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拍裙TheBeatDress
发起人:弥撒  回复数:0   浏览数:2377   最后更新:2008/10/20 11:22:09 by 弥撒
[楼主] 弥撒 2008-10-20 11:22:08
从此革命到彼革命 上上篇
东京宫秋季展,JEREMY DELLER的白卡游戏——从此革命到彼革命,
同样是一个是我十分喜欢的展览,它是一条把艺术串起来的线,
用“地理”来对抗“历史”,
用“块茎”来对抗“大树”,
用“SUPER-POSITION(重叠)”来对抗“EX-POSITION(展览)”
它成为我十分想要的“写作的题材”——
我们如何成为“革命性”与“创造性”?

0 -- 关于所谓艺术评论
我们应该停止“成为艺术评论”。我们应该停止写所谓“艺术评论”。

1 -- “点”与“线”
在量子物理中,一个粒子的“速度”越是清晰,它的“位置”就越是模糊,反之亦然。
所以一个粒子本身能有一个波函数,这个波函数可以由薛定厄方程解出。
在实验室里,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照片,清晰的表征出同一个粒子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多个不同位置,
同一个粒子,这里指的是相同一个“物质”,而不是同一类“物质”,
而其实,同一个粒子在相同时间里,可能拥有3000多个或更多的“位置”,
然而你无法去测量它的确切位置,因为当你获得其中一个“位置”,所有其他的都会消失,
也就是所谓薛定厄方程的“崩塌”。
这说明一个波函数,其本身拥有接近无限的“可能性”(位置)—“多”
然而一个粒子,你越是确定其位置,它只会崩塌成为“一”。
而用波函数来描述一个粒子,是在用一根线来代替一个点。

粒子如果是“物理点”,那么他们彼此碰撞时会相互影响而使彼此轨迹偏离,
然而在量子场中两个粒子比如电子与其反粒子正电子相碰撞,它们会相互湮灭,
并再产生一对新的正负电子,从新的轨迹射出,
如果把粒子假设为“物理点”,那经典力学在量子场中完全失效。
而如果我们假设粒子并不是零维空间的“物理点”,而是一条一维空间的“线”,
这条线可以有其端点,或者头尾合并为一个圈,
而我们再假设这条线有其各自频率,就像一根提琴的“弦”,这根弦由于振动成为粒子,
那么我们在量子场论中,出现就只是碰撞时两根“弦”之间的频率相互合并并分解,
在时间中的连续历史里,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弦世界片”。
量子物理中的弦理论,同样的是在同一根一维空间中可振动的线,来代替零维的点。

一根线,比一个点具备了无限更多的可能性,概括性,倾向性,潜在性,创造性。

2 -- 二元机器
如何处理“一”与“多”之间的问题?
坚持论证一元论的人是不坚固的,因为在“一”,与“非一”的“多”,之间,
同样建立了“一”与“非一”的二元。

本体论在现象学产生后崩塌,我们停止论证“是”:
什么“是”人,什么“是”物质,什么“是”意识,什么“是”是……
因为由柏拉图提出的“概念”,即一种纯粹,一种绝对,一种排它,是难以存在的,
柏拉图的“概念”,是要解决“选择”与“判断”的问题,即选择最为纯粹的,最为理想的。
如何判断一个“母亲”是否是一个“母亲”,这个并不困难,
但是我们有了“概念”之后,我们学会了创造,定义概念,我们创造了“理想母亲”这个概念,
一个“理想母亲”的概念是纯粹的,但一个“母亲”,她可以同时是一个“女儿”,
同时是一个“妻子”,同时是一个“护士”…她并不是“纯粹”,
世界上最接近“理想母亲”的是圣母玛利亚,她没有“历史”,她“无沾成胎”。
“概念”服务于“判断机构”。
而在国家中,“概念”服务于“审判机器”。

