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以南:54家当代艺术画廊齐聚2019艺术深圳
发起人:服务员  回复数:0   浏览数:1793   最后更新:2019/09/11 11:26:04 by 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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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写作馆 https://huan-wang.com/


撰文:王欢

原载:假杂志


写在前面:我总是遇到一些奇异的故事,我总是关注一些不值一提的细节,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捕获了这些细节而让故事变得离奇,还是离奇原本就隐匿在这些细节之中,总而言之,它们闯入了生活,我却总是将艺术与之混为一谈。


失踪的立柱


2019年8月30日 星期五

段时间,我路过一栋建筑,尽管坐在车里一闪而过,但那栋建筑还是迅速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它缺少了两根作为承重作用的立柱,缺失的部分明显是在建筑落成后移去的,那两天我总在想,消失的立柱究竟去了哪里?直到昨天,我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看了一个驻地项目的展览。

那是一位雕塑艺术家的个展。要知道,如今做雕塑的人越来越少了,甚至人们回想起整个行业,能浮现的名字也是寥寥无几。我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关于艺术多样性骤降的严重问题,至于具体的影响,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策展人在其方案的逻辑几近完成之际,开始视检现场如何再加入一件雕塑或装置作品来“装点”空间和“调节”动线的那个焦虑的情景就知道了。

话说得有些远,我再来简述一下这位艺术家的背景:大概是,他关注的对象多为一些自改革开放后,中国8、90年代建造的建筑,这些建筑有各种原因而保留下来,或闲置或沿用,他所做的是对这些建筑身上的材料重新启用,来探究中国城市化的变迁、国家审美的构成以及相关的社会性问题。

这次个展的作品是艺术家去到驻地城市的某条街道,寻找一栋建于8、90年代并仍在使用的建筑,同时说服管理者,希望可以购置该建筑的某一个部位,在艺术家通过调查和策估后,锁定了几处“关键”位置进行拆除,随后,他选择了一根立柱,拆除立柱后将其运送至展厅,对立柱造型进行“解剖”,最后,拼凑和还原30年前北京东郊某片废墟的形态,在废墟作品旁的墙体上挂着一张原本建筑形态结合3D建模的摄影作品,废墟的粗狂与图像的精致放置在一起,显得十分扎眼。

其实我对艺术中出现的材料并不敏感,但在艺术家的作品里,他所回应的,除了城市化和某些关于社会的问题外,我更在意是他对材料的敏锐,事实上,这些材料在(包括时间、技术和社会环境造成的)变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十分耐人寻味,也即是说,材料,在艺术家的处理下,开始浮现了除雕塑本体语言之外的潜能。

看完展览,我坐车回去的路上,又莫名地路过那栋缺少立柱的建筑。这一次,我留意了材料和缺口,可仅仅凭借这些,也很难说消失的立柱就是艺术家的那根,当然,我也很识趣地并没有向艺术家求证。立柱的去处,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迷,我相信它变成了一件艺术作品,同时,我也相信它的消失裹挟着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成为艺术品也不过是我众多幻想出来的可能性之一。


共产式艺术


2019年6月28日 星期五
王歡_未命名标记了这部电影。

《共产式艺术》

导演:未知  时长:169分钟  类型:剧情/科幻


简介:在2080年,科技的发展事实上并不如人们在科幻电影的叙述中看到的那样迅猛,人类转而更加注重对精神生活的追求,以及善于将他们表达的出口寄托于文学、艺术和影视等作品中,艺术进入了后当代艺术时代。尽管看似发展大好,但只有一小部分人意识到艺术其实正迎来最后的黄昏。

彼时,单一的艺术家个体已经无法胜任独立完成一件艺术作品的可能——因为如果时间向前回溯五十年,“当代主义”时期的各种创作已经与诸如人类学、社会学、军事学、经济学、生物学等等跨界发挥地淋漓尽致,并在技术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完善了。而各种知识、技术对艺术家的诉求越来越高,被我们称之为“艺术家”的群体实际上已经不再是一个身份,一个职业,而是由众多身份组成的合集,他们有组织、有分工,并且必须协同工作。

就像2068年那场仿生人的革命让人联想到美国的南北战争一样,艺术环境发展的诡异程度像是一场精致地复古,将人们重新拉回了马克思式的共产创造。

一部分人重新挪用着《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的那段话,来抵抗压抑的艺术环境。

他们呐喊着,重复着,重复地呐喊着,“只有盗贼还能拯救私有财产;只有假誓言还能拯救宗教;只有私生子还能拯救家庭;只有混乱还能拯救秩序。”

可,什么还能拯救艺术呢?


过来坐,一起吗?


2019年6月8日 星期六

去伦敦驻留回来第二天就去abC北京艺术书展摆摊卖书,这是我第一次去B市的时代美术馆,在去展馆的路上我看到一个诡异的公共雕塑,大概就是由一些男性和女性形象的铁皮人偶罗列起来成巨大的圆柱状,顶部好像无限延伸一样。位于底部的人偶形象每一个都正襟危坐在一个同样质感的椅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人偶面部略显诡异。但事实上,比起人偶诡异的笑容,于底部处的一把“空椅子”要诡谲的多,它仿佛在苦苦等待某些人的到来,从而加入他们一样。如果从公共雕塑的角度考虑,这显然是供给游人互动拍照的,但从美学上来说,这样一把空椅子造成的缺口又显然同时不合时宜。

当我还在思考这座公共雕塑的造型、功用及美学的关联时,思维突然跳跃了一下而联想到B市这几年来一直悬而未决的人口大规模失踪案件,据居住在这个区域附近的市民说,一开始只是奇怪于几个常常徘徊在这个街区的流浪汉接踵不见踪影了,但这些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人们仿佛早已被社会系统排除了一样,即便失踪也没有什么人在意,直到一些居民和旅游于此的游客开始成规模的失踪,才开始引起更大的反应。话说的有些远了,但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好像冥冥之中的牵引。直到今天回到家里下意识搜了搜B市人口失踪案,说起来有些毛骨悚然,雕塑落成的时间确实正是在失踪案之前的三个月里。


猛然回想起那个空椅子的缺口,它仿佛如黑洞般有某种特别的引力,如果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坐上去,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我不知道。也没人真正留意这座圆柱状的雕塑是不是因“人偶”的增加而日渐增高了。


关于作者

王欢(b.1991, 承德)是一位现居中国北京的艺术批评写作者和策展人。他在实践中尝试一种去文体化的写作。评论散见于众多艺术与文化杂志及媒体。他于2018年获第五届国际艺术评论奖(IAAC)一等奖,2019年凭策展方案“末路斜阳”获选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青策计划”,2019年凭策展计划“寻异志”入围OCAT研究中心“研究型展览计划”终选名单。同年担任“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发现奖提名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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