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部分画作或因水受损,救出文物将移至卢浮宫
发起人:号外号外  回复数:0   浏览数:1562   最后更新:2019/04/18 10:35:42 by 号外号外
[楼主] 陆小果 2019-04-18 10:35:42

来源:好奇心日报  李雅婷


“我们都是年轻人,所以说不上有那么重的帮助,这只是因为我们需要这样的氛围”


“激发研究所”最近一条活动通知的标题是《Simon Wald-Lasowski 艺术家讲座 & 告别黑芝麻胡同》,活动介绍中写道:“激发研究所诚挚地邀请您于本周六(3 月 30 日)出席 Simon Wald-Lasowski 的艺术家讲座。与此同时,激发研究所因不可抗力因素即将告别黑芝麻胡同 13 号。”

激发研究所是一个艺术策划平台。它在 2011 年时搬进北京黑芝麻胡同,但激发研究所的前身移动剧场(Theatre In Motion)从 2008 年起就开始策划相关艺术项目了。当时的活动组织人只有建筑师陈淑瑜和来自比利时的汉学家 Els Silvrants-Barclay 。项目多是让欧洲和中国的艺术家进行交流交换,更关注身体表演和社会空间介入等艺术项目。

“激发研究所”这个名字是在 2010 年启用的,当时激发研究所的负责人在 2011 年时偶然发现了这个三进的四合院,于是就向煤炭部租下了这个地方。院子里一间正房被改成了大家集体工作的区域,又加盖了一下旁边的屋子,改造成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以供驻地艺术家短期居住。公寓旁的芝麻空间原来是一个锅炉房,胡同里的供暖系统被改变后那间屋子就空了出来,他们发现这个屋子挑梁很高,适合做展厅,所以就把它改造成了现在的芝麻空间。

激发研究所所在的院子

激发研究所的工作室,也作为讲座、放映的主要活动场地

芝麻空间 主要展出艺术家作品




这个院子已经有 300 多年的历史,最早是四川总督的宅子,民国时期是外交大臣住在这里,建国后才一直在归煤炭部管,有点像职工家属院的感觉,所以除了激发研究所,这个院子里本身也有很多居民。而激发研究所的活动一直都对外开放,有时候院子里的居民也会感到好奇,过来看看展览,参加活动。

这个独立艺术空间几乎没有可被明确辨识的标志,按照展览信息给出的地址能锁定激发研究所在胡同里的哪一个院子。对于没去过的人来说,院子里时断时续的影像配音有时能导向芝麻空间的具体位置。

10 年间,激发研究所作为艺术平台开展了 45 个驻地艺术家的创作项目,也举办了多场非营利性的放映会、讲座和读书沙龙活动。从表演到装置艺术,从社会公共空间介入到人类学、社会学知识分享,这里似乎总能容纳比想象中种类要多的文化艺术活动。

激发研究所一个典型的工作方式,即不只限于协助艺术家展出艺术作品,而是能从合作的角度和艺术家交换想法;不只和成熟的艺术家合作,也多向年轻的艺术创作者开放。

激发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胡伟曾这样解释激发研究所,“我们想营造一个平台,艺术家朋友和艺术爱好者可以聚集在这里,产生讨论的可能。成员们运营的过程中也在学习,不断完善理论,和艺术实践相互补充。”


展览中的“山寨人脸识别厕纸机”


2018 年 12 月 29 日到 2019 年 1 月 3 日期间,Dennis de Bel 的展览《“搂着点儿您”——蹲在频率、面部识别和粪便之间》在激发研究所的芝麻空间展出。

这个作品的灵感来源自 2017 年北京天坛公园为控制游客的卫生纸使用数量而安装的人工智能厕纸机。艺术家 Dennis 在北京驻地创作了 6 个月,在作品展出时,天坛公园里装配的所有的自动控制厕纸机都消失了。

