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施纳贝尔在上海展出的一些作品-转老金
发起人:弥撒  回复数:0   浏览数:1845   最后更新:2008/01/30 15:44:10 by
[楼主] 文青 2008-01-30 15:44:10


日本最受瞩目畅销小说:一个人的好天气




来源:[url]www.infzm.com
原文链接:[url]http://www.infzm.com/culture/whgz/200801/t20080123_35270.shtml




2007年芥川奖夺冠作品
  青山七惠(1983-)生于日本埼玉县熊谷市,毕业于筑波大学。2005年,凭借小说处女作《窗灯》获第42届日本文艺奖,在日本文学界崭露头角。2007年,以第二部作品《一个人的好天气》荣膺“芥川龙之介奖”。


春 天 
  一个雨天,我来到了这个家。
  有间屋子的门楣上摆着一排漂亮的镜框,里面全是猫的照片。再往屋里一看,从左面墙开始,隔过中间窗户,一直转到右面墙的一半,又挂了快一圈儿猫的照片,我懒得去数多少张了。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有的猫不理睬我,有的猫死盯着我。整个房间就像个佛龛,令人窒息。我呆呆地站在门口。“这围脖真好看呐。”
  身后有人抻我的针钩围脖,回头一看,一个小老太太正凑近围脖眯着眼睛细瞧着。
  她拽了一下日光灯的灯绳,咔嚓一声,屋里立刻充满了白色的光线。随后她打开了窗户,窗外小院篱笆墙对面就是地铁站,中间只隔着一条小路。一阵轻柔的风夹着雨雾拂过我的面颊。
  我俩默默无语地站在窗前,这时,随着“当——当——”的警报声,传来了车站的广播。“电车进站了。”
  老奶奶说道。她脸色苍白,加上一道道的皱纹,使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你就住这间吧。”
  老奶奶说完,就出去了。
  看她那样儿也活不了多久,没准下星期就差不多了。
  记得当时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那些猫都是你养过的吗?”我壮着胆子问道。“猫?什么猫?”
  “我房间里的猫,照片上的。”“哦,那些照片呀。那是彻罗基的房间。”“什么?”“那儿挂的都是彻罗基的照片。”“就是死去的猫的意思?”“怎么说呢,差不多吧。”“……”“它们的名字我都忘了。”“都忘了?啊哈……”“可悲吧。最早养的猫叫彻罗基,只记得这名字。是侄子捡回来的。”
   我表面上嘻嘻哈哈地当笑话听,心里并不平静,感觉好像触到了某种阴郁的东西似的。
    夜里三点,等眼睛充分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悄悄地坐在她的枕边,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把手伸到她的脸前,感觉到潮乎乎的鼻息。
    我站起身,凑近衣柜上方的那只玻璃柜朝里面扫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不过对于这个老太太来说可能有意义吧。临走,我打开吟子(编者注:指此文中的小老太太)枕边的一只带镜子的小藤柜,伸手进去摸了摸,除了纸和凉凉的塑料之外,触到了一只手感很好的布盒子,就轻轻把它拿了出来。吟子还在沉沉地睡着。
    我打开洗碗池上边的电灯,接了杯水喝。嘴角溢出的水一直淌到了睡衣的前襟。外面还在下雨,我闭上眼睛倾听下雨的声音,不知怎么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恐怖电影,竟然哆嗦了起来。为了把注意力从幽灵上面移开,我拿起刚才那只小盒子对着灯看起来。这是只绿色平绒小盒。正中间用白丝线绣了一朵小小的玫瑰。打开一看,里面有条项链。虽然镶嵌着细小的绿宝石,但在洗碗池的荧光灯下稍显廉价。我戴到脖子上试了试,觉得很别扭,就放回盒子里。正要回房间,发现洗碗池边放着两只杯子,心想,原来她还能走到这里来喝水。又顺手打开电饭锅一看,还有昨天剩的竹笋饭,就用保鲜膜包起来放进冰箱。
    回房间后,我从壁橱里拿出鞋盒子,把这只装项链的小盒放了进去,就放在第一天晚上拿的那个掉了脑袋的小丑旁边。其他还有铅笔啦、小鸭夹子啦,全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百无聊赖地待在里面。
    从小我就有爱拿人家东西的毛病。
    当然,我没有胆子偷商场的东西,一般是偷周围人的小玩意儿来丰富自己的收藏,这成为我小小年纪的最大快感。我收集的不是铅笔盒或者运动鞋之类的东西,而是橡皮啦、彩笔啦、小夹子啦等等微不足道的小物件。我以拍纪念照的心情,把掉在地上或者人家放在课桌里的这些小东西悄悄塞进校服兜里。我认为这不算偷,是回收,我靠这么想来消除罪恶感。没有人觉察更使我快感大增。同时,也觉得有气,怎么大家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东西呢?
    直到现在我还常常会犯这个毛病。
    我把收集来的这些破烂放进空鞋盒里收起来。现在,房间的壁橱里有三只这样的鞋盒子。
    偶尔我会翻看这些鞋盒子,沉浸在回忆中。想起东西原来的主人和我的关系,我会时而伤心落泪,时而吃吃笑起来。拿起其中任何一件摆弄,都会感到安心。
    然而,欣赏完了之后,我又会骂自己是小偷、没出息、寒碜死了,陷入自我厌恶之中。每经过这么一次,就感觉自己的脸皮厚了一层。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为所动,做我自己。
    这么做就是为了训练自己,我一边盖上鞋盒子,一边对自己说。

