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 | Jeff Wall是这样创作的
发起人:开平方根  回复数:0   浏览数:1650   最后更新:2019/07/15 18:07:22 by 开平方根
[楼主] colin2010 2019-07-15 18:07:22

来源:澎湃新闻  文/Oliver Wainwright 编译/钱雪儿


德国柏林博物馆岛位于柏林市中心,拥有包括柏林新博物馆在内的五座博物馆,1999年时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文化遗产。澎湃新闻获悉, 博物馆岛上的新建筑近日即将开放——由英国建筑师·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设计的詹姆斯·西蒙美术馆将充当博物馆岛的入口,并为周围的老博物馆提供功能与设施的补充。

奇普菲尔德为不少文化建筑带来了重生,其中包括柏林新博物馆、去年重新开放的英国皇家艺术研究院,以及正在重建中的柏林新国家美术馆。他擅长将古典和现代风格融入建筑设计,并呈现出克制而精致的美学。詹姆斯·西蒙美术馆也体现了这些特色。作为奇普菲尔德二十年前为博物馆岛制定的总体规划的一部分,这座新美术馆也许能为周围的老博物馆群带来更多活力。

詹姆斯·西蒙美术馆

腓特烈·威廉四世曾将他构想的柏林博物馆岛蓝图描述为“一座文化卫城”;一片能够将这座普鲁士首都确立为“北边的希腊”的圣地。大约两百年后,英国建筑师大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用一座闪闪发光的白色“庙宇”实现了他昔日的抱负。经过二十年的规划,詹姆斯·西蒙美术馆在近日开放,这座耗资1.34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0.34亿元)的“帕特农神庙”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文化宝库增添了一座优美的新入口。

“我们非常紧张,”奇普菲尔德站在挑高的新售票大厅里说道,一缕缕的阳光从外面细长的白色方柱之间流入。“我们的挑战在于,如何在这样一个关键的位置创造出既符合它的语境、又属于我们的时代的作品。”

詹姆斯·西蒙美术馆

他的焦虑不无理由。他的最初设计公布于2006年,受到了德国评论家的猛烈攻击,认为其对这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进行了严重的误读。一位著名的记者在一篇题为“不该这样,奇普菲尔德先生!”的长篇大论中声称,那些玻璃箱子就像是“经过美化的公共厕所”。
64岁的奇普菲尔德对于柏林激烈的公共讨论文化并不陌生。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来实现柏林新博物馆备受赞誉的改造项目,如今正投身于柏林新国家美术馆的修建,这座由密斯·凡·德·罗设计的美术馆是建筑师的朝圣之地。“在这里,建筑是激烈辩论的对象,”他说道,一边抱怨着英国的建筑缺乏这种严肃的公共讨论。“他们真的会给你施加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起初让人痛苦,但能让你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詹姆斯·西蒙美术馆

经历过打击之后,他的团队重新回到绘图板上。他们博物馆那些古典风格的邻居那儿得到启发,从弗里德里希·申克尔(Friedrich August Stüler)的柏林旧博物馆宽阔的入口楼梯中得到指引,从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施蒂勒(Friedrich August Stüler)的柱廊中获得灵感,并从隔壁佩加蒙博物馆沉甸甸的石头基座中吸取能量。这些元素被巧妙地合成为一个自成一体的结构,白色的简洁外形呈现出古典主义的美感,气势磅礴又精致入微。最终,整个结构似乎没有尺度:从某些角度看起来像纪念碑一样庞大,从另一些角度看来又很渺小,而建筑的真正意图则隐藏在地下。
这座建筑以19世纪对于博物馆捐赠最多的一位犹太人的名字命名,这么做也是为了纪念其他许多在纳粹时期从历史上被抹去的犹太捐赠者。建筑为那些不适合出现在周围博物馆中的实用功能提供了空间,其中包括售票处、厕所、衣帽间、商店、咖啡馆、礼堂以及临时展览的展厅,其中有些让人觉得有点狭小。奇普菲尔德将其描述为“一种地铁站”,它作为一个中央入口枢纽,从地下与周围建筑相连接。一条地下通道通往新博物馆,另一个大入口则直通佩加蒙博物馆。

詹姆斯·西蒙美术馆

由于担心建筑沦为一个“只有一堆功能的垃圾桶”,建筑师为其赋予了宏伟的内涵:走入这个功能强大的地下世界,更像是进入一个神的领地。宽阔的三层台阶通往一座寺庙一般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升起的平台,售票处和咖啡馆向露台上延伸,从那里可以俯瞰库福尔格拉班运河。奇普菲尔德将其描述为“一个有意营造的无意义的空间”,一块供人们免费欣赏风景的“城市甲板”,在这里,参观者可以在细细的柱子之间漫步——70根白色的混凝土“火柴棍”长约9米,厚度却不到30厘米。

美术馆的白色方柱和相邻的老博物馆柱体相呼应

它们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在运河尽头一览无余,但在德国,一排排细长的方柱会让人联想起令人不安的过往。长长的柱廊不可避免地让人想到纳粹建筑师阿尔伯特·施佩尔(Albert Speer)的作品,尤其是他设计的纽伦堡集会地。“过去,我们被称为法西斯主义者,”奇普菲尔德说道,他指的是围绕他2006年时在马尔巴赫所建的现代文学博物馆引发的争议。“战后,德国人被禁止使用方柱,因为它们带有不好的联想。身为一名英国建筑师,我让我的客户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说我们能这么做,那就没问题。’我们试图以一种非常中立的、极简的方式来使用这种建筑语言。”
在建筑的内部,奇普菲尔德对于材料的复杂运用是施佩尔望尘莫及的。一堵只有6毫米厚的半透明白色大理石墙,将乳白色的光线投入门厅,头顶上方,多孔的铜制天花板闪闪发光。通往一层衣帽间和盥洗室的台阶被设计成一个温暖的木制世界,台阶上具有如书页一般细腻的胡桃木纹理。

拥有300个座位的美术馆礼堂

“我们希望建筑的混凝土结构可以显露出来,然后用自然形成的表面加以装饰,”奇普菲尔德柏林工作室的设计总监亚历山大·施瓦兹(Alexander Schwarz)说道,施瓦兹从小提琴制作师转行成为建筑师,他对材料细节的关注体现在这个项目的方方面面。
这一切都与奇普菲尔德克制而华丽的建筑特色有关,但是,整个建筑也透露出一个隐蔽的信息,即建筑的“姿态”有时候要凌驾于实用功能之上。建筑的流动空间是宽阔的,但是用于容纳临时展览的600平方米展厅空间则让人感到狭长,仿佛是被硬塞进了一个角落似的。与此同时,一条迷人的台阶沿着面向运河的外立面通向水面,暗示着威尼斯人乘船抵达目的地的浪漫传统,不过遗憾的是,事实并非如此:这里不允许船只停靠。“这是一种‘装模作样’,”奇普菲尔德坦言,“是来自人类的一个‘手势’,暗指建筑踏入水面。”目前,人们正在呼吁这块水域能够转变为公共游泳区,如果这项提议通过的话,这里将成为游泳的人们绝佳的日光浴露台。不过,一想到人们将穿着湿漉漉的泳裤来到这座神圣的文化承包,博物馆的馆长们大概会不寒而栗。

美术馆内部

这样的想法让人遗憾,因为那样的行动本可以同柏林随性的、波西米亚的精神联系在一起。建筑优雅而精巧,但似乎有点“高冷”,像个大游艇似的停靠在水边。如果幸运的话,游泳者们可以“为所欲为”,而闪闪发光的“卫城”也将成为一个真正受欢迎的市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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