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身与父亲骸骨合影,是中国艺术圈最丑陋表演之一
发起人:点蚊香  回复数:0   浏览数:2007   最后更新:2019/04/09 11:45:27 by 点蚊香
[楼主] clclcl 2019-04-09 11:45:27

来源:红砖美术馆  孙文杰


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卢浮宫(红砖美术馆展出现场)

瓦利德·拉德

2014-2015


瓦利德·拉德的两个系列作品为展览“仪礼·兆与易”呈现了最为明亮的展览现场。众多射灯的投照下,围绕其两组作品相关的一切细节分毫毕现:从多色墙面到其上的3D打印物,再到另一系列作品中镶嵌的木地板。每一道人工绘制的影子与真实的投影雌雄莫辨,每一条镂空的图形以及与之对应的多条阴影试图用假象蒙骗观者的双眼。艺术家建造的假墙以及其背后的木结构也坦然暴露在外,构成了一个简单到几乎无物可藏的空间


拉德在“致读者的信”的墙面自述写道:

我在参观刚刚开馆的贝鲁特现代阿拉伯艺术博物馆的时候,我十分惊讶地注意到大部分展出的绘画都没有影子。起初我力图说服自己是宗教狂热分子毁掉了影子,但又找不到任何痕迹。我又不安地沉思,想探寻影子们是否迷失了方向。但我想我应该一直都清楚这些影子其实并没有被摧毁或是走丢:他们只是对于被悬挂在墙上失去了兴趣而已。

消失的影子成为这一系列作品的主题。尽管有产生影子的先决条件:光与物体(绘画作品),不过在艺术家的叙述里,影子却依然缺席。为了“吸引住那些不安分的影子”,艺术家建造新墙,在其上雕刻了一些影子的形状,安装了不可缺少的多盏射灯。在这些尽其所能创造的条件背后,通常逻辑中客体与主体的地位发生了转换,影子不再是由其它因素的作用产生的结果,而成为被邀请的对象

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卢浮宫(红砖美术馆展出现场)

瓦利德·拉德

2014-2015


视觉上,经过光线和镂空影子形状的假墙的协同合作,美术馆的墙面上已经出现了多条清晰的(疑似)“影子”。但是拉德“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影子被捕捉到”的结论,将困惑笼罩在观者的心头:影子有真假吗?如果有的话,如何确定在众多疑似的“影子”中,没有一条真正的影子?

《公海里的秘密》

图鉴团体

1994-2004


隐匿与再发现是拉德创作中经常出现的主题:一个出其不意的发现,引出一段过往浮出水面。《公海里的秘密》(Secrets in the Open Sea,1994-2004)通过复原一组在海中打捞出的蓝色照片,捡拾起1975-1991年之间因战争在地中海上逝去的人的肖像;在新美术馆的展览中,拉德向艺术世界介绍了一位据称未曾被发掘的先驱者,一位从1940年代起就先后致力于抽象、观念、行为以及邮寄艺术的巴勒斯坦艺术家Suha Traboulsi的作品;在另一个版本的故事里,Traboulsi是1930年代起就在巴西活动的阿拉伯流亡者,为了回应其时阿拉伯艺术的衰落现状,她借鉴阿拉伯建筑语言,创作了一系列色彩柔和的墙面——这些被遗弃在圣保罗当地医院里的作品直到最近才被重新发现并被送往海内外展出;另外,《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卢浮宫》的文字开篇即提到:


“卢浮宫近期成立的伊斯兰艺术部拥有18000件艺术品,为了筹备2017年的开幕展,其中的300件于2013年被送往阿布扎比卢浮宫。”


但是这些在“我”(艺术家)看来都不可信。正逢“我”在卢浮宫驻留,便提出申请另行调查。“在尝试了数百种蒙版和色彩之后,我可以证明每一件艺术品都至少是两种其他艺术品的组合,并且得出结论这些艺术品们实际上互换了外表。”为了能够更清楚的阐释“我”的研究,在文字旁边同时有图像进行阐释说明。举例来说,透过用细密画制成的蒙板能发现,一个巴尔斯拜的头盔可以和圣丹尼斯皇家修道院的水罐互换皮肤。


