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趋势塑造艺术市场的2019
发起人:蜜蜂窝  回复数:0   浏览数:1698   最后更新:2019/01/15 16:03:53 by 蜜蜂窝
[楼主] colin2010 2019-01-15 16:03:53

来源:艺术界LEAP  严凯希


Entropy

地点:北京林冠基金会(Faurschou Foundation

时间:2018年9月9日至2019年2月24日

陈天灼,《刹那》,2018年

表演(现场演员:北鸥、宝贝中国玉、Ndoho)

180分钟

©陈天灼和长征空间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熵”(Entropy)通常与“失调”和“混乱”这样的状态联系在一起,并且,根据宇宙中最沮丧却同时又让人顿悟的法则之一——热力学第二定律——混沌永占上风。至少,在一个孤立系统中,熵不会减少,它只会增加或保持不变。这条定律具体表现于自然法则之中,不论是稀松平常的小事,还是决定性的重大事件,我们都曾真切地感受到:世界正变得越来越复杂、纠缠不清,乃至混乱。

群展“熵”正于北京林冠基金会举办,以同名主题聚集了七位国际知名的中国艺术家,分别是何岸、刘韡、杨福东、赵赵、孙逊、于吉与陈天灼。他们都出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经历了中国这数十年中至关重要的几个阶段:工业化、现代化和全球化。本次展览以中国在世界舞台上迅速崛起的这几个阶段为框架,邀请艺术家们对中国当代艺术场景进行概述,而展览的核心则是在上述的时代范畴内,探索集体和个人经验。

何岸,《风轻似小偷》,2014年

灯箱

©何岸与 HdM 画廊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在林冠,艺术家们各有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呈现各自的作品,每个空间通过走廊连接,以供观者穿梭。以时间先后次序规划,展览以出生在70年代文革中期的艺术家作品开场。何岸的霓虹灯装置,《风轻似小偷》安装于林冠的正门之上,在观者踏入展厅之前率先亮相。这句短语用何岸标志性的灯箱拼写而成,来源于歌手Nick Cave的一首描述爱情谋杀案的歌曲《野玫瑰生长何处》(Where the Wild Roses Grow)中的一句歌词:“The wind light as a thief”。不过,想要感受到怀疑、失落和绝望并不需要明晰这句话的出处,华而不实的城市光源足以召唤出这种感受。当城市化的力量这般强大可触,风卷残云过后,某些东西的确如同小偷似的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刘韡,《微观世界》,2018年

铝板,尺寸可变

©刘韡工作室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的作品《微观世界》保护于玻璃背后,是一组壮观的雕塑装置,占据了林冠的第一个空间。巨型铝制花瓣与球体唤出了材料的工业性。它们彼此之间的结构并不稳定,但我们也不会质疑它们的稳固与完整。作品标题实则隐喻另一层面:装置的抽象结构在表现机工业化的机械部件的同时,也足以呈现微观颗粒的形态。通过凸显微观世界不可预测本质,《微观世界》强化了宏观世界的变化无常。

杨福东,《尼采语录文本绘画》,2018年

布上丙烯,200 × 130厘米

©杨福东和香格纳画廊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老练的影像艺术家杨福东是展览中70年代代表艺术家的最后一位。朦胧的红光笼罩着梦幻却些许不详的幕布,而杨福东的宋朝大片投影其上,这是三屏录像装置《明日早朝——玺1》一部分。艺术家之前在个展“明日早朝”的展期内拍摄了完整长片,在林冠展出的是重要场景的合集。在录像中,具体拍摄过程清晰可见,揭示了制造神话背后的平庸与历史本身的建构性。一句尼采语录提及了幻想和逃避的必要,诘问道:“在大海上渴死是非常可怕的。过分吹嘘真理的价值,真理就不再止渴了;有必要这样做么?”

杨福东,《明日早朝 - 玺 1》,2018年

三屏影像空间装置,一台旧式电视机,两台 LED 电视机, 布面丙烯,材料可变
影像,10至15分钟
© 杨福东和香格纳画廊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80后艺术家由赵赵、孙逊、于吉和陈天灼代表。在他们出生前的1976年,毛泽东去世,这批艺术家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关于他生前的任何记忆。他们这一代完全成长于改革开放的年代,我也很确信他们所熟悉的是上升期的中国——刚开始只是层层拔高的地平线,再后来就是被国际认可的影响力。当然了,除了在这个时期成型的经济政策外,社会政策和政治策略也同样醒目,就比如说80年代的计划生育政策。

赵赵,《玉璧 - 星空》(局部),2018年
玻璃,玉璧,200 × 300 厘米,6块

©赵赵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在作品《玉璧-星空》中,赵赵试图处理震荡不定的民族认同问题,并阐述变化的力量。玉璧是一种中国古代祭祀用的礼器,据说拥有强大的能量,在作品中,玉璧像被射击进了树立的玻璃板中。这一冲击力在玻璃上制造出了网状的裂痕与线条,当观者步行于层层镶嵌弹丸的象征物其间时,会产生一种迷失感,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是射击的那一面?还是被射击的那一面?

