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了：是不是游戏和艺术之间存在某种直接的关系？

冯晨：我举个例子，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会玩一个游戏，它是一个平台，每个人有一个账户，你可以通过代码建造一些城市。这个游戏是第三人称视角的，玩家可以看到这个人物在游戏里。它是一种有社会性的游戏，但依旧摆脱不了物理意义上的现实世界。

佩恩恩：有一种说法就是游戏早就是公共空间了，但是我对这个说法非常怀疑。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公共空间，而只有功能空间了。市场是一个消费的空间，游戏可能是一个娱乐的空间，它都有非常明确的指向，唯独就是没有公共空间。

吴其育：游戏和艺术一样能提供不一样的想象力。而最大的差别是因为你需要参与，参与多了你倒要从里面照着游戏设计理念进行实践。

姜宇辉：在游戏里成为一个玩家，并在公共空间发挥更强的功能，这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想要实现这样的方式还是说在游戏或者艺术里我们还能追寻一种公共性？所以这里有两个前提就是附属性和独特的个体，独特个体才能发挥出独特的卓越性。但是这两点能不能真正地在今天的游戏空间去实现？

“严肃游戏”展览现场，摄影：林剑文，2019 图片?昊美术馆

付了了：我们其实正在面临一个比较复杂的情况，也就是说市场在这里，游戏也在这里，市场与游戏或者市场与艺术存在于并行的空间。而保证整个系统良性运转的突破口在哪里？

佩恩恩：其实在所有竞技类的项目中，最优秀的运动员都在追求一种卓越，同时，他们还要展现自己的独特性。需要说明的是，竞技和艺术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竞技一定会有胜负的，这样才有真正的排名。

姜宇辉：人的身体功能、意识功能都面临着被数据化的趋势。其实，人类的身体具有可塑性和转化性。对人的界定就是信息模式，信息模式就可以在媒介平台自由流通，而不依赖于你的肉体，能够流通和变化就是新的人的存在方式，就是后人类的存在方式。我们当然可以推进和赞颂这样的趋势。但是哲学家永远是唱反调的，如果需要哲学家赞颂一个时代的话，那是不需要的。

冯晨：每个阶段都有科技入侵人体的新形式，区别只在于科技发展的程度如何。现在有这样的公司，它们通过你的Facebook数据分析你，给你定期推送广告，因为他们花了很多钱在Facebook上做广告。人其实是很直观的动物，所以你在理智上认为的真实世界未必就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