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René J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11月12日,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正式对外开放,本届双年展主题为“何不再问:正辩,反辩,故事”,主策展人为来自印度的艺术家团体 Raqs 媒体小组(Raqs Media Collective)。双年展由主题展和城市项目组成,主题展分为“终端站”、“复策展平台”和“理论剧院”三大板块,主题展由来自40个国家的92位/组艺术家参展。从主题“何不再问”出发,如果说叙事的要素是赋予意义、传达信息和激发情感,那么本届双年展呈现出来的诸多作品用知觉体验架构起了叙事和视觉表达的桥梁。
▲ 牟森+MSG《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2016年
上海。11月12日,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正式对外开放,本届双年展主题为“何不再问:正辩,反辩,故事”,主策展人为来自印度的 Raqs 媒体小组(Raqs Media Collective)。双年展由主题展和城市项目组成,主题展分为“终端站”、“复策展平台”和“理论剧院”三大板块,主题展由来自40个国家的92位/组艺术家参展。从本届上海双年展的4大主要板块(终端站、复策展平台、理论剧院、51人)构成的策展论述来看,可以看作是一个由点及面,由博物馆空间蔓延至整个城市空间的双年展。主策展人 Raqs 媒体小组谈到此次双年展时表示,艺术能够帮助我们挑战现状,提供现实的多种可能性。
流动的能量场
一层展场中心位置的是孙原&彭禹的装置作品《那么远》,由两辆重达3吨的叉车将三对陶缸在空中支起,陶缸内部和之间的空气用真空泵抽空后,一个张力场就此形成。复策展平台的策展人之一刘畑认为,这件作品摆在展览如此显眼的位置,象征了一个力量场,这个隐喻性的画面正是本届双年展中试图建构的,不仅在作品内部,也是在作品和观众之间制造的引力场。
▲ 孙原&彭禹,《那么远》,2016年,图片来源:TANC
紧接着的是“终端站”艺术家依凡娜·弗兰克(Ivana Franke)的沉浸式作品《迷失站台》(Disorientation Station),在三个光影设置迥异的空间中,观众将经历类似失明和失重的迷失状态,当无法判定自己身在何处时,“知觉”和“想象”的大门也由此开启。作品打破了传统美术馆以“视觉”为主导的观展模式。
位于展厅二层的另一件“终端站”作品为牟森+MSG的《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分别是《无限视角》、《时间尽头》、《黑暗深处》,由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出品,这件作品是本次双年展规模最大的单体作品,从去年三月开始规划,前后共有将近50多人参与其中,完成了40多件作品,上下两层的总面积接近2000平米。
▲ 牟森+MSG,《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2016年,图片来源:TANC
该项目的总叙事牟森在接受《艺术新闻/中文版》的采访时表示,跨媒介巨构是一种新的媒介创作品味,“巨构”(Metastructure)这一概念来源于日本新陈代谢派建筑师稹文彦,因为最初应用于城市规划,所以一定是大体量的。《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的创作起始于连接三个历史点:《红旗渠》、塞谬尔·贝克特和威廉·莎士比亚。贝克特的作品《等待戈多》中的3个重要意象:树、路和月亮构成了作品整体结构的外观主题。牟森解释道,这三个意象对应的分别是三句笛卡尔式的哲学诗:“成为自己”对应的是树;“世界是泥泞的”对应的是路;“存在与隔绝”对应的是月亮。