孙逊,绘画、动画手稿、木刻画等,2011至2018年

多媒介材质,尺寸多样

©孙逊和香格纳画廊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艺术家孙逊的空间呈现了艺术家的水墨画、木刻画和动画手稿等,铺天盖地地从地面占据到天花板。虫鸟异兽与奇观绝景充斥了整个空间,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追溯回中国古代历史和德国表现主义,也同样让人联想到苏斯博士(Dr. Seuss)的作品和迪士尼的《幻想曲》(Fantasia)——只不过在这里是扭曲黑暗版的苏斯博士与《幻想曲》。在一幅画作中,孙逊问道:“我们还需要多少昔日英雄?”的确,在杨福东和赵赵的作品中,对历史、现实与必要性的质疑有迹可循,而在孙逊的作品中则通过更咄咄逼人的激进方式呈现。在一个兔子洞般的小门背后有个圆形剧场,正播放着艺术家的录像作品《时间公园》(The Time Vivarium),静止图像生成动画投影在外侧的墙面上。通过被动画化与配音,作品中的动物形象则产生了一种更为焦虑的情绪。大猫来回踱步,苍蝇蚊子静止地停留在人的头顶,一只公牛雄赳赳地在屏幕空间中开路——这些动物与背景之间有种张力互相牵连,它们似乎也正在入侵现实空间,注视着我们,伺机而动

于吉,现场场空间装置,2018年

多媒介装置,尺寸多样

©于吉和北京公社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于吉是参展艺术家中唯一的女性艺术家,她的作品呈现于孙逊的展厅隔壁。在这空间中有种寂静感——寂静,而并非宁静。她的装置可被解读为一座抽象的废墟,组成装置的雕塑作品暗暗所说着秘密,却又在同时保留神秘。雕像般的水泥和石膏手张开手指伸向墙壁;木梁在砾石般的黑色地板上腾空升起;一卷PVC软板隔在空中,防止观者过于靠近展厅。这个装置还包括两部行为表演的录像作品,但于其中依旧存在人的缺场,又抑或是一种幽灵般的在场,观者宛如穿梭于失事船只之间。

陈天灼,表演空间装置,2018年

多媒介装置,尺寸多样

©陈天灼和长征空间

“熵”展览现场,林冠艺术基金会,2018年

摄影:雷坛坛


陈天灼的空间结合了孙逊作品中的癫狂与于吉作品中的阴森,微弱的音乐低音引着观者来到了毗邻赵赵的展厅。这里一半像岛屿的舞台布景,一半像亚特兰蒂斯(Atlantis)的挖掘现场,这个装置作品是他的艺术团体开幕当晚表演的舞台,混搭了艺术家标志性的文化符号与视觉图案,着重凸显插入大理石球体中的三叉戟、鲸鱼(可能是吧)、威慑力十足的巨型卡通蛇,以及以图像形式印在墙上的汉字。不过,最令人惊叹的还是在恒河边拍摄的录像作品《G.H.O.S.T.S.》,作品在神性与魔性间振荡,同净化与宣泄进行对话,这是古老的祭祀场地和它的当代同行——俱乐部——所共同追求的功效。

如果群展“熵”是中国及其当代艺术场景的一幅侧写,那这景象是迷醉的,狂乱的,怀疑的,漠然的,冷酷的,传统的,诗意的,奇幻的,做作的,绝望的,孤苦伶仃的,热情洋溢的,咄咄逼人的,闪烁其辞的——所有这些情绪的一次呈现。换句话说,它所想表现的画面避开了简单的刻画塑造,聚焦于混沌在发展中所呈现的不同情绪。毕竟,混沌与希望只是一枚硬币的两面。究其根本,“熵”不仅仅是展览的主题;艺术家在社会运动或变革中发挥着些许作用,“熵”同样也是这一重要过程的一种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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