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卡塞尔 张营营

还记得二战中战地超模摄影师李·米勒曾经说过：“唯一能使你拍到好照片的方法，就是离你的对象更近些”这句话吗？

对一个摄影师来说，这是一种工作方式，也是一个及其简单的道理，或者说是真理。因为在一种相对原始、传统的，非虚拟的人类世界中，在一些拥有剧烈摩擦的社会状态中，这种直接的记录和思考方式是实现艺术与现实保持平行的方法之一。它们可以在“现实 - 新闻 - 艺术 - 社科”的层面中实现同步面对历史公共性摩擦的可能；它们提供人类行为足迹的档案，提供反思实现的视觉系统；它们来源于现实又归属于现实。它们艺术化的处理手法，使凌乱的现实一张张被定格在人类社会“基因-文化”共同进化的时间链条中。这些图片的质感往往沉浸、客观、冷静，这种“非创造性视觉”的作品对战争景观的美学处理代表了艺术家对人类生存状态的美好期待，还是对已逝现实的怜悯和无奈？因为当它们被抓取到，代表了现状已经成为历史。

相关链接：李·米勒与希特勒的浴缸 | Lee Miller & David E. Scherman

GhostWar: Playing with Empires

幽灵战争：陪帝国玩游戏

几个世纪以来，阿富汗一直是帝国、东方和西方的游乐场，也是一直在试图重新塑造独立和神秘的土地。如今虽然有了铁丝网、无人机，以及超级大国的解体，但幽灵般的战争仍然困扰着阿富汗。尽管经历了三十年的战争，阿富汗人民还是在冲突的阴影下结束了痛苦，他们开始创造新的社会存在，因为数以十亿计美元（武器装备）被投入到阿富汗的创伤与毁坏中，这些成千上万的被毁坏的机器，转而成为了阿富汗慢慢复苏的基础，成为了社会新生命的一股推动力。

即毁灭的力量导致了重生。

战争结束后，艺术家用新视角、冷静的态度和心情重新定义了这些战争残留物，拍了以下系列的照片，重塑了其身份。这些军事装备为重新解释战争（本身）提供了一个可视的工具箱，它打破了阿富汗人心灵上所强加的意象，解放了精神。

@作品拍摄年代：2008 ~ 2012，具体不详

这组图片是阿富汗摄影艺术家Zalmaï（扎尔迈）的作品，它们曾在2012年的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的阿富汗展区展出过：在一个相对独立的、面积不大的幽暗空间中，贴着阿富汗特色墙纸的古旧墙壁上挂着五六张扎尔迈的纪实摄影照片，它们由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2012年是阿富汗战争局势备受关注的一年，在合适的场景空间，合适的“艺术与社会”语境下展出这些与战争相关的作品，它们超越了话题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拟人化的冷静观察与客观反思。这些与战争有关的物件本身展示了它们身在其中的一种前瞻性：战争终将阶段性平静，我们要如何重新看待这段人类历程？

扎尔迈出生于阿富汗喀布尔，1980年苏联入侵，他离开了阿富汗，前往瑞士洛桑，成为了瑞士公民。扎尔迈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对摄影的热爱，后来他在洛桑摄影学院（School of Photography of Lausanne）和伊弗顿专业摄影培训中心（Professional PhotographyTraining Center of Yverdon）（瑞士）进行了综合学习和研究。1989年，开始做独立摄影师，从印度尼西亚到埃及，从古巴到中非共和国，他周游世界后又选择回到阿富汗，继续记录阿富汗人民正在进行的战争与困境。

Walking in Quicksand:
Afghans in Greece

走在流沙中：阿富汗人在希腊

在塔利班倒台和国际社会对阿富汗进行干预的十年后，阿富汗人仍然是世界上流亡人数最多的民族。2010年，世界上有十分之三的难民来自阿富汗。对一种似乎永远都不会到来的和平感到失望与沮丧的阿富汗人又踏上了流亡之路。希腊是欧洲第一个从东部进入欧洲的国家，它接收了来自非洲、中亚和中东的最大数量的移民和寻求庇护者，阿富汗人当然是最需要国际保护的民族。希腊几乎受到所有国际人权组织的谴责，原因是，它具有欧洲最不健全的庇护制度，并缺少难民接收程序，以及侵犯人权。

