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的展览--转自艾未未blog
发起人:牧羊人  回复数:3   浏览数:2438   最后更新:2007/06/16 05:00:23 by
[楼主] 嘿呦呦 2007-06-15 08:53:54
我所见证的北大外哲所(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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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我常听说北大外哲所走向了衰落。作为从那里毕业出来的学生,我深为此惋惜,但我以为,她的衰落是无可避免的,以她大约十年前我看到的状况,就已注定了要走向这一天。 

我于1993年考入外哲所,攻读现代欧陆哲学(硕士),一年后选择了王炜作为我的导师,以胡塞尔哲学为我论文主题。由于恶性神经衰弱始终折磨、困扰着我,加之找不到工作,不得不休学一年,延迟毕业。算起来,我在外哲所呆了四年光阴。 

这四年里,我接触了熊伟、张世英这样的前辈,和陈启伟、杜小真这些当时小有名气的学者,他们已是外哲所的顶梁柱,在我刚步入外哲所前后,又加入了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张祥龙、陈嘉映两位后来使外哲学增辉的年轻哲学家。当时的所长是陈启伟,其恩师是前任所长洪谦先生,他在我进所前一年谢世,二年后也即1994年,熊伟先生也离世。离世前一个月,他还在给我们讲德文原著海德格尔的《什么是形而上学》。我刚进所时,人们偶尔会谈起洪谦先生,但不久他就消逝在人们视界内(虽然后来开了一个洪谦国际学术讨论会)。熊伟先生过逝后,人们也很快就遗忘了他,尽管出了一本文集,算是对他的纪念,该文集后来从40多元一本降到5元一本。张世英先生尽管带有博士,但几乎不来所里,基本上相当于外哲所没有了他。另有一前辈任华,我就根本没见过。 

洪谦和熊伟两位过去的人物奠定了外哲学的知识格局:洪谦的分析哲学——主要是逻辑语言派哲学— 
—传给了陈启伟,陈启伟又培养了韩林合以及众多弟子;熊伟的海德格尔哲学传给了陈嘉映、王炜等人。张世英尽管培养了李超杰(研究狄尔泰哲学)等人,但由于其重心在古典德国哲学这一块,故对于以现当代哲学为重心的外哲所知识状况失去了影响力。当然,时代的变化,也把分析哲学和现象学推向哲学浪尖上,而古代、近代,德国古典哲学退到了幕后,留给那些沉得住寂寞的人去继续钻研。 
分析哲学和海德格尔哲学——在外哲所,海德格尔几乎就等于现象学,胡塞尔倒成了其次人物——是外哲所的两大知识板块。 

陈启伟偏向弗雷格、罗素、卡尔纳普这些早斯人物,而韩林合专做维持根斯坦。按说,陈嘉映是最正宗的熊伟弟子,他于1978年从德语系(在读)直接考取其研究生,专攻海德格尔哲学,熊伟极为器重他,他与王庆节合译了《存在与时间》,堪为译界佳本,也许熊伟以有人承继其学而释然吧。可是,陈嘉映于80年代末写完(甚至可能在写作其间)那本著名的《海德格尔哲学概论》后就随意地告别了海德格尔。从美国归来后,他加入到了分析哲学的阵营里来,以维持根斯坦后期哲学为中心,向牛津学派的奥斯丁等人扩散,在外哲所极受学生欢迎,形成洪谦嫡传之外的分析哲学领军人物。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仍然是海德格尔专家,他的译本和关于海德格尔的著作奠定了他在现象学界的永久名声。然而,这是一个错觉,他早已离开了海德格尔。发生误解的原因是,他在分析哲学方面没有著作(除一本重复的但却是最好的译著——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外),倒是出了一本旧著《<存在与时间>读本》,而且,他经常被邀参加现象学方面的会议,人们误以为他仍在搞海德格尔。 

自张祥龙加盟外哲所后,他成了海德格尔哲学的领军人物。熊伟嫡传弟子王炜由于下海经营书店,几乎放弃了学问,但仍以他作为海德格尔推崇者的执着精神推动着、影响着外哲所的海德格尔情结。不过他已失去了领袖地位,张祥龙才是真正的海德格尔哲学领袖。加之有哲学系靳希平——一个真正的海德格尔专家——的呼应,哲学系以至整个北大,海德格尔的地位如日中天。 

法国现当代哲学相对而言在外哲所要弱许多,只有杜小真一人在做。沾点边的李青宜(外哲所党机构的书记,研究法国“西马”)也勉强算一个,但在我来所后一年多即因剽窃而被陈启伟在全所会上痛斥,终于呆不下而去了他该去的地方——马列学院。书记一职传给性格柔弱,谁也管不了的徐凤林,外哲所这才解脱了她在政治上的紧箍咒。 


 
作者: 天下思想  2006-10-10 01:5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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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所见证的北大外哲所(转贴) 

杜小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文尔雅、柔弱腼腆、与世无争的一位女学者,她甚至在具备带博士资格后仍不申请博导,这与争名逐利的时代格格不入。在中国也许真正具有做法国当代哲学之潜能的只有她,她于1965与法国建交那年即派往法国留学,此后几乎每年都要去一趟法国。可惜,她可能对法国文学的兴趣要大于对法国哲学的兴趣,也或许她性格的原因,她对法国哲学始终没有投入太大的热情,只是翻译了一些书,没有再出什么成果。 

