化的方式,拍摄大量视频记述梦境中的故事;另外一个线索,是艺术家不断回溯梦境中自己和故乡的关系,并以影像的方式呈现。这两者是互相呼应的,艺术家希望通过10年的故事,重新梳理10年中对影像和图像的理解。”

罗洋,《Sai》,2019,上海,胶片,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集美·阿尔勒的另一奖项“2019集美·阿尔勒女性摄影师奖”也于三影堂艺术中心揭晓,艺术家罗洋凭借作品《Youth》夺得该奖项。本届女性摄影师奖评委、艺术家曹斐表示,罗洋是本届评选中由7位评委一致推举的艺术家,她在过去10年中一直在不停地创作。在最新项目《Youth》中,罗洋的视点从女性转换到更为广阔的性别种类,但还是聚焦青年文化本身。希望罗洋可以在接下来的创作里,在离开本人的青春之后,思考如何面对被拍摄人群的、包括自己本身青春的消逝,如何面对今后创作的历程。


今年的集美·阿尔勒共呈现了30个展览与55位来自各个国家的艺术家,包含“年度阿尔勒”、“中国律动”、“无界影像”、“集美·阿尔勒发现奖”提名展、“藏家故事”、“在地行动”、“印度影汇”和“空房间计划”等单元。


紧迫的现实

重新凝视沸腾的世界

1970年,阿尔勒综合节日海报提到摄影聚会的第一版

50年前,阿尔勒摄影季诞生于逐渐愈合的世界。“当时,没有地方为摄影作品提供展览。”艺术总监萨姆·斯道兹(Sam Stourdzé)说,“摄影季开幕之后,阿尔勒迎来了一大批观众。”伴随着身体、性别等议题行进,这个年轻的媒介逐渐登堂入室,在各类媒体化的浪潮里得到充盈。曾经,对陌生地带的摄影展现被认为是浅薄的猎奇;如今,在后真相的时代里,当现实的意义再次被重提时,摄影的创作者们急需跳脱窠臼去重新凝视这个沸腾的世界。

菲利普·尚塞尔,数据地带 #08,尼日利亚,尼日尔三角洲,奥格尼兰市,2013年。照片由艺术家和Melanie Rio Fluency画廊提供

在“年度阿尔勒”单元,以摄影师菲利普·尚塞尔走过的十四个地方,最令人印象深刻。15年来,菲利普·尚塞尔一直探索这个世界的敏感区域,并记录下最令人担忧的衰退症状:生态创伤、混乱的去工业化、汹涌的民族主义、现代化后带来的惰性衰败与挫折。从希腊与马其顿边境竖起阻止难民的倒刺围墙,到数个世纪的皇室在迪拜中的优越底色,菲利普·尚塞尔的镜头里,现代世界没有信守它的承诺,仿佛全球化是一种没有阳光的文明,人们被剥夺了解决方案,找不到任何庇护所。

马修·巴萨,联系 XLVIII, 匈牙利,2018. 由艺术家提供

马修·巴萨(Mate Bartha)的《联系》基于匈牙利一个非政府组织“家庭防卫学校”的夏令营, 10至18岁的孩子在学习野外生存技能的同时,学习纪律、爱国主义和使用**,他在这里呆了一年半的时间,持续地进行视觉探索。“我带着许多先入之见前往那里,”巴萨说,他自称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但在那里待了这么久,让我意识到我对军事和战争的了解非常浅薄。我看到任何与武器有关的东西都具有侵略性和破坏性,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学习甚至是家庭防御训练是成长的一个自然部分。所有的大声喊叫和用武器进行的战争游戏,都会在一段时间后失去它的异域感觉。孩子们如何面对恐惧、爱、兴奋、友谊与斗争,也许这些都是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经历。我希望以某种方式来传达这种体验,并提出一些其他问题:这其中的哪些部分取决于人性,哪些又不是?在多大程度上,我们被我们所看到的东西扰乱,以及我们甚至可能是在妒忌哪些部分?”

