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日常陈述 金锋

展览策展人顾耀峰在前言中说：没有人能对“时间”给出准确的定义，除了艺术家。我觉得这话说得很任性。当然，这样的任性物理学家也有，科学家也有，数学家也有，他们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既然这样，我们今天怎样来对话“时间”，可能会从怎样的角度入手来加以讨论，其实是很挑战的。就艺术来说，艺术家对时间的理解也各有各的说法，并通过作品加以“呈现”了，可以说“呈现”得也很任性。顾耀峰说，艺术家不定义，而是“呈现”。他们不过是用“时间”作为撬点，来折腾“时间”这个概念。我对此话踅摸良久。

闵可夫斯基（1864—1909）

我一直在想，能否找到一个有意思的话题，跳开艺术的所谓“呈现”，所谓作品的“呈现”，我找到了一个例子，就是闵可夫斯基的四维时空。闵可夫斯基是美国德裔数学家，是爱因斯坦的数学老师。他建立的时空有四个参数，就是三维空间坐标，加上时间，也就是x、y、z加时间t。用通俗的话来表达，就是用上下、左右、前后以及过去、现在、未来，用这些坐标来规定位置，它实际上就是笛卡尔坐标系与黎曼几何的混合体。

毛唯辛、计文于展览《时间≠》

那么这个四维图像在说明什么？它在构筑历史中事件与事件之间的关系。我们设想一下，时间作为一维，它是勇往直前不可逆转的。但空间中的发生的事件，有过去、现在与未来。我们用人的一生来做个例子。人的一生由两个点来加以规定，这就是出生与死亡，用两张证来表示，就是出生证与死亡证。而作为三维的人，他在三维空间中不可避免地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些事件。而闵可夫斯基的四维坐标，能够很好地呈现这样的过程。我们可以回溯已经逝去的某个时段，如果它够得上重要，我们就可以特别地对消逝了的某个事件加以分析与研究。闵可夫斯基的这个四维时空，在三维空间中的内容是可以替换的，把它看成一个事件变数，比如替换成生态，替换成体制诉求等等历史事件。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它将会带来怎样的课题。

一个四维立方体，设想它是一座建筑，它在一个月后由于种种原因要拆除它，我们可以在八个顶点挂上一本小日历，每天翻过一页以示时间的进程。在闵可夫斯基四维时空中可以做出如上图示。

同样人的一生也可以用四维表达出相应的图示

在四维时空中的点，我们可以设想成一个点是一部电影，数个点是数部电影，电影作为事件而存在，点与点对关系就是事件与事件之间对关系。

从0维到四维的数学表达

这里要强调的是，闵可夫斯基的四维时空，是数学中研究四维空间的特例。可以看成狭义的四维系统。而广义的四维应该是纯抽象的数学表达，它只是在抽象系统中的探索。但这种数学思维，是很有挑战性的。数学中对维度的规定是这样的，比如，一个点，就是0维；一条直线，就是一维；三条都要彼此垂直的直线，就是三维，就是x、y、z空间坐标；四条都要彼此垂直的直线，就是四维空间，现实中我们无法看得到。但数学家可以把四维空间中的物体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表达出来。也许我们常说的天堂就是四维的，那里有不一样的时间，人们幻想着那里有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