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故事 | 托马斯·塞比茨Thomas Scheibitz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2097   最后更新:2018/03/21 09:29:19 by colin2010
[楼主] 天花板 2018-03-21 09:29:19

来源:艺术界LEAP


阿波斯托洛斯·乔治亚:情景

Apostolos Georgiou: Situations

地点:有空间,额外空间;深圳

时间:2018年3月10日至8月11日

艺术家在“阿波斯托洛斯·乔治亚:情景”展览现场

© Apostolos Georgiou


前言

艺术爆炸的三月份,深圳的杨锋艺术与教育基金会抢在香港巴塞尔艺博会之先为地区暖身,与希腊共和国驻广州总领事馆合作邀请年近七十的阿波斯托洛斯·乔治亚在亚洲举办首次个展。杨锋去年夏天在卡塞尔看过他的作品后,便有意为他举办个展。展览展出阿波斯托洛斯从七十年代起至今近三十幅绘画作品和手稿,分别在有空间和额外空间进行。

阿波斯托洛斯从来都是艺术圈的配角。他五十三岁(2005年)才第一次登上Art Forum的展评版,执笔的正是巴里·史瓦伯斯基(Barry Schwabsky,是那次展览的策展人)。那个时候,二人还素未谋面。阿波斯托洛斯隔着太平洋读过巴里的文章后,终于找到知音,从此成为好友。此后,阿波斯托洛斯的艺术才开始受到关注,家乡雅典先在2012年为他于国立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个展;之后,他又参与了第十届光州双年展(2014)、卡塞尔文献展(2017)等大型国际艺术展览 。“我五十岁后才第一次参与正式的群展,那时所有人单看我的画只以为我是位二十多岁的年青艺术家。”说罢,阿波斯托洛斯耍了个鬼脸,像个小孩一样。

其实他根本是位小孩:他执着创作的初衷,总是要找对了感觉才肯下笔;他的表情像小孩一样丰富,话也特别多,明明访问的前一个晚上才出席完展览开幕晚宴,今天早上六时半便起了床喝咖啡。“昨晚我成为了一位奥斯卡明星,”一坐下他便告诉我。这位年近七十的艺术家摘下的也许是山寨版奥斯卡奖座,但他对艺术的坚持又何需奖座一时的肯定呢?

无题》,2005年

布面丙烯、双折板

一组两件,每件230 × 28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无题》,1988年

布面丙烯

230 × 17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采访


梁:很多外国人都会被中国餐桌上的鸡头吓坏,昨晚你有被吓倒吗?

阿波斯托洛斯没有,我很喜欢鸡脚和红枣糕 !

梁:那看来你很能适应这边的文化,是因为你以前就对中国文化有了解?

阿波斯托洛斯我在这次展览之前从来没有拜访过中国,不过我对中国书画有兴趣。小时侯家人买了一些关于中国画的书,我会好奇地翻看书上的图片,虽然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书上的画是好是坏,但至少我会对中国画有一个概念。

无题》,2016年

纸上石墨和炭笔

40.5 × 30.5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梁:你出身于书香世家,这对你的艺术有什么影响?

阿波斯托洛斯我的父亲是钢琴家,他会收藏一些中国印章,家里其他人也从事与艺术相关的工作。但事实上,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对我灌输与艺术有关的知识或价值取向,大部份时间我和妹妹也是靠自己学习的。

梁:所以你从小就学会独立自处……

阿波斯托洛斯这样说,我的家庭并不是什么传统的书香世家,父亲在我小时候就另结新欢了,母亲又酗药,镇上的居民常常对我们闲言闲语。我和继父却像朋友一样。小时候我贪玩,会在母亲和继父吵架的时候开玩笑,模仿他们的声音让他们冷静下来。有时候我会躲在一角,又或者直接在他们面前。现在回头看,我在那时学会了关于幽默的事儿。

无题》,2017年

布面丙烯,110 × 13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梁:很有趣,现在很多人正是会用“幽默”来形容你的创作。

阿波斯托洛斯幽默其实是演戏,而我一直都喜欢演戏。

梁:现在的你通过画布上的角色来做戏,我可以这样说吗?

