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后的上海当代艺术文献研究计划”将在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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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聚光灯 2017-09-26 22:14:26

来源:一好阅读 Cat Owl



2017年9月,一好阅读出版的

全球当代艺术“黑皮书”

《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面世

3天登上亚马逊艺术评论类畅销第一名

5天入围亚马逊全网书籍畅销榜单TOP500

创造了文化艺术书籍的一个“奇迹”

一好阅读《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

新书发布会现场


继9月2日一好阅读(Boundless Books)在北京举办新书发布会后,9月24日,这部“黑皮书”降临魔都上海。一好阅读出版人杨好,邀请艺术家徐震评论家秦思源评论家姜俊,在新开馆的昊美术馆举行了上海发布会暨论坛,在魔都掀起一股艺术浪潮。

一位是致力于品味阅读的85后出版人杨好,一位是唯一入选《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的中国艺术家徐震,一位是《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唯一中文作者秦思源,一位是年轻的艺术评论家姜俊,他们四人在魔都论坛现场激烈“交锋”,上演了一场大脑与大脑的“对冲”。

以下为《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上海发布会现场论坛实录。



西方当代艺术进入了瓶颈期

姜俊


作为一个艺术写作者,艺术家、评论家、出版人都活在同一个当代中,只是通过不同的方式介入。就如《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这本书,虽然是在讨论当代艺术,但它是从不同角度讨论“当代”这个问题,比如时尚、经济、战争等主题。同时“当代”也在对我们的现实生活介入,比如说9·11之后出现了一批讨论9·11问题的艺术家和作品,包括今年夏天的卡塞尔文献展也在不断讨论欧洲危机、英国脱欧等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现场的出版人、艺术家、写作者来说是如何理解、介入当代的呢?


秦思源


什么是当代感?这些问题也使我蛮困惑的。


上一届奥奎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同时有一个由越南籍的加拿大策展人傅丹策划的外围展览。当时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奥奎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非常震撼,有许多政治素材、政治性、文献性的作品,有些像今年的卡带尔文献展,可能今年的卡塞尔文献展更为严重——卡塞尔文献展我还没有去,没办法直接去面对,但是在网络上关注到很多——当时看完奥奎的展览,我感觉到一种枯燥,让我质疑这种艺术的有效性。因为艺术不是艺术家在自言自语,如果只是标签上简短的文字,那么它进入社会的能力是什么,能够留得住吗?

傅丹策划的外围展,与威尼斯的展览正好相反,全部都是感性的,让每个作品之间有互相提拔的感觉,让人感觉艺术的魅力、艺术的能量,看完之后有一种被补偿的感觉。


恰好当时遇到了一位日本美术馆馆长、一位韩国策展人,我们一起聊天,感觉是一样的——非常喜欢傅丹策划的展览,不喜欢奥奎策划的展览。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些欧洲策展人,他们的观点与我完全相反,他们认为奥奎策划的展览非常严谨、特别即时,却非常反感傅丹策划的展览,他们认为傅丹的展览是腐朽的。这不完全是一个政治系统的问题,更深的是一种艺术和文化的关系,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当我面临这样强烈的对比时,形成观点是很困难的。当然我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同时我不能在面临许多欧洲的艺术家、策展人、评论家的时候忽略他们的观点。但是我很难进入他们的视角去感受,很难分析,因为我进入不到他们的角度和血液中的。虽然我是混血,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的视角是在这边,而不是他们(欧洲)那边。

嘉宾秦思源在对谈现场


今年的两个大展览一个是卡塞尔文献展,一个是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延续了奥奎的逻辑,卡塞尔一直是关于欧洲中心的,一直是关于欧洲、欧洲问题的,所以不能以这种角度去批评他。而威尼斯一直是面对国际的。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对比,卡塞尔想要深入欧洲面临的困境,而威尼斯想的是,我们能不能不要每天苦哈哈的、呜呼哀哉地说我们周围的政治问题,我们能不能就面临艺术,能不能通过艺术、艺术的语言、艺术的解放性给我们启发。


其实我们没有答案,我只是觉得现在我们和欧洲的隔阂越来越大,他们的作品政治性越来越大有一种更大的压力逼迫着艺术家、艺术评论家必须完全进入到欧洲的政治问题中,如果你不这么做,好像就是不对的。


徐震


说到卡塞尔文献展和欧洲危机,其实中国是走在欧洲前面的,看他们艺术家整体的作品,多是所谓的艺术介入,但是这些东西在今日的中国艺术家看来是小儿科的,我觉得这是两个大的文化形态在今天互相擦身而过