波兰摄影师Pawel Jaszczuk的摄影书《¥€$U$》部分内页

在澳洲和日本生活近十年后,波兰摄影师Pawel Jaszczuk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然而有件事让他惊讶不已——那儿的宗教物品已经无所不在地介入了人们的生活,耶稣俨然成为了一种“流行文化”的标志。这个被视为圣洁的形象频繁出现在内衣、巧克力、耳环、灯架、纹身图案、情趣用品以及其他被批量生产的生活用品。他一次为灵感创作的摄影书《¥€$U$》无疑又是一次对当下世界的嘲弄。书中收集了被量产的“平价神圣”的物件,纪录并批判着过度发展的商业市场,在灵性与消费这两种虚实相异的价值体系中,揭示了图像的信仰魅力,以及宗教在现代物质供需中的荒谬结构。宗教符号与日常用品的结合暴露了现代基督教仪式的物质上层结构的荒谬。提出了在激进的资本主义时代当下依然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圣像’的意义是什么?”“这会是宗教与时俱进的方式吗?”

伊万洁利亚·科里亚特,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来自《异国情调,情色,等等》系列

由伊万洁利亚·科里亚特带来的展览《生者,死者和海上人》,则像被世界痛吻之后的诗歌。在黎巴嫩几公里以外的贝鲁特,她发现了不受重视的流亡者:来自菲律宾和斯里兰卡社区的妇女们,一旦被雇佣为女佣,生活条件便会变得岌岌可危,在失去自由的同时,受到剥削和虐待。这位摄影师决定在这些非法移民周日外出时追随她们的脚步,拍摄那些短暂而又即兴的庆祝活动,这些活动把贝鲁特最贫困的社区变成了虚幻而耀眼的城市。影像作品在黑色的展厅中宁静而哀伤,透露出的神秘胜过了冲突。那些隐姓埋名的女性迷失在混沌的城市迷宫之中,无人知晓地劳作与渴望,微妙而又深刻地活着。一间黑色的暗房,一盏若明若暗的红色安全灯,显影液在相纸上作业出层层的褶皱,这是摄影曾经联系世界的方式。但如今,摄影——这个复制现实而又无法呈现真实的幽灵,成为了撕裂的世界里首当其冲的媒介。


过去的图像

再语境化、并置与操纵

雷磊的《庐山恋影院》现场

私人照片,描绘艺术家雷累和他的母亲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再现庐山的风景 ©雷磊,《庐山恋影院》


为质询档案馆作为真实事件和集体记忆的中间者作用,艺术家,档案管理人员和策展人都将收集和整理过去的图像作为他们工作的重点。再语境化,并置和操纵旨在使观看者参与集体无意识的活动,从而引发对过去和现在的新思考。照片的实质性和意义也同样面临考验:在当下这个数字时代,人们可以前所未有地使用镜头进行图片生产和影像保存,当下的艺术家正在重新发掘现在和过去的图像在技术革新中所丢失的影像记忆。这也是“老照片”在当代摄影中不断出现的原因。去年发现奖的获得者雷磊便是这样的创作方式,今年他的作品《庐山恋》以电影院的方式再次展出。


《发明的传奇》展览现场


1915年至1938年间,作为鼓励和促进科学发展和工业研究的国家政策的一部分,法国拍摄了数千张照片和电影。这些鲜为人知的影像提供了超过20年的研究和发明的图像记录,这些研究和发明最初涉及战争和国防,随后将主题切入到居民和家庭生活。这些模拟档案概述了那段创新的历史时刻。在展览《发明的传奇》中,这些发明都是在一个中立的背景下拍摄的,有些是居中拍摄,有些是从上方拍摄,有时又在正面和侧面拍摄,如同拍摄大头贴照片一样。人物照片——通常是发明家自己——与其发明作品的合影,无论是战争期间的机*,还是战后生产的橡胶扫帚。在这些图像的背后,有着许多先驱者和有远见卓识的人们,他们理解并展现出灵活运用静态和动态图象的潜力。倚仗于他们的指引,档案资料不仅有维护记的功能,更有进行教育、愉悦视觉及宣传交流的力量。

《回眸印度摄影:从殖⺠到当代》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我们的记忆为什么总是黑白?》展览现场,图片来源:TANC


