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廖国核个展“恶克思”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1   浏览数:1556   最后更新:2018/01/25 17:33:44 by guest
[楼主] 搞事情 2017-09-11 09:15:46

来源:绘画艺术坏蛋店



格伦·布朗:看起来格哈德·里希特一直在喝自己的尿

来源:CAFA ART INFO


看起来格哈特·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一直在喝自己的尿。现在,这泡尿这么浓稠,可能会让自持力不够足的人变得麻木无感了。里希特说过“自然不懂什么意义、什么同情,绝对无脑,无人性。自然的愚蠢是绝对的。景色中的美,它迷人的色彩和壮丽,是我们自己的感知而已,而这一切,倘若关闭掉,便显露出骇人的恐怖与丑陋”。里希特看似一直置身自然之外。在风景中体现出来的卡斯帕·戴维·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上帝,是死的。因而,要创造美的事物,里希特必须喝醉了。这位超人一定在吮吸自己的审美给养,浓烈、辛辣而且神圣,一口而尽。

两幅大型画作《海景》(Seascape,1998年),和另一幅画作《瀑布》(Waterfall, 1977年)构成了本次展览(在安东尼·德奥菲画廊[Anthony d'Offay Gallery],1999年)的核心部分。不过,大量占据本次展览空间的,是小幅的抽象画。观看这些画就像在观看这个地球。我开始疑惑这些画极强烈的美。每一处缝隙,那种巴洛克式细节都让我们窒息。不规则摩擦的网格和深深愤怒的线条皆见意图,令我们想要知道,如果有什么的话,有关这位艺术家,这位与自然斗争的艺术家,这些画作在告诉我们什么。岩浆试图沿着自己的沉积轨迹——冲积沉淀物形成硬壳,不过“高级动物”一定有它们自己的方式。条纹线拖拽并折磨着分层次的颜色。刮刀的压迫感富有创意与破坏力,掌控着一切。

最巨幅、最暗黑的画作上画有皮肉伤。被移除的皮肤块很不规则,暴露出一段丑陋的长期虐待史。五幅菱形画作的橙色华丽,洋溢着温暖的坦率,掩盖了更为灰暗的时刻。也许里希特能在这种君主临朝式的色彩统治中找到救赎吧。就像紫色那样,菱形是一种只能由君主和教皇穿用的形状。里希特的抽象力量拥有这些不同形式,它们向我们展示里希特总是擅长:意外偶遇。在心领神会的过程中,出现一个意外的瑕疵或差错,形成一个分岔,他于是去钻研一系列可控的意外。每当这种抽象带有特纳的戏剧效果、哈伊姆·苏蒂纳(Soutine)的暴力感和弗朗索瓦·布歇(Boucher)笔下丰富的坎普时, 里希特承担多少责任呢?也许是颜料被捕捉到的物质本性?不过,倘若自然是“无意义的,丑陋而且残酷”,那么,事情就不是这样。

1991年,里希特在伦敦第二次展出《贝蒂》(Betty,1989年)。为了给这次展览作广告,泰特画廊制作了一张这幅画作的广告海报。虽然原作令人震惊,然而,这张海报(一张平面印刷版,采用里希特一张画作照片,画中,他女儿背对我们,面对着里希特的一张灰色的黑白照片)却有着让你哭的力量。1995年,里希特展出了他的画作《克洛勒》(Klorolle,1965年)的摄影版。在本次展览中,他制作了《大教堂角落》(Cathedral Corner,1987年)的一个摄影版。作品里透着德国绘画的浪漫精神,却放在楼梯下,让人觉得丢脸。

同一间屋子里的两幅菱形摄影照片,看起来像是放大了的、色彩斑斓的混合颜料。我不知道它们是调色板、画作,还是用作拍摄的对象。我怀疑是后者,虽然在里希特的作品中,观念大过审美这一点颇为少见。

一个钢制的和一个纯金的十字架,是反映本次展览的象征符号,高高挂在画廊墙壁上,它们暗指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形象,这一形象一直主导支配着欧洲的绘画。不过,在里希特的意象中,耶稣在哪儿呢?在涂色的山谷中,在水里或在天空中,没有上帝。里希特表示过,艺术本身是唯一可以取代破了产的基督信仰的东西。在这种无生命的景观(Totenlandschaft)中,他宣告了一个深受创伤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已失去了它的宗教,就如同你在哀悼自己从没见过面的父亲或母亲的亡故,但同时又否认父母对你很重要。

我询问是不是里希特给本次展出布展,但得知他生病来不了。里希特呆在自己的家里,他的家是按一个十字形状建造的。许多艺术家都有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幻想,虽然往往表现得不太夸张。总体来说,弗里德里希从来没有画过耶稣,只是画过山峰来暗指耶稣。这位描绘崇高抽象的里希特,也许处在这样的危险中:他想在十字架上画下自己。

里希特挥洒自如的是不打草稿的绘画。西格玛·波尔克(Sigmar Polke)用塞尚这位有着X射线眼睛的人笔下拉伸而流畅的条理结构来定义“形式重于形式”(form over form)。里希特就是一位更晚期的莫奈;一位失去了视力并且绝望的浪漫派。如果观者希望欣赏到里希特的网格,他的摄影图书馆,或者,把他抽象画上的斑痕当作一种素描草稿的话,那就取决于观者自己了。不过,按波尔克的说法,素描关乎通过解剖来展现启示,而里希特本着笃实的怀疑进行创作。高级动物脸上露齿一笑,使得波尔克在想画花朵时画出了火烈鸟。里希特拒绝素描,这种拒绝让他没有这种机智幽默。我能理解他政治上的摇摆,尽管,有关他没有幽默感这点,我不敢确定我会说同样的话。不带嘲讽意味地说,这两位“资本主义现实派”巫师所采用的炼金术式抽象艺术,开始不再吸引人了。


格林·布朗:《格哈德·里希特在伦敦安东尼·德奥菲画廊》(Gerhard Richter at Anthony d'Offay Gallery, London, reviewed by Glenn Brown),原载于《frieze》第44期,1999年1-2月。

格伦·布朗(Glenn Brown)是一位艺术家,在泰特利物浦美术馆(Tate Liverpool,利物浦,2009)、桑德里托·勒·勒巴登戈基金会(Fondazione Sandretto Re Rebaudengo,都灵,2009)、路德维希博物馆(Ludwig Múzeum,布达佩斯,2010)、梵高基金会(Vincent Van Gogh,阿尔勒,2016)、当代艺术中心(Contemporary Art Center,辛辛那提,2016)都举办过个展。他还获得了当代视觉艺术大奖“特纳奖”(Turner Prize)的2000年度提名。

(原文节选自《从A到Z:当代艺术关键词》,《宗教|格伦·布朗论格哈德·里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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