谈及这件巨制作品与本届上海双年展的主题“何不在问”的联系时,牟森表示,这件作品通过激发观众的体验和感受来发问:存在是什么?链条是什么?链条与链条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每一个观众感受到什么就是什么,每一种感受都是重要和美好的,作品并没有特定的预设。重要的是观众脱离于文本的生理体验。负责该项目整体声音设计的姚大钧表示,作品从建筑、灯光到声音都有各自的命名,总的叙事观念走向可以看作一部科幻小说。但每个人在做自己的那部分时也考虑到了整体。这件“巨构”中的声音作品,姚大钧将收集到的60年代的政治声音:中国十年动乱、越战、莫斯科广播喇叭、朝鲜爱国歌曲等等进行混杂,似乎“重构”了60年代的社会主义乌托邦。
世界是个大舞台:
“理论剧院”、“51人”与行为表演
如策展前言中所述,“终端站”是问题的连接与放大之点,是知觉、身体、寓意的浓缩之点。从“终端站”汇聚的能量如何释放?值得关注的是,“表演”和“剧场”在本次上海双年展上占据了突出的地位。
双年展正式开幕当天上演的“理论剧院”探寻思想的感官性,提出“被表演的思想”。上演的剧目包括 Jimena Canales 的《爱因斯坦与伯格森间的对话I》,由 Raqs 媒体小组表演;以及由陆兴华、杨沛毅、赵穆表演的理论小歌剧《出色的借口》。
▲ 11月12日上演的《爱因斯坦与伯格森 第1场:争辩》英文版,图片来源:TANC
▲ 11月12日上演的《爱因斯坦与伯格森 第1场:争辩》中文版,图片来源:TANC
谈到“理论剧院”的出发点时,Raqs媒体小组认为,“理论”(Theory)这个词语的本源是希腊语中的 θεωρία(Theoria),意指“去看,甚至仅仅是去拥有一种视野和想去看的欲望”。与它在今天被给予的意义——抽象的知识——相反,它的词源其实来自于强有力的知觉体验,也就是与感官密切相关。而“歌剧”,作为一种音乐形式,来自词语“作品”(work)。所以,我们可以将“理论歌剧”想象成是把各种感官按序排列后,使意识更加敏锐。我们也可以把“理论剧院”当成是意识里的实验室或操场,在那些场所中,我们都可以与用感官组成的东西游戏。
城市项目“51人”中,每周有3个关于上海的“人物”登场,以即兴、对话、辩论等不同形式,分享他们的城市故事。双年展开幕当天,缪师傅在“缪记黄鱼面一日营业”中展示了他的黄鱼面厨艺。
▲ 杨振中《伪装》(录像静帧),2015年,图片来源:杨振中
一层展厅的巨大空间中分散着杨振中的5屏影像《伪装》,艺术家 3D 扫描每个工人的脸,再用 3D 打印成面具戴在他们自己脸上。这样的效果是:每个人仍然是他们自己,但是表情凝固着,他们戴着面具和日常一样在流水线上劳动,但是却变得很像是日常劳动的表演。他们没有了表情和情绪,可是又好像所有的表情和情绪被隐藏在了面具的后面。慢镜头加强了一种剧场感。谈到为何要将这个5屏影像拆分成三个不同部分时,杨振中表示,这是和策展人讨论后的结果,从沉浸式的观看方式转变为多次遭遇式的观看,也是不同的体验方式,同时也是和整个展览的其他作品多少产生各种关系。
▲ 维云那·菲德的表演作品《客人》的草图,2016年
▲ 激烈空间,《上海电影地理》(录像静帧),2016年
此外,本届上海双年展的主题展区出现了为数众多的现场和录像表演作品,如:维云那·菲德(Verina Gfader)的作品《客人》(The Guests)将《西游记》英文版中被忽略的诗歌进行重新排演、Olivier de Sagazan 的行为表演《变形》(Transfiguration)、CANTONBON 的《情书》(Love Letters)朗读、李明维的《如实曲径》、激烈空间的《上海电影地理》、胡向前的《劳动者之歌|夜》等等。
亚洲地区艺术家用故事“重构”历史