阿波斯托洛斯没错!不过所有角色都是我自己,然后我通过我的角色与不同人对话,而这对话亦应是具颠覆性的。年轻的我在朋友圈里常常是带来颠覆的那位。说到底,我的角色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在不同时间表现不同的性格而已,而观众也一样,我相信所有人看我的作品时都能感受到某种链接,不会被作品拒诸于外,因为我们所有人其实都共同分享这些性格,只是在不同情景会发挥不同的性格

无题》,2016年

纸上石墨和炭笔

40.5 × 30.5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梁:这次展览展出你于七十年代到最近两年完成的作品。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今天互联网导致影像泛滥的时代,大众对影像的认识与七十年代已截然不同,你的角色也有改变吗?

阿波斯托洛斯对我来说并没有改变。我们其实只会属于某个年代,而我是属于七十年代的:我只对这种“传统而沉闷”的绘画感到安全。事实上,我妒忌一些录像艺术家能够利用科技来快速完成作品,这是我做不到的,假使我做了也会不断质疑自己。不过,换个角度说,我也对自己仍然能以这“传统而沉闷”的媒介于艺术世界生存至今而感到惊讶。既然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即使面前有辆法拉利,我还是想骑自行车,这样我可以享受多点风景。

梁:但你的作品一点也不闷!甚至正如你说的,是另一个颠覆的世界。

阿波斯托洛斯哈哈,现实已经是如此糟糕,为什么不愤怒?为什么不去创造另一个颠覆的世界?不论是社会也好,我们个人也好,没有可能是完美的。当我们还能感受和发泄的时候,为什么不表达出来呢?

无题》,2017年

布面丙烯

110 × 13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梁:你现在还会常常感到愤怒吗?

阿波斯托洛斯会呀,我需要愤怒来维持创作!我会因为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愤怒,而且我亦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找到那解决方法。为什么我不快乐?为什么我不自由?为什么我总要听从某些人的话?我不认同现在的自己,这些也许都是使我愤怒的原因。即使今年六十六岁了,我还是如此不成熟。唯一成熟的时刻就是当我疲倦了,没力气愤怒了。

梁:那你对这次中国之行有什么愤怒的地方吗?

阿波斯托洛斯没有!我在这里很舒服,当然也有可能这次行程更像是假期,然后回到希腊又要回到日常的工作里。我很享受这里的时间。

无题》,2017年

布面丙烯

230 × 23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梁:你居住在岛上时,会有一个日常工作的流程吗?

阿波斯托洛斯我已经搬到雅典,没有在岛上居住。我现在独居,每天早上六时便起床,先走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观察医生和探病的人。然后回到工作室工作到十点,再到另一家咖啡店喝咖啡。有时我会跳过午餐,只顾工作,到傍晚才吃点简单的东西,例如牛奶麦片。有心情的话我会继续工作,没有心情的话我便会回到沙发上,沙发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会开启电视然后就自然入睡。

无题》,1973年

水彩、白蛋彩画、铅笔

60 × 48.5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无题》,2017年

布面丙烯

280 × 230 厘米

© Apostolos Georgiou


说罢,他又开始抽起一根黄山红方印。阿波斯托洛斯就是一位长不大的小孩,喜欢开玩笑,话又说个不停,与他相处能感到一份真诚。这几天的待遇可能只是一时风光,而他心里清楚回到希腊之后,他又会回到孤独。但正是他那的不熄的愤怒推动他在一幅又一幅的画布上建构属于他的剧本,一人分饰两角,既是导演也是演员。他的个性恰如流行曲《一人分饰两角》中所说的:“别太认真、别太着紧”,这位“最佳男演员”大概会一直保持率性,继续演下去。


*采访以英语进行,由采访人翻译整理。正文作品图片致谢:杨锋艺术与教育基金会和艺术家。


采访、撰文 | 梁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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