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这种行为,甚至有了自己的博物馆……
发起人:欧卖疙瘩  回复数:0   浏览数:1916   最后更新:2018/02/10 10:06:33 by 欧卖疙瘩
[楼主] 灰常灰 2018-02-10 10:06:33

来源:艺术世界杂志


米凯尔·博伊曼斯:太阳的火焰

中国香港 | 卓纳画廊

2018年1月27日-3月10日


Jessica Fu | 文
卓纳画廊(纽约/伦敦/香港) | 图片提供


米凯尔·博伊曼斯(Michaël Borremans)于香港的首次个展也是卓纳画廊(David Zwirner)香港新空间的首秀。展览命名为《太阳的火焰》,以一系列小型和大型板上油画来描绘以婴孩、人类肢体和科学仪器等主题来比喻人类的处境。


占地2层的卓纳画廊位于香港中环区新建的商业大楼H Queen ,为参观者提供了开放的展览空间。大卫·卓纳表示内部空间设计与香港城市、当地人、有着一定关系的连接。随着其首个亚洲空间的开幕,卓纳画廊表示除了为米凯尔·博伊曼斯的展览目录发行了第一本中文书藉外,还将会陆续发行更多中文及英文的相关书藉,并有意为了亚洲市场发展了一系列的网络讯息平台。


展览一系列作品的主色调为中性偏暖色的珠砂红色、泥土黄色,还有一种带着化学色彩的鲜艳橘色。这几种色调混合后的浆液遍布婴孩的身体时,会让人联想到血液由液态到凝结的变化过程,但同时也比喻着如标题中所提及“太阳的火焰”中那帜热又强烈的岩浆状态。如同在隐喻太阳的火焰既可孕育文明,亦有着摧毁文明的强大却又无法控制的力量。正如米凯尔·博伊曼斯所描述般,这股力量既不必是粗暴恶意的,也不一定是善良的

米凯尔·博伊曼斯,《太陽的火焰》(Michaël Borremans, Fire from the Sun),2017板上油画,26.4 x 29.5厘米 ©米凱爾·博伊曼斯


米凯尔·博伊曼斯表示他想要结合传统绘油画技法,保留其美感、高雅等格调的同时加入其他元素来比喻人类的处境 (Human Condition) 。他认为对于人类处境的探讨是 20 世纪以来重要的主题之一,因此想透过这个“太阳的火焰”系列来创建一个属于他个人的版本。他坦言在创作期间是透过观察真实孩童的玩耍情况来创造画作中的人物。


对于初次接触这系列的观众来说,很容易就被这种既直接呈现人性禁忌又隐晦地挑战着无时空状态的表现手法所吸引:让人想要更深入观察每一幅画作之间的连贯性,从而重覆地游走于整个展览空间中。艺术家本人则由始至终都像一个旁观者般,和画中所描绘的事件保持一定的距离,客观地去描述一个在人造空间中不断流转的事件,类似于科学家在实验室里观察其他物种生存习性时的视点。这种观察的距离同时让婴孩的情感和脸部表情都变得模糊不清,更是直接令人感受到创作者的冷酷和隔离感。正在进行某种仪式的人造空间虽然空洞但却不悲伤、不欢愉甚至不带一点个人情感的描绘,就像日常生活经过各种形式化的重复后,习以为常的麻木状态。不利用惊恐、扭曲等叙事手法去描述这样血腥的事件,反而更能丰富观众的想像空间,并在细节中塑造细思极恐的隐喻。


就像米凯尔·博伊曼斯过往的作品一样,他尝试抽取人性中个人身份或社会公式系统化后的一种空虚感。这次画中的婴孩亦然,透过刻意隐藏人性和灵魂的设定,他们的肢体语言中流露出纯熟性,没有半点惊恐或退缩的感觉,自然地玩弄着人类肢体,头颅、甚至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火焰中消逝等都让人感受到一种隐晦的担忧和压抑。

米凯尔·博伊曼斯,《仪器(二)》(MichaëlBorremans, Apparatus II),2017 板上油画,65 x 82厘米 ©米凯尔·博伊曼斯


在画廊下层中最为吸引观众目光的应该是与大部份画作截然不同的作品:仪器的描绘。从其早期作品《自动售货机》(2008)开始,将人类物化并结合各种科学工具等器械的创作手法就已经形成了米凯尔·博伊曼斯强烈的个人色彩。在早期的人像描绘中,被物化的人类像是在摄影棚中拍出的人像般,呈现出清晰细致又写实的情感状态。他利用柔和的笔触和光暗对比刻画出了人物如物件般冰冷的情感、姿态或心理状态。而在这次的展览中,博伊曼斯就用了这样似曾相识的绘画语言去塑造了像人类一般的科学仪器。这种物化和拟人的手法相互交替让观众透过不同时期的作品去思考人类和机器之间的关系。另外,笔触运用的对比之下,这一系列的作品主要聚焦在时间的流动性中,用轻快多变的笔触去描绘人物之间的互动性、集体行为的牵绊和空间中抽象光影的变幻。这种革新的表现手法让观众在重复的场景描述和留白的个人情感中快速地衍生各种故事的可能性,并在脑海中重新建构画作中的时空。


博伊曼斯本人曾说过:“我个人来说,不想给予作品过多的定义,开放给任何个人的理解。这一系列作品有很多关于文化和历史上的元素,其中包括戏剧、传统习俗,甚至剧场等,然后利用孩童单纯的一面,结合人类学上的活动模式,从而表现一个我想触及的领域。”


的确如要细评这一系列作品题材的沉重或暴力程度,则必须和流行文化、神秘主义、科幻电影或纪实摄影等各种媒体和文化的角度去比较和思考其轻重。每一个观众对于恐惧有着自己的认知和感受能力,所以在不同文化、时代对同样的题材也会有不一样的观点和理解。因此相比起建构实质的定义,也许米凯尔·博伊曼想要透过这系列的作品去建立一个连接人类阴暗面的入口。


当看完整个展览我回到上层的展厅,那里挂着一幅婴孩脸部特写的肖像。金黄而柔顺头发,流露着并不自然珠砂色的脸颊像被火焰灼伤过一样;迷蒙却深邃的眼睛凝视远方— 一个未知的画外世界。细看这个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玩偶,令我不禁产生怜惜却无能为力的复杂情感,并重新思考作为观看者的责任。在米凯尔·博伊曼斯的世界里,各种暴力的画面都是一种隐喻。他尝试利用不附合当代逻辑和道德观念的情境去唤醒日常被禁锢在人类意识中深层的阴暗面。而最坏的状况可能是当我们长期被日常媒体中的血腥和暴力影像灌输和洗脑后,对这样讽刺的隐喻从此再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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