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SHARD艺术碎片 张屯屯
西班牙艺术家Joan Cornellà的漫画作品简直有毒。
荒诞、暴力、变态、残忍、恶心,咸湿……
却在社交媒体上得到万人响应。
UNTITLED #21, Arcylic on canvas, 60 ×60 cm
PHONEPHACE, Arcylic on canvas, 100 ×160 cm
BODISHI, Arcylic on canvas, 100 ×160 cm
这就是我们,充满了矛盾。
为什么我们会被逗笑呢?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当意识允许一些通常被社会禁止或压抑的想法表达出来的时候,就会产生幽默的效果。
Sigmund Freud
他认为一个人的“本我”中具有强烈的性冲动和攻击冲动,而这两种冲动通常会受到来自“超我”的压抑。
幽默就是通过表达这两种冲动,从而释放了压力,人就笑出来了。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的笑话或者是笑话背后的幽默,都与性和攻击有关。
虽然弗洛伊德的理论并不完美,也受到过质疑与批评,但是完全不妨碍它给我们提供一个了解内心世界的角度。
Joan Cornellà 北京个展现场
回避与否,人的内心世界都有阴暗的部分。
市面上也很难找到一个真善美的笑话。
Joan很多作品中的内容即使在幽默的范畴里,也要被归到没品的那一类中,非常容易受到社会道义的谴责和观众自己良心的拷问。
然而人类显然并不是理智永远在线的生物,Joan作品的广泛流传就已经说明:它满足了人们的某种不理性需求。
何况有的时候现实不仅不比Joan的漫画有丝毫温和,甚至还要更加残酷。
COPADELMONG , Fine Art print, 50 ×70 cm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幽默。
有一个克罗地亚军人曾经持续给Joan发信息,说早晚要找到他并且杀了他。
Joan回想起来这段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算作一个粉丝,但是他的这些信息是发在我们的粉丝主页上的。”
幽默究竟需不需要底线?要不要讲政治正确?
承认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开玩笑的,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并承担多大的社会压力?
Mr. Rainbow , Fine Art print, 50 ×70 cm
这些问题都很主观,现实的考量则是“我们笑过之后会怎么样?”。
Joan曾经在一个采访中说,他虽然认为人类的本性中的确有某些病态的地方,但是我们还是应该想着去改善它们。虽然在他的作品中很多是以灾难性的画面结束,但是他更加希望人们可以由此引发思考,而不是选择自己从桥上跳下去。
他的漫画题材会涉及到非常敏感严肃的政治、社会问题,如枪支、杀婴、黑人与警察、性别议题;也有普遍的社会现象比如自拍、两性关系,还有一些就是纯粹的无意义、无厘头的Joan式幽默。
UNTITLED #91, Arcylic on canvas, 60 × 60 cm
Joan笔下的人物都有一张招牌笑脸:嘴部笑的有多用力,眼神就用多空洞。这样的塑料笑脸自带恐怖气氛。当他们身上发生着各种毛骨悚然的事情时,这些笑脸就变得尤为明显。
在这些漫画里,当你看到人物没在笑的时候,往往是他们最接近正常人的时候。
UNTITLED #57, Arcylic on canvas, 60 × 60 cm
除了比较容易吸观众引眼球的重口味没品内容,有时从Joan的作品中还能够发现一丝忧伤与温柔的痕迹。
一个没有双臂的人身上穿着写有“免费拥抱”的T恤,然而他遇到了另一个没有双臂的陌生人……在另一幅作品中,餐桌上出现了因为海洋垃圾而生长畸形的海龟。
FREE HUGS , Fine Art print, 50 ×70 cm
UNTITLED #91, Arcylic on canvas, 60 × 60 cm
他就像一个成年的顽童,在他的艺术世界里百无禁忌,充满怀疑与好奇,又无比顽劣。他的作品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在引人深思的同时也可以没什么道理可言。
所有他观察到的事物,都能够成为他的玩具。
UNTITLED #15, Arcylic on canvas, 60 × 60 cm
他的作品线条简洁、颜色鲜艳,十分利于网络上的快速传播,然而他绝大多数的单幅或者多格漫画都是使用丙烯颜料在纸上或布上完成的,而不是用电脑绘制。
在看Joan Cornellà的作品的时候,无论是放声大笑,还是只在心里默默地抬了一下嘴角,都希望举头三尺无神明,可以让我们心中的恶意和阴暗出来见见太阳。
Joan在他的官方网站上放了美国脱口秀演员Bill Hicks说过的一段话:
“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享有一种平等——我们都很糟。”
“I believe there is an equality to all humanity. We all s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