无论对中东历史熟悉与否,任何试图让观众的角色进入到拉德艺术世界的人很快就对他疑点重重的叙事提起警惕。有别于主流展览中的阐释文字,拉德的文本作为作品的一部分,扮演着同装置、行为、摄影、录像和纸本作品同样的角色,用以探索故事种种可能的、想象的和隐喻的真相

“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研究项目,该项目围绕阿拉伯世界的艺术史、现在和未来展开;侧重于海湾地区当代艺术的条件调查,以及物质与非物质层面上战争对文化和传统的影响;并在事实和虚构、文献和解释之间摇摆

致读者的信(红砖美术馆展出现场)

瓦利德·拉德

2014


《致读者的信》开篇提及的贝鲁特现代阿拉伯艺术博物馆与阿布扎比卢浮宫是中东美术馆群落崛起以及基础设施建设蓬勃发展现状的缩影。上文中提到的阿布扎比卢浮宫由法国建筑师让·努维尔(Jean Nouvel)设计,展品包括约600件阿联酋的收藏,以及法国卢浮宫借出的300件藏品。为了取得“卢浮宫”名称30年的使用权,阿布扎比付给法国5.25亿美元,并额外以7.5亿美元聘请法国管理人员来监督卢浮宫借出的展品。同样在阿迪亚特岛的阿布扎比古根海姆美术馆却没有那么幸运,这座由美国建筑师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设计的美术馆经过数年努力,不得不停摆在工程建设阶段。


通过以上数据和事实我们可以管中窥豹,即除了政治、经济的急遽扩张之外,中东在文化领域的投入也异军突起。对中东或者说欧洲概念中东方的研究,本不是一个新话题。引用《东方学》的论述,“从18世纪晚期开始一个复杂的东方被呈现出来:它在学院中被研究,在博物馆中被展览,被殖民当局重建,在有关人类和宇宙的人类学、生物学、语言学、种族、历史的论题中得到理论表述,被用作与发展、进化、文化个性、民族或宗教特征等有关的经济、社会理论的例证。”


萨义德的叙述描绘的是两个世纪之前,欧洲对东方的霸权这把大伞隐蔽下的情境。作为在欧洲最深奥、最常出现的“他者”(the Other)形象,尽管海湾地区艺术基础建设规模宏大,但是他们在当代(艺术)全球语境下并没有获得更多发言权。“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中,通过文字叙述、研究出版,甚至是通过之后拉德另一件与“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紧密联系的行为作品《走过》针对如上现象产生回应。在这件行为作品中,拉德化身多重身份对“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进行了导览,他时而是严肃认真的政治经济学家,时而是一位歇斯底里记者出身的精神病者,或者一位阴谋论者。《走过》在“划痕”系列之上探讨了另一个话题:海湾地区“当代”语境下对资本跨国运作。在带领观众走过“划痕”装置的过程中,拉德扮演的角色讲述了艺术家养老信托基金(APT)与他取得联系的故事。拉德发现,等到基金关闭的时候,APT将不费分毫地拥有最大的当代艺术私藏。并且这些收藏超越了国家历史、品味和传统的桎梏。事实上,在全球语境下,“当代(艺术)”因地域的区别而在不同时期被接纳,“当代”仍然在进程当中。哲学家彼得·奥斯本(Peter Osborne)的研究发现,只有在资本的层面,不同地域越来越接近同步当代。拉德的行为已经预见到,他描述的艺术体系制度建立在一个全新的价值评定形式之上,奥斯本看到一种新型艺术的象征,这种倾向在最大程度上表达我们对初期全球共同当代性的假象的渴望。


