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选择合订本,几位策展人如何合订出一册展览?
发起人: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回复数:0   浏览数:1336   最后更新:2017/07/07 21:37:15 by 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楼主] 小白小白 2017-07-07 21:37:15

来源:艺术世界杂志


刘韡:充满不确定的工作室

Liu Wei: Studio with Uncertainties


杨圆圆 | 撰文、采访、摄影





*本文为节选,全文刊载于《艺术世界》319期


刘韡的工作室 位于北京东北方向的环铁艺术区,占地共 2000 平米


在这里,由 30 余人组成的工作团队分布在不同的房间:办公室共有 8-9 名员工,他们中的一部分担任工人的技术指导,另一部分则负责对外联络与协调的工作;在画室,共有 10 名女工负责架上作品的绘制;在其他几个房间,10 名男工负责雕塑的制作,同时还有画框、画布,以及工作室中各种工具的制作。

刘韡工作室中的“雕塑室”之一



刘韡搬到新的工作空间刚满一年的时间,而他曾经的工作室就位于几百米外的地点,占地面积约 4000 平米,有院子,内部空间也更为开阔。说到搬迁的原因,“还能是什么?在中国搬工作室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要拆呗。”如今,曾经的工作室已经变成了平整的绿地。

画室中的材料库



整个下午,刘韡穿梭在工作室的不同房间里。在画室,他不断往返于房间中央的电脑桌与几幅画作之间,仔细观察屏幕上的电子制图与画作的微妙差异,时不时地拿起画笔给几名办公室的员工进行示范,而后,几名员工再对负责绘画的女工展开更细致的指示。


相较于旧工作室的环境,新工作室内的空间划分更为明确:会客与展示空间里的作品是相对完成的,而不同的制作室根据作品材料进行了划分。“其实并没有那么明确,”刘韡说,“其实这里有很多中间地带。除了客厅和旁边的展示空间,其余的都是工作空间,也就是说,这些空间全都是不确定的。”




我不能让自己沉浸在绘画的快感中




ArtWorld:你的绘画作品均以电脑制图作为基础,之后再由大量工人将数码图片转为架上的形式。请问你是从何时开始这种工作方式的?开始雇佣助手也是在同一阶段吗?


刘韡我从 2004-2005 年开始电脑制图的工作方式。不过在 2004 年之前的工作室已经挺大的了,大约 1000 多平米,有将近 10 个工作人员。



ArtWorld:在刚毕业的时候,你必定也经历过独自工作的时期。从独自工作渐渐切换到团队工作的模式,对你的作品造成了哪些转变?


刘韡:其实并没有一个本质上的转变。上学的时候画画的确是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不过在毕业后我就开始做装置和影像了,而两种基本都是不能独立完成的工作。因此,是不同的工作方式决定我是否需要助手,以及具体需要多少助手。

刘韡工作室的雕塑制作间



ArtWorld:谈到绘画,我们首先想到的总是一个人独自工作的画面。在2004年时,你是怎样决定不再独自画画了?


刘韡:从一方面而言,画画对我而言是一个太享受、太自我的事情,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到那种状态里。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有更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与精力每天陷入到绘画的快感中,我必须要把自己解放出来。总之,我不追求绘画的“手感”,也不需要它们出现在我的作品里。这也是我选择电脑制图的原因:在屏幕如此小的画幅中,你可以轻易地放大缩小并解决所有问题。在屏幕上的一笔可能只是一秒钟,而在画布上的一笔则需要十分钟,我觉得我不需要亲自花费如此大量的时间来解决这些问题。

刘韡对办公室工作人员进行指导




作品停留在工作室的时间是最重要的




ArtWorld:你的工作室像是一个庞大的车间,能不能讲讲自己每天的工作状态与日程?