本届上海双年展主题展中的总共92个/组艺术家有超过一半来自亚洲地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作品通过作品挖掘、“重构”和“重新想象”亚洲叙事。陆平原的《故事系列》用分布在展场各处的谜语般的故事建构出了一个充满惊喜、恐惧和无法解释的世界;拉宾·孟达尔(Robin Mondal)的作品《国王系列》创作于20世纪70年代印度历史上的政治动荡时期,当时国家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撤回基本权利,并开始大量监禁屠杀;录像作品《晾衣绳》中,艾莎·贾托伊(Ayesha Jatoi)在一家1971年在孟加拉交战中使用的战斗机上挂上了一件件红色的衣服,将一个体现私密关爱的动作(为某人洗衣服)与公开的野蛮行为(战争与屠杀)形成鲜明对比;新井卓(Takashi Arai)为日本福岛第一核电厂的多重纪念碑所作的初步设计;阮芳灵(Phuong Linh Nguyen)在《圣化的云》中透露出来的越南近代史。
▲ 阮芳灵,《圣化的云》,2015年
▲ 艾莎·贾托伊,《晾衣绳》(录像静帧),2016年
当被问及展览的视觉逻辑时,Raqs 媒体小组表示,与其说是叙事的逻辑,更确切地说应当是速度和力量的逻辑,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叙事逻辑与视觉传达之间的矛盾与张力。谈起近年来的“亚洲双年展热”,Raqs 媒体小组认为,双年展不是机制化的,它更是一种动态的旅程和探索,而亚洲内部存在着丰富的叙事内容。(撰文/René J)
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何不在问:正辩、反辩、故事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及其他场馆 | 展至2017年3月12日
来源:烟囱ㆍPSA
Raqs媒体小组关于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的十一则笔记及二十二问
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何不再问:正辩,反辩,故事”于今天正式拉开帷幕,并将于明天正式向公众开放。主策展人Raqs媒体小组为本次上海双年展写了十一则笔记,并呼应主题提了二十二个问题。你可以将此看作是Raqs媒体小组留给你的观展线索,也可以将此看作是本次展览诗意的切片。
十一则笔记
1. 起源
一位倾听者在雷达下独自等待;一个流浪汉和一群反叛者在森林里达成一致。这位偷听深层空间的孤独倾听者,正从刘慈欣前几年出版的中文科幻小说《三体》的扉页中走出来。那位出口成章的流浪汉则是特立独行的孟加拉电影制作人李维克·吉哈塔克,在这部有关流浪汉题材的《正辩,反辩,故事》(1974年)结尾处,随着他步入永恒的深层时间中,步入警察开枪射出的直线弹道中,他几乎是在本色出演。两人共享一片不停息的静止表面。他们体现了一种精神,由理性、直觉和寓言的动态三元所形成。而这个由倾听者和流浪者所开启的三角,最后由艺术家完成了。
2. 轨道
一条轨道—这是当一个物体顺着另一个物体的引力运动但不碰撞它,并循环回自身的那条弧—是在太空中实现的舞蹈。任何两个物体都能投入相互吸引的规律模式中。而当第三体加入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有趣。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崭新的、不可预测的几何—这就是三体问题。它被翻译成话语、思想及想象。你可以将正辩和反辩的锁步舞变成一个故事的反常节奏。你可以为一个计谋或一场争论引入叙事而使其变得复杂,从而改变它的弹道。
3. 脚手架
为建立争论而支撑命题和观点的脚手架开始淡出,最终让位给真实可感的、具身的思想经验。成千上万次累计的注视和访问必定会有不可预见的情况,这会给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这是幻想、恐惧和寓言束手无策的地方,它们被来自不同时间维度的一系列毫无防备的瞬间淹没。来自近期、遥远神话时代和未来黎明的诸种速度和物质竞相角斗,并在梦中爆发。地球的腹部被撕裂开来。我们的身体首先进入,接着才轮到试图理解这一切的思想。谵妄的精神在要求分析、想象和强烈欲望的力量。