笛卡儿的二元论—“非物质”“即精神”,“非男”“即女”,“非胜”“即负”……
的一对一二元关系,同样在现象学中成为一对多,
然而一对多的所谓一元,其实上仍然是二元。
而就上这种非此即彼的二元,一直以“概念”为中心,服务于“审判机器”。

国家一直占有“审判机器”,因为“审判机器”是最有力的控制工具,
在“审判机器”下,我们只能做“是”与“非”的选择,服务于“二元机器”,
比如说我们只能选择是“男”是“女”,是“学生”是“不是学生”,是“左派”是“右派”,
是“革命”是“反革命”,是“好人”是“坏人”,是“病人”是“不是病人”,
是“犯人”是“不是犯人”……
所以组成“我”的,将是各种“现象”,各种“概念”,各种“标签”,
这个在“二元机器”的选择判断后,“我”将被送去“审判机器”。

“我”在“审判机器”之前,永远会被描述成为一个“点”,
“审判机器”永远不允许“我”被描述成为一条“线”,
即“非男非女”“又好又坏”“时左时右”……

3 -- 国家的控制性
首先让我们不要带主观色彩来解读“控制性”这个词,这里的感情色彩一直为“中性”。

国家占有道德与法律各种“审判机器”,同时又有各种机构工具辅助“审判机器”,
“军队”“学校”“工厂”“医院”与“监狱”。
(当然还有各种派生词如“银行”“媒体”“家庭”……)

福科的研究是卓越的,他对“精神病历史”“性的历史”与“监狱的历史”等研究考古后,
试图解释国家的纪律性,惩戒性与控制性。

我们常说我们当代是个信息化世界,什么是信息化?什么是信息?
信息依然是服务于社会的控制性。
传达一个信息,一直就是在试图控制这个信息的接收者。
比如平面设计,要服务于用视觉整理信息,用视觉来重新对信息编码,并让接受者成功用视觉解码,
最后获得信息。
比如公共关系,市场研究,同样是制造信息,找到并定义接受者,编码解码传达信息,
排除噪音,根据接受者反映调整,最后达到控制接受者的反应达到传达的目的。

文化传播真的是在文化传播?
亦或是在历史之中试图对我们进行传达?进行控制?让我们反应而达到某种目的?
传统文化的传承,道德传播,种种手段以防我们突变。
人文风俗习惯,难道不是一种秩序化,纪律化?

何为?控制化是为了我们在“审判机器”面前更加精确,
而最精确的,我们必须在“审判机器”面前选“一”个位置,成为一个“点”。
而当我们被描述成为一个“点”,我们势必缺少了无限“可能性”“革命性”与“创造性”。

4 -- 什么是一个“创造性”行为?