刘韡:我每天下午一点到工作室,呆到晚上五点左右。不需要特别长的时间,因为来到工作室面对的都是非常具体的工作。其他通过脑子想的工作,我基本都在家完成。

刘韡工作室 “喷绘间”



ArtWorld:不少制作大体量作品的艺术家选择把作品外包制作,但你选择雇佣团队,让一切变化都发生在工作室里,为什么?


刘韡我不能接受把作品外包出去,那种方式会让我觉得作品变成了商品。绘画也好,雕塑也好,仅有一张图纸是绝对不够的。虽然我不像传统意义上用自己的手来做雕塑,但我依然每天对一切进行把关与控制——工人每天在工作室里制作,而我每天在工作室里看他们制作。在开始时我也许会设定一个理由,但在做的过程中我又会把这一切抹除,对我而言艺术的终点是最重要的——一件作品在哪一刻停止

部分早期作品



ArtWorld:你对工人的要求通常是怎样的?工作室雇工人的标准是怎样的?


刘韡:我要求的都是他们能做到的,如果他们做不到的话我就会换一种方式。在我的工作室里,不存在一种技术与工艺上的那种标准。工作室雇人也不存在一个标准,真的只能试试看。除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之外,工人们都没有任何艺术或工艺品制作的背景。很多就是普通的工人,电焊工、木工、泥瓦匠。

画室中的女工在午休期间



ArtWorld:给你工作最长时间的工人是?

刘韡:十年。大部分工人都跟我挺久的了,在这最少的也有3-4年了。



ArtWorld:你考虑过把展厅的现场转化为工作室吗?

刘韡:不会,要么我就选择把作品带到展厅的现实里,要么就把它留在工作室的现实里,介于两者之间是没有意义的。

为某次展览做的 3D 模型,用于布展参照



也许理想的状态是不需要一个工作室



ArtWorld:近期在忙着做什么呢?


刘韡:近期想改变一种工作方式。也许因为工作室变了,身边的现实变了,觉得很多以前的工作需要停止,重新思考。



ArtWorld:今年北京的城市环境发生了许多变化,城区里的拆迁,艺术家工作区的拆迁……你刚才说的整个现实的转变,与这一切有直接关联吗?


刘韡:是的,都有关联。但从另一方面而言,我开始慢慢觉得有没有工作室好像变得无所谓:也许以后可以不再需要工作室、不再需要工人;也许作品的形式都会发生改变。但这一切都只是初步的想法,我还没得出一个什么结论,还需要继续多想想。其实这是我觉得一个挺理想的状态——一个不需要工作室的状态

工作室的屋顶放置的亚克力板使空间的光照具有独特的色泽




ArtWorld:下一步作品形式上会有哪些转变?


刘韡:也许会是更非物质性的东西。然而无论是什么形式,它一定是介入到现实和生产当中的,比如全球化的生产,比如物流体系以及一切生产线。我觉得当艺术的产生与这一切都彼此关联才是有趣的。

最核心的问题还是抵制一种被消费的状态,不能做无聊和无意义的作品。很多作品的意义也许能存在于微观层面上,但从宏观上来说还是没有意义的,还是会被消费掉。其实改变工作室可能是想改变这样的状态,我觉得工作室现在的生产过程是有问题的。尽管在艺术层面上它存在许多有魅力的东西,但如果去思考生产或劳动的本质,总觉得还是存在许多问题。

雕塑室中的材料:书



ArtWorld:可以感觉到你的工作中充满了矛盾的特质,在矛盾中时刻反思。


刘韡:是的,总是处于矛盾中:无论在每个单件作品还是整个工作方式里,总会有一个我不喜欢的东西在里面。比如,我会抛弃很多个人情感的层面,作品可能有点过于追求“宏大叙事”——而对于这一点,我既追求、又抵抗。但从另一方面而言,如果始终执着地相信一个东西才是有问题的,在坚持一种方式时,必须清晰了解它的一切缺点和问题,使用它的同时也在不断反思它,这对我来说才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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