秋 天
    到了秋天,我和藤田还在交往。
    他不那么忽好忽坏地起伏不定,我觉得我们俩很相像。于是乎,自我感觉和走在街上的那些情侣一样,似乎也挺幸福的。
    下班后我们一起回吟子家吃午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我注意不再使劲盯着他看,不再刻意温柔地、而是尽量不经意地碰触他的身体。
    前几天,我偷了藤田一盒烟。他在我房间睡午觉时,我从他扔在地上的破牛仔裤兜里连盒给拿走的。他抽的是薄荷香型的HOPE。他说他喜欢绿色。
    一起来,他就问我:“看见我的烟了吗?”“没看见。找不着了?”“没了。”“丢了吧?”“见鬼。”
    可能已经发觉了吧,他也没再说什么。我靠在窗边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就叫他过来,他光着身子披着毛毯,从榻榻米上爬过来。两个人看了半天过往的电车。“过电车时,你没觉得有气浪过来吗?”“有吗?”“有时候我特别羡慕坐在车里的人,羡慕他们坐车去什么地方办事。可我只有笹冢站可去。”“坐上电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那倒是……那咱们一起去哪儿好吗?”“去哪儿?”“山上。”“山上?”“高尾山什么的。”“太热了,不去。”“可能是挺热的,靠近太阳啊……”
    藤田什么也没回答。
    后来我接二连三地顺手拿他的东西。藤田没什么东西,去他那儿的时候,我就顺便拿点儿。什么罐装咖啡带的小汽车模型、钥匙扣、粗糙的戒指、运动裤等等。拿回来后,一个一个仔细看上一遍,就收到鞋盒子里。顺便取出里面的其他东西看,好像缅怀亡者一般,回想一遍它们的主人。
    鞋盒子里有班上最受欢迎的男孩子的体育帽、坐我前面的女同学的花头绳、我最喜欢的数学老师的红圆珠笔、错投到我家信箱里的邻居家的广告品。我打开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包,里面是短短的毛发。这是阳平的头发。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偷着剪下来的。和藤田相反,阳平是黑色的鬈发,拿起一根头发两头一拽,就从中间断开了。
    我伏在鞋盒子上,闻着它的气味。
    我感觉那里面的东西在逐年褪色,气味也在消失。难道是我变了吗?
    由于无事可做,我就走着去相邻那站的图书馆看书。路上,看见公路桥上有一些涂鸦,在一排蓝色喷漆的汉字末尾,有人给添了一个饱含朝气的结句——“别以为能活下去!”
    “别以为能活下去”吗?
    这就是所谓灵魂的叫喊吧?
    一个紧挨着憎恨和愤怒、“享受”活着这回事的年轻人形象浮现在我眼前。他大概比我年轻吧?一定也做了不少蠢事吧?
    真希望像他那样活着。我进了便利店,买了块巧克力,一边啃一边走,来到公园的银杏林荫道,哗啦哗啦踢着枯叶快步走。左边小学的天蓝色栅栏那边,穿短袖短裤的孩子们尖声叫嚷着。穿紧身运动衫的老师一吹哨,立刻安静下来。
    我抓住栅栏,就像个变态者似的,尽情地把脸紧贴在上面。金桂香飘了过来。排成队列的孩子们,喊着口号走起来。
    我想起了和藤田一起看到的那起卧轨事件的情景,还有那块飞溅到站台上的、枫叶般鲜红的血迹。
    我被车轧了的话,也会流出那样鲜红的血吗?我觉得自己似乎只能流出褐色的混浊的稠糊糊的血。
    感到莫名的倦怠。自言自语都觉得累,全积存在肚子里;不同于夏天的蓝天,连孩子们的细腿也懒得去看;现在走着的单调的林荫道,以及前面等待我的和老奶奶的共同生活,这所有的一切都令我感到疲惫。
    头发被干燥的风刮得遮住了脸。春天剪短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季节啦、身体啦,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总是在变。
  (此书新版将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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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1楼] guest 2008-01-30 14:04:55
看了这段打算买,感觉真是很好,顶一下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板凳:2楼] 2008-01-30 15:30:13
喜欢
kill me again with love
[地板:3楼] 绿双喜 2008-02-20 22:20:16
像部漫画...  [s:325]
[4楼] 樱桃 2008-02-21 00:51:41
我也喜欢”收藏“,一直没有敢动手哩,西西。
樱桃
[5楼] 2008-02-25 10:46:40
看了,还不错,主要讲疏离感,淡淡的感觉,很自然,像生活一样自然而然的。
kill me again with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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