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届文献展对雅典的艺术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答案因人而异
发起人:小白小白  回复数:0   浏览数:1186   最后更新:2017/07/20 15:42:53 by 小白小白
[楼主] babyqueen 2017-07-20 15:42:53

来源:典藏 陈西安


展览入口(提供:OCAT上海)


“听我说——中瑞当代摄影中的新叙事”近日在OCAT上海馆开幕,展览邀请来自中国和瑞士的10位年轻摄影师,用影像语言搭建起层叠交错、或真实、或虚拟的叙事时空。


两位策展人——来自瑞士的彼得·福伦德和来自中国的施瀚涛——在其对两国当代摄影实践长期的观察与研究中发现,摄影不再只是单纯的拍出怎样出色的单张照片,中、瑞两国年轻一代的摄影实践者不约而同地在利用摄影作为媒介展开叙事,在纪实和虚构之间创造出一个想象的现实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十组作品以“我是谁?”、“家庭故事”、“角色扮演”、“证据”四个板块呈现,每个版块之间其实都存在交错,几组作品本身也跨越了板块的定义。如展览副标题所示,摄影是整个展览叙事的基本语言,但又非单一的语言,每一组作品展示的形式和技术因不同的叙事而各不相同,静态图像、动态影像、投影、灯箱、物件交织在一起,成为每个故事里不可或缺的元素。


这10位年轻摄影师成长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物理国界的削弱,迁徙、移民、跨文化成为这一代的关键词,而同时这种迁徙中的成长、跨文化的经历使得对于身份、家庭、本源、历史的认知、追寻和探索成为他们作品的中兼而有之的共性。

展览现场


这批艺术家有专业的艺术背景,也有这般四处游历的经历和对世界综合的认知,他们的摄影已不再是纯粹的客观记录,而是一种更为主观的“个性化的表达”。以叙述者的角度,艺术家向观众发出邀请——“听我说”,根据一条线索或者一个特定的情节选取照片序列,引导观者对照片的阅读。


“听我说”也暗指当下社交媒体上的叙事形式,在这些媒体平台上,每一个参与者都是自己日常生活的讲述者,他们有选择性的叙述“真实”,每一次的分享一定程度上便是发出“听我说”的邀约。但何为“真相”?无论观众看得是展览亦或是“朋友圈”,发出邀约的人都将此难题留给观者去揣摩、思量。


展览第一部分,大卫·法沃、萨尔瓦托雷·瓦塔伊尔和Kimisa在自传式的故事中发出“我是谁”的追问,以自己的过去、自己和历史的联系等,探求其社会、文化和自然身份。日瑞混血青年大卫·法沃(David Favrod),生于日本,6岁随父母回瑞士定居,18岁时曾向日本大使馆申请双重国籍——遭到拒绝,这种被“原生国”(之一)的“拒绝”和艺术家认为自己兼有日本性和瑞士性身份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催生了“Ganji”(外人)这组作品。


“Gaijin”是一个日文单词,意思是“外国人”。

大卫·法沃 “Ganji”(外人)局部


照片组中的建筑、服饰、人物、环境等或直接的呈现或间接隐喻着明显的日本元素,包括现场的展墙上,除其摄影作品之外,另设置了太阳这一被日本认定为代表其民族的元素作为背景。

大卫·法沃《外人》


《外人》是一出虚构的叙事,是艺术家想要构建和塑造他从日籍母亲口中“听说”,未曾体验过、却在潜意识中影响其成长过程的各种事实,正如现场一幅以家庭照片为画面,打乱顺序重新组合的拼图。

萨尔瓦托雷·瓦塔伊尔以《月亮碎了》局部

而出生成长于西西里,18岁离家至瑞士的萨尔瓦托雷·瓦塔伊尔以《月亮碎了》——一组“月光下”(也许是模拟月光的光线)记录的关于自己、关于父亲的生活周遭的作品,企图通过这些符号、地点和主题,找出曾经丢失的片段,对他来说,“摄影不仅能讲故事,还能填补记忆的沟壑,让原本隐藏在背后的感受浮出水面。”