与往年一样,今年的摄影季也特别关注了一个亚洲国家——印度。展览《回眸印度摄影:从殖⺠到当代》将六位当代摄影师的作品与早期殖民地的摄影作品一同展出,间接回应了殖民与当地遗留的问题。在《摄影与政治意象型诗论》中,艺术家将主观的、富有诗意的媒体报道再次重现,制造幻觉。在“空房间计划”单元,由冯博一策展的《我们的记忆为什么总是黑白?》关注了相似的议题。李*的作品是利用出版的各种现成品杂志中的图像和文字,通过一种 “撕”的、破坏性的行为方式,将多种图像、信息予以纠缠与掩盖,形成了媒体与现实之间的一种宣传与真相的关系形态,从而也产生出了一种新的遣词空间。李在“互为图像”的关系上对原有图像进行了再处理,这种对原文本的“介入”,意味着主动的改变,观者需要通过他的介入方式,才能窥见原本的“真相”,就像一场“新叙事”或“反叙事”尝试。

匿名,1958年.照片由匿名项目提供

汤姆·伍德 Tom Wood,《大荷马街的市场》,1991年。图片由艺术家和Sit Down画廊提供

与不断被操纵地世界相比,匿名项目《家》与《妈妈,女儿,姐妹》可能是摄影给出的温暖答复。《家》诞生于导演李·舒尔曼意外买到的一盒旧幻灯片。通过收集和保存过去70年独特的彩色幻灯片,这个项目重新发现了一个即将消失的集体记忆。《妈妈,⼥⼉,姐妹》展览汇集了汤姆·伍德(Tom Wood)在70年代初和90年代末期拍摄于利物浦及郊区街道上的一系列精选影像。同时,展览还展出了他从上述个人收藏发掘出的家庭明信片精选。展览关注世俗和普通⼈平庸的日常⽣活。艺术家通过用相机捕捉这些街头生活场景,试图让观众感受到深厚的亲密感,以及女性之间相处的融洽感。这是摄影媒介最好也是最基本的功能:记录,仅仅是记录,就是了不起的个人历史。


新一代创作者的摄影

成为包裹个人的茧


从2010年开始,易连开始关注自己生活里梦境和虚幻中的故事,并选择以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他始终保留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观看,而通过作品体现出的“公共性”正在他作为一个生命个体是如何理解或者试图理解他人(他者)作为另一个生命个体的感受或者处境。虽然影像不同于梦境,但是艺术家认为,作为一种无法直接体验的“影像生产”,所有媒介都成为梦的外化部分,互为解释并体验。而与影像本身,似乎与梦保持某种同源性,这也是重新梳理并理解易连作品的途径。

易连,《痴人集》,图片装置,亚克力UV打印,20x11cm,2019。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作品《痴人说梦》体现了人作为一个个体怎么去理解自己。“易连如此解释自己的作品,“因为自己的梦境十分清晰,所以多年来都有记录梦境的习惯,但并没有形成完整的作品。决定参加本届集美阿尔勒之后,进而开始思考如何梳理呈现自己10年来积累的素材。在整理的过程中,慢慢从中看出了关于梦境的抽象联系。

罗洋最新项目《Youth》展览现场

罗洋,《Chen Nienying & HoTingshao》,2019,香港,胶片,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罗洋自2019年起,她一直致力于“记录”她每天遇到的年轻一代,她坚持保存和保管着这一摄影脉迹的历史责任。我们似乎能感受到照片里那些不可视且个性奇特的故事: 年青人已逐渐成熟,脱离稚嫩的外表,但他们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像孩子般自我和纯粹。男孩们用他们身体上不安的脆弱和敏感来反抗着社会规范,女孩骄傲地展示他们的二元性别与她们纯真洒脱的爱情观念。她说:“《Youth》是延续《女孩》系列在今年拍摄的一系列作品,不同的是,这个系列在拍摄女性的同时也拍摄了一些男孩。与《女孩》关注80到90后人群不同的是,《Youth》更加关注90到00后的年轻人,这两个时代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年轻人的状态也非常不一样。开始拍摄男生是因为看到当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开放,对性别的定义更加宽泛和宽容,因此有很多男孩以女性化的形象出现在作品中。”(采访、撰文/李靖越)


*若无特殊标注

本文图片由2019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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