拉德或许最广为人知的是他操控形式、混淆真实的艺术方法,尤其以他开创性的项目图鉴团体(The Atlas Group1989-2004)为例,该项目记录了1975年至1990年的黎巴嫩内战。拉德探讨了我们表现战争和历史的方式,并触发我们对摄影和录像文件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拉德以图鉴团体为基础和载体,将他日益增长的创作嵌入社会语境。在图鉴团体中,拉德创作艺术作品,强调战争造成的基础设施、社会和精神灾难,然后他重新将作品归档并署名于一系列拟造出的人物,如酷爱赌博并死而复生的历史学家Fadl Fakhouri博士,忧郁情报人员“17号操作员和一位汽车炸弹和炸药专家——不幸的警探Yussef (有时写作Joseph) Bitar。据说,这些人直接或通过代理人捐赠作品给图鉴团体档案。无论文件的原始媒介如何,拉德都会以数字方式有意识地处理和输出所有作品,为其虚构意图另添加一层记录干预。

Let’s Be Honest, the Weather Helped(承认吧,天气帮了忙)

图鉴团体

1998

图片来族网络


与其严格地遵循真实和虚构的衡量标准,拉德公开谈论这个集体论述的虚构程度,同时运用图鉴团体复杂的表现方法和表演维度来模糊虚构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在不同的时间和地方,我声称图鉴团体为一个虚构的基金会,或者由我创立于1976年,或由Maha Traboulsi于1976年成立。我曾于1999年在黎巴嫩谈起:‘图鉴团体是1967年在贝鲁特成立的非营利性基金会。’分别于2000年的纽约和2002年的贝鲁特,我都说图鉴团体是我在1999年建立的一个虚构的基金会。我根据个人、历史、文化和政治因素、地理位置以及我的个人和职业关系,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用不同的叙述。并且依赖观众和他们对黎巴嫩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历史,对黎巴嫩战争、中东和当代艺术的了解程度完成表述。“


拉德的作品放大了艺术家身份的模糊性。借鉴福柯的的经典修辞问句,即:谁在讲述有何区别?(what difference does it make who is speaking?)参考福柯的理论,我们可以从“作者功能”(author-function)衍生成“艺术家功能(artist-function)” 。图鉴团体的作者不能简单地委任于拉德肩上,而是由他与档案周遭诸多复杂的因素共同重新建构的“艺术家”。图鉴团体艺术家以及艺术作品的双重虚构,在虚构性和集体性的讨论中更进一步,体现了艺术权威的虚构(The fictionalization of artistic authority)以及艺术虚构的集体化(The collectivization of artistic fictions。通过精巧的编排、公开的破绽和长时间的践行,拉德在他自九十年代以来的实践促使我们不断走近他丰富叙事,探究作品以及背后的故事。


瓦利德·拉德

艺术家瓦利德·拉德是库珀联合学院的艺术教授。拉德的作品主要探索中东地区发生的事件如何影响了该地区以及海外的艺术创作、展览和体验。他因《图鉴团体》而广为人知,这个项目从1989年开始到2004年结束,历经15年,记录了黎巴嫩的当代历史。拉德的记录呈现了一个虚构的世界,黎巴嫩战争期间的种种歇斯底里都被保留了下来以供端详。用评论家卡尔伦·威尔逊-戈尔迪的话来说,这些作品“不只是作为支持历史观点的事实和证据碎片,更是历史、记忆和幻想表露的痕迹、症候以及陌生的结构化连接。”拉德还在开展其他项目,例如“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和“甜言蜜语:任务”(贝鲁特)。他出版了数本著作,其中包括《走过》、《当最后一位证人去世之时真相大白》、《我的脖子比头发细》、《实话说天气帮了很大的忙》以及《在我不用担责的东西上划痕》。

拉德曾举办过众多个展,例如法国巴黎卢浮宫、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瑞士苏黎世美术馆、英国伦敦白教堂画廊、巴黎秋天艺术节、比利时布鲁塞尔昆斯滕艺术节和德国柏林汉堡火车站美术馆。他曾参加第十一届和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意大利威尼斯双年展、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双年展、黎巴嫩贝鲁特第一届和第三届作业艺术节,并在欧洲、中东、亚洲和美国多个美术馆、双年展等机构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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