4. 大篷车
每届双年展在时间中留下一个记号。每届双年展的美在于它能占据一座城市的想象长达几个月,随后撤离,直到下一届。有限与充实都被同时置入这个形式中。让我们测量一届双年展的影子的长度。双年展是一座大篷车。它移动、交易,搭起帐篷。它改变形状、卸除压舱重物、生长枝条,探寻新的形式和联谊。它的货币是概念,而不是庆典。有关双年展的形式的问题在于它关于表达和延展的剧目。当我们质问一届双年展的结构问题时,我们所问的是一个策展提案如何,是否能允许自身的扩张。
5. 旅程
一台地震仪能为我们提供旅行的点和线。 展览中的世界是一系列旅行路线的交叉,其中包含着优选的、莫名的或颠簸的目的地。旅程的影响力和持续时间—这包括行走、停顿、歇息、观望—通过“理论剧院”中感知和听觉节奏的变换而得到重新校准。
6. 终端站
终端站也可以成为一种前线,它是知觉的、身体的、寓意的,它是认识和表达世界之冬眠的哲学范式。
7. 细密画
在南亚有一个绘画传统,它运用多点透视上演了一场关于不同的时间节奏和空间平面的戏剧。它结合了忧郁与冥想、投降与中立、魔幻与常规、平静与爆发。 通过细密画的逻辑来思考,充满着创造力。
8. 附生植物
兰花是附生植物。它们将自己挂在植物或树上,从而在阳光下栖身,但并不消耗它们宿主的营养或能量。双年展是上海的附生植物,是对话中的一朵兰花。“何不再问”是一株左右逢源的附生植物。它的右手与上海和“51人”相交,左手则环抱更广阔的“复策展”层。上海的苍穹下闪烁着这样的星群:城市编年史记录者、街头黑客、音乐家、糖果爱好者、杂技演员、资讯迷、公寓说书人、车库剧目经理、街头悖论的承办商、街角梦想的经销商、十字路口的史学家和哲人、大忙人、满口上海话的“刀子嘴”,以及一片湿地、一处水库、一座摩天轮,和对人类有其他方言想象的主持人。51人。选择你的邂逅。同时,聆听折叠于双年展中的七个“复策展”层。新生代的策展对话者的这些介入打断、发酵和接续了展览。它们是在或和谐、或刺耳的质询思路中施加调停、激发拓展的时刻。每条复策展的光谱都运用网络化的思维和知识,来催生它自己的研究轨道和态度。它们是注释、附录和天线。
9. 沉积物
我们遗忘了地质沉积物,即便我们越来越依赖于使用它们。它们仰起头,强迫自己在公共想象中令人惊骇地存在。它们从深处涌现出来—真实的深处,以及来自梦魇的深处。然而,地质沉积物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而被聆听到。另一种未来需要另一种观看,关于它的过去,它的沉积物。
10. 扩张
在聚集和分散的力量之间,有一片不可察觉却又持久的扩张力场。在不可预知的扩张时刻发现自我,是生活状态的现实。它既不肯定又不规避,既不否定又不说服什么。扩张使我们忘却当前的环境,因为它使我们信步抵达不熟悉且还未知的生活维度。
11. 发起
在这份关于一个双年展的《蓝图》中,你会听到发自地质沉积物的回声,你会看到明天那昏暗的标记。一群人对一个命题的调研持续了整整一年:建立正辩、反辩和故事,并让它们旋转,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然而,事实是:这些在伏击中等待潜藏着的三种倾向都不完整。正辩总独善其身;反辩又依赖性太强;单独的故事,在展开时不足以保持平衡。他们都需要另一圈子的倾听者和流浪者,另外一群人,来更新他们自己。来吧。
二十二问
在力的分合聚散之时,何物起舞?
记忆会限制感知的视野吗?
我们能构思引力与月梦夜行的议题吗?
飓风之眼看见了什么?
沉积物造反时会有何等样貌?
是否有必要找到难以辨认的轨道之轴线?
动物的天性是什么?
人类的天性是什么?
自然的天性是什么?
人造物的“天性”是什么?
什么是我们的占卜术的未来?
场所的界膜有多柔韧?
幽灵的脆弱有着怎样的光谱?
流程能够驯服力量吗?
当诸世界对撞时会发生什么?
档案会出血吗?
什么?
是吗?
如何面对其它的引力?
如何与离别共存?
影子的长度是多少?
有多不可测量?