(待续)
[沙发:1楼] 眼镜兄 2008-10-24 13:16:20

从此革命到彼革命 上下篇
4 --  成为程序在福柯所描述的惩戒性社会,纪律性社会中,每个人的识别系统并不复杂,我们只需要一个签名与一个社会身份号码。而巴勒斯所描述的当代控制性社会,我们的个人识别系统只需要一串数字。惩戒性社会的没落是由于人民设定了“逃跑路线”,人民在远离社会,然而社会进化成为控制性,社会正在“成为虚拟”,“成为主机”,这种社会迫使人民也正在“成为编码”,“成为程序”,你并不需要多强大的想象力也可以预知到不远的将来,我们会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钱已经完全虚拟化,你需要的只是一张卡,这张卡不只是连接着你的虚拟帐户,还连接着你的信用帐户,这张卡还是你家里的钥匙,是你办公室的钥匙,是你交通工具的钥匙,你居住社区的钥匙,是你的护照,你的身份证,这张卡而已无时不刻的告诉主机你的坐标,我们不需要通过你的样貌来识别你,因为整容可以提供给你无限样貌可能性,你可以转换修改DNA与蛋白质折叠,当然指纹与虹膜也不再能够被识别,甚至你可以转换个人体内电磁场,再没有任何物理特征可以识别个人身份,我们都将会被程序化,成为一张卡,成为一串号码。 越狱里面描写了这样一个叫“公司”的幕后组织,在绝对的控制之下,对任何威胁都给予追杀,权力之可怕让许多“主角”插翅难逃,不只你会被追杀,与你有过联系的人一样难逃劫难。惩戒性社会的权力中心在于国家,但控制性社会的权力中心可以不是国家,而仅仅是一个“公司”。 电视剧英雄里面莫利的能力是十分可怕的,她可以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坐标,在这种绝对控制下,你只能不断的逃,只要你一停下来,你就会被找到,你必须成为一条无法预知的线,成为一条“为知”的逃跑路线。 5 --  逃跑路线所有伟大的艺术家,之所以他们伟大,是因为他们都在逃,他们没有任何逃跑计划,没有任何逃跑路线,他们一直在做的,只有逃。 “逃跑”,是争对“黑洞”这个概念而言,黑洞的设定,本身就消除了逃跑的可能性,是一个绝对权力,一个“吞噬”,质量之大连光都无法逃逸。 狄厄尼索斯在逃,厄俄普斯在逃,西绪福斯在逃,哈姆雷特在逃,维吉尼雅·沃尔夫在逃,卡夫卡在逃,陀斯托涅夫斯基在逃,黑泽明在逃,尼采在逃,凡高在逃,佛朗西斯·培根在逃……去年奥斯卡《老无所依》,描写的就是一条完美的逃跑路线,《时时刻刻》,3个不同时代女人的“逃离时间”,“逃离女人”,《一往无前》,名字本身就是一条逃跑路线,强尼·凯什的“逃离音乐”,你甚至可以说《穿越美国》跟《阳光小美女》都是逃跑路线,在“逃离自我”…《穿越美国》十分出采,主角本身就有十分迷离的气质“逃离男人”,“成为女人”,但她在发现自己变性之前还有个正在青春期儿子,她又必须下决心横穿美国去“成为家长”,在遇见她儿子之后,她又必须“逃离家长”,而带自己儿子回父母家时,她自己又因为在“成为孩子”而想“逃离孩子”,而在自己孩子爱上自己之前,她告诉她儿子真相,她失去了她孩子,使她又一次“逃离男人”,而结局戏剧化的她不只真正“成为女人”,而且“成为母亲”。这个本身就一直游历的点“男与女”“夫与子”“真相与谎言”,在这条逃跑路线中“成为母亲”。 伟大的艺术家哲人们,大部分一生都是疾苦悲哀的,大部分都善无善终,自杀的自杀,服毒过量的服毒过量,顽疾不医的顽疾不医,精神分裂的精神分裂,这是个现象?还是逃跑路线中的最后一关?德勒兹晚年顽疾不医,一辈子都在贯彻游牧精神的他在95年跳窗自杀,而且临终的他几个月没有出过半步门,当代社会的巴托比。 6 --  何为一个创造性行为安德列·马勒豪说过:“艺术,是唯一一个抵抗死亡的行为。”“逃离死亡”,“逃离遗忘”这些都是很强烈的概念。德勒兹说:“艺术,是一个抵抗(阻力性)的创造行为。” 物理在创造功能,哲学在创造概念,艺术在创造感官,写作在创造性格,一个创造性行为,是一个不断抵抗社会控制性的行为。写作也好,艺术也好,他们目的绝对不在交流,交流是在传达“信息”,是在试图“控制”观者,“催眠”观者,而创造性行为恰恰是在抵抗这种控制性,哲学家从来就没有企图成为“人民老师”,德勒兹在何为哲学中写到:哲学不是冥想,哲学不是交流,哲学不是意见,哲学是很纯粹的在创造概念,回答问题。艺术家不需要哲学来做艺术,数学家不需要哲学来解方程,人民不需要哲学来生活。 如何创造?或者说如何抵抗控制,保持创造性,保持革命性?先要逃。不需要任何逃跑计划,不制订任何逃跑路线,之中你才有两件最具备创造性的事物发生:“相遇”与“成为”。 7 --  狄俄尼索斯 (待续)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