其实,不仅杜小真一人如此,外哲所大多数人皆有热情缺乏症。执着是执着,可是却不投入,洪谦、熊伟是如此(两人皆无多大建树),陈启伟、陈嘉映、王炜皆如此,这严重影响了外哲所本该具有的功能。陈启伟以一部译作和若干文章评为博导,可是他肚子里的博学是人尽皆知的,就是不去著书立说,严守洪谦实证求实之学风。严谨倒是严谨,可是过了头,走向学术保守。在他的影响下,所里弥漫了这种消极不为之风,几乎给人以死气沉沉之感。 

陈嘉映倒不是受所长影响,而是他自己的一种风格。记得我刚上他的课时(讲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二学期下来居然未讲完),对他的学术风格很不适应。我按中国惯常做学问的方式,尤其80年代的方式,把一套大概念、大论证、大结论带入讨论课堂上,经常与陈嘉映老师发生争论。可是,当这门课结束时,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整个地改变了我的学风,甚至成为我心目中把哲学玩得纯熟至精的偶像。他的大脑似乎天生适合做哲学,可是却轻蔑地对待哲学,他受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的影响太深了,以至认为哲学应当消亡。他与海德格尔的超验风格、诗化语言和贵族主义气质完全不合拍,这正是他逃离海德格尔而另辟一路哲学的原因。在课上,他经常将维特根斯坦与海德格尔作比较,指出他们有许多共同之处,但语气中却常常透出对后者的嘲笑、揶揄。我听说他被某些人批评为不讲逻辑。确实,他对逻辑语言派哲学几乎全盘否定,这与他否定一切先验的、超验的东西的风格是一致的。但是,若“不讲逻辑”是在否定的意义上说的,意指语言混乱、条理不清,那么陈嘉映完全不是如此,相反,他对语言规则之讲究,几乎让我们这些智慧上跟不上他的人极为吃力。他的一个根本观点是,看到的东西是一切想出来的东西的“逻辑”,而不是相反。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认为是生活中已有的规则,又称之为“语法”,这些规则、“语法”不是构想出来的,更不是先验的,而是规范性事实存在,其来源无以追究,我们老老实实遵从就是了,否则就会出谬误。由此,陈嘉映极为重视日常生活对于哲学的意义。这种哲学风格与北大素有的“终极关怀”风格迥然相异,等于消解那些宏伟、崇高的哲学追求模式。他自然在北大吃不开,而他故意不写“大”作品,始终玩着他的小文章,更使他不容于北大。据说他准备离开北大。可惜,若外哲所失去他,名声定将减去一半。 

张祥龙是外哲所唯一对哲学饱有巨大热情的一员,与几乎所有其他人的风格有异。他的诗性思维天然的与海德格尔有亲和力,写起文章饱含浪漫主义的激情,未见其人,会以为他是一个性格奔放、高谈阔论、流长发、豪饮酒、狂抽烟的那类人。可是,一接触方知他书生气十足,性格严谨,不苟言笑,不善交往,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吃荤,生活简单以至刻板,对哲学痴迷到身体力行的程度。他在美国读书时的导师是一位印度裔美国人,这使他深深迷上印度教,而他对中国传统孔、老、庄、佛的崇拜更是无以复加,海德格尔不过是用来体证东方文化的一个西方范本而已。他将海德格尔东方化,然后又把他喜欢的维特根斯坦、胡塞尔、甚至弗雷格等等海德格尔化。无论是讲课还是著书立说,都没有什么逻辑规则,可以任意比附、连带、引伸。他感情奔放、爱憎分明,总是凭他自己的情感好恶标准贬一批哲学家而颂扬另一些哲学家,不过,可颂扬者少之又少,而贬斥者不计其数。在中国,孔、老、庄是源,是真理,是无蔽,此后除佛禅外皆是源头的脱落,真理的遮蔽(靠近佛禅的王阳明等尚有一点光亮)。在西方,只有海德格尔完美无缺,其他哲学家如康德、胡塞尔、维特根斯坦等只有与海德格尔相似的那点才被颂扬,否则同样遭贬斥。他执着地追求一个以时间为状态的源始视域境界,作为万事万物开启之源和归入之根,以对此视域境界的揭示程度来评价一切哲学家的价值。他几乎在任何地方都要围绕着这一视域境界主题来开展问题,几乎到了执拗的程度。 


 
作者: 天下思想  2006-10-10 01:5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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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所见证的北大外哲所(转贴) 

张祥龙的风格与陈嘉映的风格必会冲突,也发生了冲突。上帝把两个最不相似的人派到外哲所来,正如当年卢梭与狄德罗等启蒙派之间巨大鸿沟的存在一样,在他们之间也存在着难以弥合的鸿沟。陈嘉映倾向于明晰的“逻辑”,不容有混乱和“违规”。对于他,智慧就在于说出语言日常使用中所蕴含的道理,他最讨厌大而无当的形而上之理,天马行空的语言制造。他之所以不写东西,是因为认为现在图书馆堆砌于太多的语言垃圾,人们几乎在任意制造思想,语言几乎到了泛滥成灾的程度。而张祥龙,倾向于模糊的思维,空灵的境界,宏伟的构想,他的气质天然适合语言舞蹈,天马行空正是他的写照,他蓬勃喷发的情感支配了对话言的使用,情感指向之处没有规则,思想所发之源不循逻辑。他不断地、刻意地强调根本性思维的“非概念”、“非逻辑”特征。在陈嘉映眼里,他不堪忍受张祥龙对语词作随意的、牵张附会的发挥、比喻、联系,那简直在粗暴的践踏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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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1楼] 缺我怎么办? 2007-06-16 02:17:21
没有我你的贴怎么办?? [s: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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