萨尔瓦托雷·瓦塔伊尔以《月亮碎了》局部


第二部分“家庭故事”,刘卫、安妮·格拉兹、曾忆城围绕着各自生命历程中的重要地点展开回忆与追寻。刘卫从家族迁徙过程中得以保留下来的家庭相册着手,一方面结合裁切、放大老照片中的服饰流行、发式等年代性的证据,在这《相册》中找到缘何在此-家族迁移至香港-的痕迹;另一方面重走父母记忆中的迁徙路线,用《此》建立新的家庭相册,用一种追溯与记录的过程去探索一个跨越代际的家庭故事。

刘卫《此》&《相册》系列局部


曾忆城,很多人称他作摄影诗人,这次他重新演绎了《我们始终没有牵手旅行》 这组创作于十多年前的系列作品,带入了更为丰富的叙事元素,其中包括家庭旅游照片,街头流浪汉的照片,具有个人行为卷入的画面,一个邀请观者参与体验的声音装置以及两段“哀而不伤、淡淡的文字”,这些新元素的加入将关于“牵手旅行”的叙事推进到更深层次的对于亲情和生命的感受和思考。

曾忆城《我们始终没有牵手旅行》


第三部分“角色扮演”也许是互联网一代关于现实与虚拟身份之间模糊边界的最直接探索和“戏弄”。刘思麟把自己当做一种传播介质,试探和演绎当今图像的多舛命运而又无处不在;如果说刘用作品塑造了虚拟的无处不在的我,那罗曼·马德尔则用天真、荒诞而轻松的表现手法,构筑了整个城市——一个名为《叶卡捷琳娜》、全是女性的乌克兰城市,并展开了他在其中的寻找新娘之旅。

刘思麟作品


除了作者本身精妙的表演,作品最重要的一个特点便是以摄影的语言出人意表地重现了当代纪录片创作的惯例。“据说”最终艺术家意想不到的真的取了一位新娘回来,然而谁又能确认,这是现实还是他将虚构延续到了他呈献给观者的现实之中?

展览现场,右墙为刘思麟的作品(提供:OCAT上海)


展览的最后以略有历史考古意味的两个“研究项目”结尾,弗吉尼·瑞贝特和石真借助影像记录这种“不可靠”的证据探讨个人和集体的记忆。与其说两位艺术家探讨的是“记忆”,不如说他们在挑战所谓“真相”的真实性。

展览现场


叙事这一人类自古有之的记录与表达诉求,不断在各种媒介中找到承载的语言和形式。自摄影诞生之日,影像叙事便展开了自身独特的历史,虽时代变迁,却历久弥新,每一个时代的人都在摄影中发展出既属于这个时代,也属于个人的表达。


而社交媒体日益普及的当下,每一个社交媒体的使用者都成为生活的讲述者,宏大叙事进一步分崩离析,浩渺的微观叙事汇集在一起,显露出人类新的境遇。而就这个展览的主要语言“摄影”来说,单独的一张照片仿佛不再能够表达什么,在展厅空间里的整体呈现才最终构成一个完整的作品,拆分或是不同的排列便无法叙述其中所蕴涵的故事线,无论是真实还是虚构。

展览现场


正如展厅的设置中仅保留了每一位艺术家关于所呈现的这一整组作品的阐述,而非每张照片、每一个影像或者装置都有其展签。“作品是一个整体,并非每一张作品就得清楚地告诉你一件事,它可以是一个片段,是整个叙述的一部分。”策展人施瀚涛说。在人人都可以是摄影师、人人都可以是世界中心的社交网络时代,摄影的纪实性正面临挑战,叙事性-不论真实与虚构-,似乎正成为当代摄影实践的一种共同趋势,或者是否是当代摄影在寻找的某种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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