@作品拍摄年代：2010 ~ 2015，具体不详

这种类型的摄影作品到底是不是当代艺术作品？

至少它们的历史性作用曾经体现在2012年的第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上，能量释放在卡塞尔市弗里德里希美术馆的“大脑展厅”中，也漂浮在阿富汗喀布尔的临时展场与战场上。这种兼具新闻纪实、战地摄影、艺术化拍摄和处理等属性的摄影照片或许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当代艺术作品，因为它们存在目的并不是作用于“艺术”这门学科，而是又循环给了现实。这些作品的属性可以取决于它们临时被使用的方向，可以是新闻图片、战地摄影，也可以是当代艺术作品，毕竟没有任何一种类型的创作是脱离现实的。但无论如何，这些摄影师都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家。

相关链接：The Brain大脑展厅 | dOCUMENTA 13

GREECE: HATE ON THE STRRET

Xenophobic violence

希腊：仇恨在背后  仇外暴力

在一个遭受严重经济危机的国家，并且在多年的移民和庇护政策管理不善后，成群结队的希腊人在雅典市中心和该国的其他地区袭击移民和寻求庇护者，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行为令人恐惧。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记录了警方和司法部门未能阻止和惩罚日益增加的针对移民的袭击。当局尚未制定预防性警务策略，而受害者则被阻止提出正式的官方投诉。希腊法院还没有根据该国2008年的仇恨犯罪法令对任何人定罪。

“两天后我去警察局…他们问我的唯一问题是：你来自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们说：‘好吧，如果我们找到他们，我们会给你打电话...’”

“他们什么都没管...”

25岁的阿富汗寻求庇护者阿里·穆罕默德(Ali Mohammad)说，在广场遭到袭击后，一名警察反问他：“为什么没有反击”...

@作品拍摄年代：2010 ~ 2015，具体不详

Afghan FaceBook 阿富汗脸书

拍摄众生相是一个简单而又直接的记录性方式，它代表着一种真实，每一张脸上都写着一种本质的需求。当生命的基本条件受到威胁时，在艺术上没有任何更加准确和直接的方式来表达人们的愿望和追求了，这甚至是一种群体性的生理反应，而不是经过大脑理智分析后的个体需求。这是一种纯朴的视觉景观，这种艺术形式或许将如同绘画一般，长久地在人类社会的视觉系统中存在下去。

@作品拍摄年代：2000 ~ 2010，具体不详

艺术家个人网站：http://www.zalmai.com

扎尔迈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欧洲、美国和亚洲之间度过。他的作品发表在多家杂志和报纸上，包括《纽约时报》杂志、《时代》杂志、《纽约客》杂志、《哈珀杂志》、《新闻周刊》、《共和报》等。同时，他还为一些国际组织和非政府组织工作，包括人权观察、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以及联合国难民署。他曾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画廊、大学和文化中心展出过作品，他的作品为他赢得了多项国际奖项，最近的一项是Visa Pour l'Image国际摄影新闻艺术节（Visa Pour l'Imageinternational Photojournalism Festival）颁发的Visa D'Or奖，以及盖蒂图片社（Getty Images）的一笔赠款。

2012年的卡塞尔文献展（dCUMENTA 13）在喀布尔，其中一个展场外景。 图片为阿富汗某电视台录像截屏

超过7000名难民发现自己被困在塞尔维亚，由于欧盟边境的关闭。在贝尔格莱德，一些非法移民的生活条件令人恐惧，尽管当地的难民们做了很多努力，他们仍然遭受着极度的寒冷、疾病，并缺乏药物、水、食物。有成百上千的未成年孩子没有任何支持。（塞尔维亚，难民流亡的死胡同） @作品拍摄年代：2012 ~ 至今，具体不详

**@文中图片编辑和组合均来自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