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没有距离,时钟永远同步:一封致艺术家冈萨雷斯的信
发起人:宁静海  回复数:0   浏览数:1623   最后更新:2019/06/27 15:47:40 by 宁静海
[楼主] 陆小果 2019-06-27 15:47:40

来源:典藏Artcoco  何雨


4月29日下午,成都大浦当代艺术馆开馆展“零”,在成都天府新区揭幕。本次展览是一次关于零的奇妙历险,由毛唯辛、何雨策展,邀请了艺术家金锋、刘广云、申凡、乌苏拉・纽格鲍尔、蒂姆・乌尔里希斯、史金淞、计文于×朱卫兵、董金玲、贾煜、何利平参展。艺术家们以不同的方式回望“零”的概念,以数学、历史、哲学、宗教的多样视角进行艺术之想象。中国人对零这个概念并不陌生,然而在西方,数字最初是从一开始,在零出现之前的年代,纯粹的逻辑是主宰者,宇宙建构在有理数之上,昭显着上帝的存在,一切皆有迹可循,秩序井然。随后,在充满零的宇宙里,逻辑溃不成军,物理学上所有大谜题背后都潜藏着零的身影,黑洞的无限密度是除以零,无中生有的大爆炸也是除以零,真空的无穷能量还是除以零……科学和宗教探讨的最宏大的课题都与虚无和永恒、零和无限有关。它是东西方思想辩论的核心,是宗教与科学斗争的焦点,是大自然的语言,是数学世界中最重要的工具。以“零”为展览名称,似乎是一个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的实验。艺术家们试图从自身出发,抽掉自身及所观察的世界之下坚固的地板, 从而让一切坚固的事物烟消云散,从而试图抵达物质的另一头,并以个人化的想象力尝试从有限指向无限的实验。

董金玲,《我从深处求告》


“事实上,在史前时代,能够透彻了解数字着实是一项了不起的能力,单是能数数的人就已经被视为天才。在人们眼中,他们就和那些懂得施展巫术、对神灵直呼其名的人一样神秘莫测。据埃及亡灵书的描述,在黄泉阴界有个摆渡人,专渡亡灵过河,每有亡魂进入阴间,他就会问他们一个问题:‘人一共有多少根手指?’若答不上来,便不得上船,此时亡魂须背诵一首计算韵文,数出手指总数,方能令摆渡人满意。” 参展艺术家金锋是个数学迷,如果没有成为艺术家,也许他会毕生研究数学, 而数学一直是他与奥秘世界连接的通道之一, 是金锋本人与宇宙秘密对话的方式之一,因为他认为“艺术家连同其艺术应是上帝的工具”。他的作品《幻方》是与艺术家丢勒著名的《忧郁I》的一次对话。丢勒离开世界已经490多年了,他留下的数学幻方中埋藏着很多数字之谜,仍然拨动着很多人的神经, 让人从艺术与数学、数学与美学的角度上进行着多重解读。丢勒的幻方之中很多数字与死亡的日期连接,既是对死亡的纪念,也是对死亡的预示,还有很多对死亡的敬畏。从丢勒的幻方数字出发,金锋发展出了一系列正方形格子, 使每行每列和对角线上的数字之和都指向57。一共有19种可以构成57这个数字的方式,正好对应丢勒去世时候的年纪,这难道是巧合吗?对于我们不得而知的问题,唯有如实地记录神秘。

金锋,《幻方》

金锋,《忧郁Ⅱ》


德国艺术家乌苏拉・纽格鲍尔带来她的作品《财产》,一组12张摄影,分别拍摄于亡者居住过的房间。所有的房间中刚过世的主人的一切都安静完好地在那里,身体是缺席的, 但关于这个人的感觉、气味、想象、记忆并没有淡去。“缺席”让这个房间是“空”的,床、衣服、用品都还在,但观者会感觉一种深深的“空无”感。无人认领的“财产”是非常实际的、可见、可触摸的存在,却给人远远超过这个房间实际大小的宏大的“空无”感, 仿佛观者面对的是一个“塌陷”的房间,作为 “财产”的物质实体必须在其内在深处接纳死亡成为其新的本质,容纳死亡暗无声息的深度。

乌苏拉·纽格鲍尔,《财产》


另一位德国艺术家蒂姆・乌尔里希斯的作品之一称为《泪河》,艺术家通过服用药物让颜色进入自己的泪腺,让自己流出血色和蓝色的泪水,在几乎静止的表情之下,涌动而出的血色泪水带来一种奇异的庄严。这普遍存在的、常见的人类体液,以幽暗的血色带来一种极具强度的不安和震撼, 艺术家用体液、身体、生命的冒险一起共同生产、改造循环,实现了一次自我宣言。

