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可能的路 | 《艺术评论》主编马克·拉普尔对话基斯·泰森
发起人:天花板  回复数:0   浏览数:1877   最后更新:2019/07/10 11:51:31 by 天花板
[楼主] 小白小白 2019-07-10 11:51:31

来源:Ocula艺术之眼


展览现场:露西·斯帕罗,“艺术史狂想曲”,木木美术馆,北京(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图片提供:木木美术馆。


从上古的狮身人面像,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马奈的《奥林匹亚》,到村上隆的太阳花,露西·斯帕罗(Lucy Sparrow)在北京木木美术馆的新展“艺术史狂想曲”(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如小型大都会博物馆一般,包罗万象地将全球艺术史中的重要作品悉数重现,却无一例外由毛毡制成,将空间转为一个仿/纺作美术馆。斯帕罗在全新项目中用拼贴、缝合与勾勒等技法,呈现与原作完全相同尺寸的戏仿。展签上只有原作的名字与年代,改写这一切的艺术家隐身于后,为维米尔《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添上立体主义的破碎面孔,达芬奇的《天使报喜》则变为漫画般的场景。

展览现场:露西·斯帕罗,“艺术史狂想曲”,木木美术馆,北京(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图片提供:木木美术馆。


毛毡是斯帕罗一直以来的创作材质。她曾在伦敦与洛杉矶等城市中运营街角商店、百货商场、成人用品店与枪支店,其中所有物品全由毛毡制成,通过这一材质表达其“对建筑空间,性用品,毒品,文化图像学,人体解剖”等问题的关注。作为已知历史最久远的纺织品,毛毡有其独特的动物性,也常意味着母性与亲密。对斯帕罗而言,她六岁便开始使用毛毡这一材料,它不仅“拥有丰富的色彩,延展性和可塑能力”,也在词源(felt,即“被感到”)中便指涉了某种情感与感官价值。

展览现场:露西·斯帕罗,“艺术史狂想曲”,木木美术馆,北京(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图片提供:木木美术馆。


诚然,“全球艺术史”对生于英国布里斯托的斯帕罗而言,仍是西方视角下的艺术史。除却前几个展厅的古埃及艺术、兵马俑、拉斯科壁画、浮世绘与中国器物书画,展览基本沿袭了文艺复兴至今西方美术史的线性进程,始于乔托与米开朗基罗的名作,穿过拉斐尔前派与印象派,终于达明安·赫斯特的福尔马林鲨鱼。艺术家称,“复制米开朗基罗的绘画(《创造亚当》[c. 1512])只用了十小时左右,而为复制中国卷轴画中的汉字,我花了数周时间。”由此可见,织物作品所蕴含的漫长重复性劳动,在此并非像七十年代时作为检视女性家庭手工劳作的行为,却因在所有作品中保持一致的材质与创作方式,微妙地丈量了文化距离。

展览现场:露西·斯帕罗,“艺术史狂想曲”,木木美术馆,北京(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图片提供:木木美术馆。


展览中最有趣的作品,或许是对约瑟夫·博伊斯《毛毡西装》(1970)的复制。改写材质的艺术史再现,在此与原作达成了惊人的重合——从毛毡到毛毡,没有任何改换,作品孤悬在展厅内,仿佛成了服装批发市场里一件彻头彻尾的廉价山寨西服,隐隐提示着我们“摹仿”与“挪用”在中国现实语境下的多重涵义。而紧接着是相邻展厅里的克莱斯·奧登伯格《巨大的BLT三明治》(1963)复制品,这件由木棉与乙烯制成的软雕塑名作被无意义地再次软雕塑化。在此,斯帕罗对艺术崇高材料性的反叛,在新达达主义和波普艺术对日常材料与现成品的革命中,幽默地实现了自我消解。

展览现场:露西·斯帕罗,“艺术史狂想曲”,木木美术馆,北京(2019年7月6日至10月7日)。图片提供:Ocula。摄影:钟山雨。


从对社区变迁等问题的关注与直接介入,到美术馆中对昔日艺术荣光的致敬,斯帕罗从运营者变为幕后作曲家,而观众的角色也由可随意挑选商品的互动者,转为不可触摸艺术品的凝视者。展厅中时有家长带着孩子辨认名作,术家意图将作品“放至与观众平齐的人本高度,使其民主且平易近人”,似乎无意间将美术馆的教育职能抬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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