因此,他在展览中展出了自己创作的“山寨人脸识别厕纸机”邀请观众亲身体验这种人机互动过程。艺术家想以此探讨“遗留技术、意识形态、语言和代码如何一同造就了我们当前的技术现状,以及我们的身体如何被重重不透明的技术帘幕所间隔”。

激发研究所的另一个负责人宋轶在解释合作过程时强调用“帮助”来形容不太合适,因为帮助这个词有点“重”。“我们都是年轻人,所以说不上有那么重的帮助,这只是因为我们需要这样的氛围”。宋轶说很多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不见得只有时机成熟了才需要被展出,因为对创作来说只有不断被展出才有助于创作者自己的调整。

《丿皿》影像截图


2019 年 3 月 1 日,青年艺术家寇塔的个人项目《丿皿》在“激发研究所”的芝麻空间开幕。

离门最近的那堵白墙被用来展示影像。影像从医生为病人放血开始,也呈现了血液在人体内和体外的不同形态。创作者自己为影像配音,以血液的不同形态做了很多比喻,画面成为一种象征,主要是说血液的流动变化和死亡之间的关系。

激发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宋轶评价这个项目说,“优点是艺术家能把自己敏感的地方处理得比较到位,影像里材料的质感也把握得不错”。

除了创作者的身份,寇塔同时也是激发研究所现在的工作人员之一。至于缺点,宋轶也会归为艺术创作者的经验问题,“因为她是年轻艺术家,有自己的隐喻和理解,但一些与此相关的感受还不是特别清晰”,像这样的评价,宋轶也会等到整个展览结束后再去和寇塔交流。对激发研究所来说,创作出来显然比创作出了什么重要,这是目前会出现的问题,但也应该在下一次的创作中由创作者自己去解决。

激发研究所现在的工作人员主要是胡伟、戴西云、宋轶、寇塔和蔡昕媛 5 人,分别具有影像创作、艺术策展和写作等不同艺术创作背景。胡伟说现在的激发研究所更接近于一种集体的工作方式,没有刻意的去规划分工,谁有自己的想做的部分和具体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然后大家再来一起讨论怎么去推进这个项目。

麻剑锋艺术作品展


国内青年艺术家创作的作品,胡伟说印象深刻的项目其实挺多的,以 2018 年年初时激发研究所和麻剑锋艺术家的合作为例,麻剑锋不在常规的材料上作画,激发研究所了解后觉得很有意思。

当时正在过年,芝麻空间正好有一个空档期,激发研究所就把这个空档期给了麻剑锋。在那个阶段,芝麻空间就成为了他的一个工作室。麻剑锋则直接在展厅里开始工作,最后呈现出来的作品很有“过程性”,他也尝试了自己之前从没尝试过的影像形式。胡伟说,“我们还是希望艺术家在这里可以放下一些包袱,做一些他想过但从来没做过的事情,这样就挺有意思的。”

读书会现场 激发研究所会提前准备好零食和茶水


在 2018 年 8 月至 2019 年 1 月间,来自澳大利亚的艺术家 Tessa Zettel 在激发研究所主持了一个“非正式”的以“灭绝”为主题的读书小组。

读书会在此期间一共举行了 10 次,Tessa Zettel 选取了研究者 Thom van Dooren 的《飞行方式:灭绝边缘的生死》(Flight Ways: Life and Loss at the Edges of Extinction)和文章汇编书籍《灭绝研究:时间、死亡和世代的故事》(Extinction Studies: Stories ofTime, Death, and Generations)作为读书会的主要阅读书目。Tessa Zettel 尝试以这样的形式和大家一起探讨“第六次全球生物灭绝危机”的相关问题。在这 10 次活动中,艺术家和参与活动的读者们去到了苏州动物园“拜访”了全世界仅存三只的班鳌和面临灭绝危机的华南虎,也去到了北京南海子公园一起看麋鹿。

