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余德耀美术馆
12月10日下午，当期展览艺术家宋涛，与熟知鸟头作品的艺术评论人btr为大家带来了一场乐趣融融的对谈。这是鸟头的作品第一次来到余德耀美术馆，也是鸟头第一次来到余德耀美术馆为公众做讲座。
宋涛与季伟煜相识于1998年，从2004年开始至今已经在一起工作了13年。宋涛首先为大家展示了三段时间跨度很大的录像。2006年的8条影像《新村》用迷你DV拍摄，不那么清晰，不那么锐利。第二段是在2014年，应美国一电影节的邀请，做了一个在电影和电影播放之间的广告时间播放的艺术家短片——《千秋光》。第三段是泰特美术馆今年年初在上海拍摄的鸟头工作和生活。正如btr的解读，鸟头的表达是内敛的，鸟头也觉得这段影像“有点过分锐利，但有部分我们的态度在里面。”
对谈现场
对谈的主题围绕鸟头的变与不变。
观众可以看到鸟头每次展览的名字都是一样的：第一次是用“欢迎来到鸟头的世界”，以后都是“欢迎再次来到鸟头的世界”。“我们不换名字，内容一直在变，变化的是时间和地点。”
btr以更为客观的视角，在宋涛回顾完这些年鸟头的创作后，总结出了一些不变之处。
*首先是始终拍胶片，那么多年来一直坚持拍胶片。
*2006年的录像看起来有扑面而来少年的感觉，这种感觉现在也没有消失。
*诗意的东西也没变，btr将其称为“具有游戏感的诗意”。
*还有摄影和生活这一体系，在鸟头的世界里，生活本身和摄影本身是同一件事。用胶片拍摄是人心理有触动时才按快门，这跟生活本身打动人的瞬间是一致的，这在鸟头的作品里始终没有变。
那么，究竟什么变了呢？
btr：技术上来说，物质性变强了。摄影作品的厚度使之成为物质。所以我当时写了文章“作为装置艺术的摄影”。
“上海星空”展览呈现出拼贴的内化过程，矩阵外部的拼贴内化到一幅作品里面。还有另外一种拼贴，图像和文字之间的拼贴，现在都放到了同一张照片里面，这是对中国文字本身深刻的理解。汉字是一种象形文字，图和文字本身是一回事情。所以当时做唐诗宋词的拼贴，我觉得可以看成是做矩阵图像拼贴的一种方法论。这次展览中，日期标的都是花期，比如说女贞、冬青都是有时间的感觉。如果把原先的矩阵比作一首诗的话，我觉得这组作品可能更像俳句，更内化了一点。
鸟头的尝试是非常多样的，但是核心没有变，是非常真实地把摄影当成生活。鸟头本身就是镜头，生活就是拍照。说来简单，其实也很复杂。
“绝配原理”
宋涛：既然花了这个力气做了，就要让人家知道我们做了，把照片撕了又拼到一起。这张和那张放在一起是那么绝配，要知道这两张放在一起是绝配，所以边缘就要清晰地强调出来。还有一种，就是让人家知道原来是一张照片，被撕成两张之后仍然那么绝配；或者说被撕成两张之后它变成两张照片之间的关系，那么撕这个动作就要被强调出来。撕完之后觉得不能离得太远，好纠结啊，那么就用钉子把它钉起来。这就成为作品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呈现在大家面前。
“两个悖论”
btr：通过照相机，表面上是在看外部的世界，其实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外部世界反而变成更类似镜子的东西，可以让你反过来映射自己内心的情感。这是一个很巧妙的东西，向外看和向内观，这既是悖论又是统一的。
嘉宾btr，在台上也不忘“来一张”
宋涛：我不是个很喜欢旅行的人，但是生命的悖论就是我的职业让我在这个阶段不停地在旅行。我比较懒，多快好省地把行程走掉，但是很多时候老天爷又让我不是那么容易地去完成整个行程。
“大饼理论”
宋涛：（在旅行中工作）总会有些意外发生，这种时刻就是大饼上的芝麻。要吃芝麻你就得把饼一口一口吃掉，这些小意外、大意外才是旅行中最有意义的。加上我又不喜欢吃饼，反过来一旦这种刺激发生之后，这种强度会被我自己人为地放大。因为我不喜欢吃饼，好不容易吃到一粒芝麻就特别激动。
“球场理论”
宋涛：怎么把一个你站在没有人的、春天的足球场上的快感，硬要压缩到长长的上海到长兴岛隧道中？这就是我的比喻。书的翻阅有点像隧道的感觉、行驶的感觉，翻页去看一个问题，但是做矩阵的时候就像在足球场的感觉。区别是很大的。
嘉宾宋涛，随时随地都携带相机
到最后还是鸟头的作品，我们对生活的看法、对这个世界的观感，对我们成长的咀嚼和吐露，怎么把这些东西转化到一个隧道里去？或者平铺在一个足球场上？的确很不一样。
“威士忌理论”
我跟小季一直觉得我们是一个威士忌酒厂。拍摄这一块就是我们要有一大块田，种好的麦子；每年上万张，13年几十万张的拍摄就是我们有几十吨、上百吨好麦子；我们在整理图片、挑选图片，最后不管是用在书籍、还是展览现场的矩阵，还是大小尺幅的拼贴，这都是酿酒的过程；最后不管是一本书还是一堵墙还是一个漆板，都是一瓶酒或者一桶酒的区别。在2017年12月10日的今天我们看2006年那8段小录像，那就是一个窖藏的过程，金标11年，8小瓶。
用胶卷拍摄是鸟头的特点，但是宋涛觉得这不是一种坚持。我们活在一个最幸福的年代，照相机的价格并不像胶片盛行的时代那样无法触及。所以他更愿意说这是一种运气，而不是坚持。所以“我们还是抓住这个时代，抓住这份幸运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