蒂姆·乌尔里希斯,《泪河》


蒂姆・乌尔里希斯的另一个作品是装置《微观与宏观》,装置的一头是胶带集中裹在像黑胶唱片机一样的旋转表面,当这些胶带不断旋转的时候,会带动它对侧另一边的旋转,表面呈现经过精密计算之后所形成的艺术家侧面头像剪影(左侧), 而当它反向旋转的时候, 左侧头像会消失,而原来旋转的部分(右侧)会变成宛然浩瀚星辰的图像。在对向的旋转和反旋转之间,个体既是浩瀚星辰中的星尘, 也成为那无限星空本身。

蒂姆・乌尔里希斯,《微观与宏观》


旅德艺术家刘广云为展览做的作品《神话》把一个中空的阿波罗神的石膏像切片,并用镀金处理后的肉钩一片片地挂起来。对于刘广云而言,石膏像是古典美学训练绕不开去的一部分,然而笔者认为不止于此,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指出,阿波罗所象征的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相对,象征着造型艺术,一种塑造社会人格的个体化原则。肉钩下面通常挂着的沉甸甸的血色和肉身, 如今被按结构精心切割过的阿波罗神祇雕像切片替代了。光滑的石膏像内空外实的制造特性,使切片是一系列不规则的、多变化的环状,内部的“空”在肉钩金属的华丽质感与高光对比下显得如此之“轻”,肉钩的镀金色和石膏的简约光滑洁白之间的组合,有着欧洲巴洛克建筑的风格意向,然而在一堵美术馆的白墙上,每一块环形切片内部都是一个不规则的0,都在宣告偶像的黄昏和神话的坠落。甸甸的血色和肉身, 如今被按结构精心切割过的阿波罗神祇雕像切片替代了。光滑的石膏像内空外实的制造特性,使切片是一系列不规则的、多变化的环状,内部的“空”在肉钩金属的华丽质感与高光对比下显得如此之“轻”,肉钩的镀金色和石膏的简约光滑洁白之间的组合,有着欧洲巴洛克建筑的风格意向,然而在一堵美术馆的白墙上,每一块环形切片内部都是一个不规则的0,都在宣告偶像的黄昏和神话的坠落。

刘广云,《神话》


艺术家申凡的标点系列作品关注词语与标点的时空关系。当词语被抹除,只剩下标点,标点所拥有的时空之中定位的作用被彰显了。标点是属于时间的,也是属于空间的艺术。在人的念头化为词语的意识湖水中,标点就像那意识湖面上绵绵不断的雨滴,打向湖面并点缀于涟漪之中。申凡这次展出的作品是《词语—普天之下》 和《词语—道非道,名非名》,不锈钢镜面刻印盲文。当观众看向作品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变形绵延于不锈钢镜面之上,而那些凸凹待触摸的盲文则像一个隐藏的若隐若现的邀请。矛盾之处在于,它是一个视觉作品,然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是需要非视觉的方式才能理解,或许那些盲文并不需要被“读”到,这个作品直接面向观者和作品面前的一切,并接纳它们于其中,作品本身是一个容器,让观者发现世界即是我的映像。

申凡,《标点-001-3》


艺术家史金淞的媒体装置《金刚经—淞注版》作了对经典的另一种消解和重构。以日常接触到的器材为主,让这些物件基本不再具备现实生活中的原始功能角色,它们或许是废弃的,或许是簇新的,重新被组合并投影到一卷卷轴之上成为水墨拓印经注。

史金淞,《灰度》


正如加斯东・巴什拉所言:“我们精神的想象力在两个迥然不同的轴上展开。一种想象力在新生事物面前发生了飞跃,它嬉戏于彩色缤纷、五花八门及意料之外的事情当中,它所激活的想象总有一番有待描述的春光……而另一种想象深挖存在的本质,它欲在存在中既找到原初的东西,也要找到永恒的东西。” 从而使形式深入于实质中,从而使形式是内在的。从不同的材料及形式出发,无论这些艺术家塑造的“手指”是何等模样,它们都试图指向关于一个更大的存在的月亮。爱因斯坦说:“ 现实不过是一场幻觉, 一场挥之不去的幻觉。”不断回望,回到零的坐标,无为有处有还无。


当然,大浦当代艺术馆本身也是一件完成度极高的作品,原有建筑物始于上世纪90年代初,是美籍华人、世界知名数学家吕克凝先生的故居。2018年开始,苏男初建筑师团队将其改造成社区型艺术馆,建筑设计对原有建筑物本身的保留与尊重有利于建立一种物态的历史关联和精神延续,改造中维系了老旧的建筑布局,力图将其打造成一个与当地社区紧密结合共生的在地文化空间。


大浦当代艺术馆

“零”

2019.4.30 - 7.30

成都天府新区华阳街道向阳街7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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