胡伟回忆这次活动时介绍说,Tessa Zettel 的写作能力很强,也了解很多批判理论,能直接提供很多最一手的资料。但也是因为这个,对于很多读者来说,这其实也挺难“代入”的。这个活动最开始时参加人员的流动性很大,很多人来了几次就不来了,但因为持续时间长这个活动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参与的固定群体,最后几次讨论竟然也很深入。

胡伟说,“跟科研不一样的地方是,她希望从植物和动物里找到一些能把人文性和神话性结合的部分,从而给艺术家提供能进行创作的养分,这跟单纯的环境保护主义也是不一样的。”

激发研究所和什么样的艺术家合作没有“标准”。当有项目主动找到激发研究所时,这个“有意思”或许就是一种直觉,而非要说一个可以被衡量的感受的话,“严肃度”和“真诚度”是激发研究所比较看重的东西,只要能感受到这两个特点,不是太带有明显猎奇视角,制作成本也不会太夸张的作品就都会被考虑。“我们不是说要进行一个很严格的基础选拔,最后挑出一个更好的”,宋轶说在北京为精选出来的作品提供展示的空间还是挺多的,但能容纳艺术家尝试性、实验性作品的空间就比较少了,更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这些想法呈现出来。



《定点爆破》现场照片


2017 年 7 月 9 日到 7 月 14 日期间,艺术家 Johan Kleinjan 的展览《定点爆破》在激发研究所的芝麻空间展出。 Johan 原本是一名绘本创作艺术家,在北京驻地的 4 个月时间里,他穿梭在北京的各个胡同和社区里,描绘了一百多张形色各异的人物和建筑物。

展览里除了他在此期间创作的画作,Johan 还制作了一件建筑装置作品。他在北京期间正好时“拆店修墙”政策实施阶段。他把这种进展与前往北京老旧的“共产主义大楼”的经历相结合,在芝麻空间里建造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高楼,并且在开幕期间通过表演的方式使其崩塌。展览预告中这样解释了这件作品,“这个表演性的姿态最终实现了他童年希望实施的一场定点爆破的梦想,同时也展现了艺术家对当下北京的观察”。

比起影响力,芝麻空间的存在更像是一种活力。

激发研究所的主要运营资金来自国外艺术家过来创作的艺术基金的支持,这些收入只做好艺术家的驻地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想额外做一些项目,就总要额外去找一些资金。而另一个所有独立艺术空间都有的难点是,独立艺术空间在国内所处的没有身份的境遇。

“说白了就是三无产品或者是没有身份,这就会导致你处处受到限制”。宋轶解释说,国外有非营利空间,但在国内普通人承不承认这个东西得先有一个相应的政策,“不管这个政策是为了规范你的,还是为了支持你的。”

这实际上就是在“逼着”独立艺术空间在国家机构和商业机构之间选择一种身份。宋轶说变成国家机构是基本不可能的,但要变成商业机构就要为了不断地去挣钱,而卷入到商业竞争的游戏规则中去。“这本身就和非营利空间的初衷相违背,所以具有这样一种社会压力”。而没有身份的情况则会让独立艺术空间很脆弱,难以做出长远的规划。

但目前激发研究所遇到的最着急的问题是,他们收到了物业公司的通知,要收回北京二环以内的所有公租房。所以这个 8 年前租下的小院也要在 3 月 30 日向大家告别。而芝麻空间展出的那个《谢燚个人项目:V-Ray 成竹 – 具体的排演》就是激发研究所在黑芝麻胡同的最后一个展览了。在展览里,谢燚用绘画的形式探讨了“艺术实践中的劳动”这一话题。

宋轶说,二环以内的房子是肯定不会再找了,因为被收回的风险也很大。但二环以外就都是商铺了,798 艺术区又有点贵,最终会落在哪里现在还没有一个头绪。

“一个城市不能只有物质,没有精神生活,精神生活也不能全都是‘国家大剧院’的东西。一个城市不能给出生活在其中的人丰富精神生活的话,人就很容易生病。”宋轶说。

激发研究所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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