不是说不好,而是资本主义走到这个阶段,以及中国的社会主义走到这个阶段,大家处在两个形态不同、结构不同、阶段不同、节奏不同的阶段,它使得我们中国的艺术家从2000年开始,用二三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欧美当代艺术100年的演变。中国的艺术家是在平等状态下看待卡塞尔的,势必会觉得比较简单。当然西方人会觉得自己有长达100年的变迁,而中国并没有这样的一个经历。其实我们十几年前就有了,而现在的西方当代艺术却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当代”不是一个答案,它应该是我们通过自己不断的工作,使得这个环境有一个改变,无数个这样的人参与其中,你自己面对时又不断提出新的看法,这是一个非常流动、动态的关系。当代艺术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划分,它不光是一件作品、一座雕塑,它甚至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生活的态度,它渗透在很多地方。

嘉宾徐震在对谈现场


秦思源:

中国可能是全世界非西方的当代艺术发展最迅速、最成功的。

当代艺术是一个混合体,在任何处境中都是一个混合体。西方早期前卫艺术,具有一定的地域性,局限在欧洲白人中间,并没有让许多其他的文化符号参与进来。但是发展到现在,西方的当代艺术迫切需要别的文化把他们从固有的思维中解放出来。

在这种混合体里面,中国和印度的当代艺术非常的不同。我们可能认为,一个开放的政治系统,会有一个开放的文化系统,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印度的整个国际化程度是比较缓慢的。


中国和印度相比,为什么接受程度这么快?印度为何如此缓慢?举一个例子在1981年,中国才刚刚开放几年,此时已经有意识请当时世界最前卫的大师过来,举办了第一次抽象表现主义大展,1985年又举办了劳森博格的大展。而印度一直是开放的,可印度第一次国际性的开放展览是在2008年,为什么?

中国有着近百年的先决条件,对当代艺术的发展有着极大的作用。中国从五四运动以及更早的洋务运动开始,都试图把以前腐朽、固化的东西放在一边,将新的东西注入到我们的思想血液中。80年代,当我们开眼看世界时,看到了当下最先锋的哲学、文学、艺术。我们没有任何宗教来阻止我们接受其他的文化、思想,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当代感的。


“大工厂”不是当代艺术家的专利!


杨好


正好都有在欧洲学习的经验,从我们被抛到欧洲学校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他们的系统里面。比如说看一幅画,需要反映到的不仅仅是这幅画,还要反映到这幅画的方方面面。关于这个传统有可能——这是我个人的猜想,是从十八世纪开始的。这本书里面,有一篇文章非常有趣,叫做“essay”,文章中说“随笔”这一词语是一种形式,我想“漫游”和“训练”这一对词,在欧洲的写作系统里一直都处在一种聚拢与分散的状态。比如说从18世纪开始,每一个新贵家庭出生的孩子都要去意大利等欧洲文明起源的地方进行实际情境化的考察,他们当时可能是为了这样一个词——当时歌德和席勒说了这样的一个词叫做“古典图镜””。“古典图镜””和场景感可能是18世纪以来,欧洲留给写作的最大的遗产。

刚才说到当代艺术,在这个教学系统中,艺术市场被严格分为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但在这些市场中,其实我们可以看到,是不断有褶皱出生。这样的褶皱的发生是由旁观这个游戏的旁观者发生,以及整个游戏的操纵者发生、以及参与者发生的,其实我们每一个艺术市场中的角色、身份,都可以被设置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中。这样也为艺术写作增添了许多可能性,当然也增添了一些我们认为的所谓的欧洲开始腐朽也好、保守也好的东西。我想其实一切,都是在这样一个游戏的场景中里发生的。

一好阅读出版人杨好在发布会现场


姜俊:

关于当代艺术的生产,我们很容易联想到早期“大工厂”的安迪·沃霍尔,以及将商业和艺术相结合的村上隆、达米恩·赫斯特等。

所谓的“大工厂”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其实,早在拉斐尔时期就有这样的一个形态。拉斐尔有一个版画制造团队,他本人除了制作国家殿堂里的建筑、壁画外,让他的团队将平日里普通平民看不到的作品制作成版画,把那些图像变成可购买的、可传播的铜版画,而且是大量生产。

这是那个时代最高级的图像生产技术,市场上出现了大批的铜版画复制品。拉斐尔团队的这种行为,创造了最早的具有传播性、复制性的艺术品,有些类似今日的画册。


杨好:

说到版画和画册之间的关系,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些数据。据说17世纪时,勃鲁盖尔有一个蚀刻版画工坊。当时,如果一个蚀刻版画工厂的年生产量超过30张,就能达到一个工厂的规模。

而所谓“大工厂”,就要讲到拉斐尔。拉斐尔属于是子承父业,他的父亲就在运营一个工作坊,为宫廷创作作品。到了拉斐尔手里时,这个工作坊变成了一个在当时非常庞大的艺术工厂,数据统计,这是一个大概60人左右的团队。据说拉斐尔在运营管理方面很有一套,在他的运营机制下,工作坊里的每一个环节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我们在艺术史上看到的许多艺术家,也许只是一个符号,但他们的背后紧跟着一套严密的系统。除了拉斐尔之外,还有我们熟知的提香。

我们看到在艺术家身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企业家的心态,他希望自己的品牌是跟商业、生产、工厂有关有联系的品牌,进而延续下去。这是一种品牌的概念,而不仅仅为了艺术家个人艺术生涯的永垂不朽。


“出版”在这个时代的使命


姜俊:

有调查和研究显示,19世纪早期,小说慢慢兴起,成为当时重要的休闲方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入到阅读、默读的状态,在此之前,阅读是要读出声音来的。如此一来,阅读、生活、休闲就形成了一个有效的连接。我们看到,阅读使人的思想、认知生了巨大的变革。


一位法国的艺术史家,在讨论文艺复兴向巴洛克时代转变的时候说到,阅读、印刷术、出版帮了很大的忙。因为此前的中世纪,没有多少出版物,大家对事物的理解只是依靠图像,因此,当时出现的绘图都是比较简单、易于理解的图像。就像《最后的晚餐》,我们看到坏人犹大永远站在桌子的一边,耶稣在中间,身旁围绕了他的其他学生,非常容易明确好人和坏人。

但是文艺复兴之后,阅读变得越来越多,大家不再满足于黑与白式的简单对立,而是希望获得身临其境的感觉。此时,从巴洛克艺术的创作中,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媒介进入到画面中,如声、光、电等,让你一眼看去似乎上帝就在你的面前。

嘉宾姜俊在发布会现场


杨好:

其实在17世纪工业革命之前,书籍虽然说是大众的,但相较于雕塑、建筑物、某一部分的神坛及宗教画、壁画来说,书籍仍然是小众用的大众出版物。版画其实也承担一部分这样的使命和职责。

文艺复兴时期有一个说法被称为“相比较论”(paragone),在“相比较论”中,最高级别的是建筑物和雕塑,因为它们更私人化拥有,或者是更容易被私人拥有。然后,才是复制品,也就是版画、油画等可复制的艺术,它们的背后存在一个可复制的系统,这些艺术作品总是被用来与雕塑、建筑相比较,诸如艺术的永恒性和崇高性。


至于当下的出版,在我们的脑海中,总是把“出版”等同于“出版社”。其实,出版社是一个制度系统,而出版是一个“品味”系统

工业革命之前,品味”这个词专属于宫廷,工业革命之后,随着“品味”这个词从宫廷行为的礼仪模式中抽离,出版也具备了工业化审美的意义。但是工业化的审美意义,并不等同于它级别的上升或下降,这只是一个时代精神的不同。


今天,电子媒介越来越昌盛的时候,大家都在质疑,纸质出版是否想式微。我认为纸质和电子并不是一个对立的状态,我一直在说,纸质虽然是最古老的方式,但是最古老的方式往往是最前卫的方式。我觉得它只和内容相关,而与媒介无关。为什么我一直坚持纸质出版呢?因为我觉得纸质出版在近五年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出版行业的规则、制造者都在发生变化,我也希望纸质出版可以推动电子出版。

所以我们“一好阅读”不愿将出版局限在某一种媒介上面,我们希望艺术、人文、社科甚至是孩子的读物,在一好阅读的打造下,能形成一个有品味的王国


秦思源:

杨好出版这本书的时机正好,因为当代艺术前十年到十五年,在中国经历了从市场启蒙,到经济危机,刷掉一批炒作家,之后起来一批真正对当代艺术有热爱的、有热心的收藏家、策展人、批评家,还有艺术家,整个生态有了一个新的面貌。但是这个生态中还有一个欠缺:文字方面跟更广的文化界的链接是缺乏的,当代艺术圈子里面有很多作者、很多刊物,但这些过于专业的文章有时候出了这个圈子就有点儿失效,现在缺乏一本书可以把当代艺术整体面貌和一个更广的文化氛围、社会氛围连接在一起的书籍。所以《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这本书来的正是时候。


杨好:

在引进《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这本书的时候,对于书的中文名字,我们起了大约40个备选题目,目的是要把这本书做成一个开放式的阅读,我们希望这本书呈现的不仅是书的状态,而是一种体验式思考的状态。

这本书其实有点类似博尔赫斯式地图,你可以在这个迷宫和地图上去tag任何一个东西,它们是立交桥性质的,像中枢神经一样连接起来的。其实它并不是一本入门式的普及读物,你理解多少去看多少,总会有新的发现。他甚至有些像游戏的性质,我们认为这可能是现代阅读的一个走向

对谈嘉宾合影

从左至右依次为姜俊、徐震、杨好、秦思源


(本文所有文字来自于一好阅读出版的《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上海发布会暨论坛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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