何不再问这次双年展,把三体的世界幻化为宇宙
排队三个小时体验了《行星三部曲》,
真正在地球上与宇宙进行了一次互动。
艺术与科幻结合的双年展上最震撼人心的部分。
从来没有想到踏入上海双年展的那一刻,感觉立刻被卷入宇宙中心。
离展览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就看到一个形似宇宙空间站的装置艺术前,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龙。
在偌大的展览空间里,散落着上百件艺术品。但唯独这件艺术品,需要排队三小时。
而参观结束之后终于明白,是因为《行星三部曲》本身真的让我们踏入了宇宙。
行星三部曲
《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是一次大规模的造物运动,一幕没有人表演的戏剧,一台讲故事的机器装置,一个拼溶概念的错综情境。
▲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 牟森+MSG
它起始于三个历史点:红旗渠、塞缪尔·贝克特和威廉·莎士比亚,最终以四十多件创作的巨构形成三部曲:《无限视角》、《时间尽头》和《黑暗深处》。
唯一的装置观赏动线使所有进入的人都被卷入情境之中,成为演员和场景的一部分。
《时间尽头》:转角走入坡体的背面,发现远处有一个进入坡体内部的狭长通路。
左侧是星球壳体截面,右侧是反射形似日光的巨幅幕墙,缓步而过的时候,光影交错如同波澜一般律动,给观者一种置身时光长廊之感。
这两个部分分别基于空间和时间这两个维度,制造了一种短暂的平衡。
《黑暗深处》:穿过通路进入整个坡体内部,刚以为会是一个昏暗的场景,却忽然惊觉左侧不时闪烁的刺眼红光,它映射着一个盘旋向下的井状体,井壁上则环绕布置着看不清晰的单词组。
单词是一种符号化的文明迹象,井意味着空间的塌陷和下坠,就在观者进入这个场域并逐渐下行的过程中,原本短暂平衡的时空已逐渐被打破,这给观者带来不适和紧张。
盘旋下行的过程中,可以观察到巨幅的视频装置,似在描述地壳内岩浆活动的状态,这代表着能量的积蓄,隐隐埋藏了一丝危险感。
从稳定的时间与空间,到逐渐迫入两者的尽头,再到“生命”的出现,这是一个已然存在的外星世界、一个深藏地壳内部的地底世界,或是一个不曾存在的文明假想,还是对于人类文明出现的另类浓缩化演绎?
从上百件作品当中,还发现了另外两个作品,
也能把每一个观众都投入宇宙。
月亮站
我们能构思引力与月夜梦行的议题吗?由玛卓林·戴克曼(Marjolijn Dijkman)创作的《月亮站》告诉了我们答案。
▲玛卓林·戴克曼,《月亮站》
艺术家用高悬的钟摆、白沙和圆形桌面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星球的表面——钟摆由一根细丝悬挂,细丝的上部由四根绳固定,中部再用一根由电脑控制的横向绳进行拉扯来实现摆动,白沙则均匀地铺设在圆形桌面上。
随着控制单元的开启,重力、牵拉力、拉扯力、回摆力以及刻画沙面用去的摩擦力,是在既定的轨道按照约束划行、摇摆与平衡,还是囿于方圆之中的随机冲撞、分离和突破?
《月亮站》给了我们一个纵向拆解和观察“力”之间相互作用和影响的途径,反反复复无休止的扫与划彷佛刻画出了一个圆型星球波澜起伏的表面,而最后一切又终将尘归尘土归土,化为一滩白沙。
暴风神
马尔殊是吠陀梵的暴风神,他身周的光芒像火焰一样闪耀,肩上背着枪,胸前有金色饰物,穿着金色的盔甲,乘坐金色的战车,行动时如狂暴的猛兽,他能摇动山丘,也能毁灭森林,就如同火焰那样无所畏惧,锋锐有力。
▲维沙·达尔《马尔殊·暴风神》,含光线和反光池的特定场域装置
他们创造出模糊的疆域和迷幻的地带,同时伴随由电脑控制的光线随着不断变化的节拍器节奏,在巨大的底部反光池上方摆动。
艺术家Vishal K Dar.于一年前便已得知此处,他震撼于历史、工业、建筑这多重元素在该烟囱的完美融合,他感到,废弃地址中的创伤感和喜剧感能通过结合一些过去的经历能给予观者不同的体验。
针对作品,他指出,七盏射灯代表着七尊暴风神祇,他们从至高之处到最低的地方不断横扫、扩散而占据了整个场域,彷佛不断弹射、冲撞——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七个射灯,由于各自运行的速度和时长不一,再加之底部的水面反射池,导致变化指数倍加剧,每一个灯光最后都将形成不一样的轨迹和图形,而七个灯光,或者说是七尊暴风神祇,将以一个更无法捉摸的轨迹和速度扫荡空间、撞击场壁。
听说策展人的灵感来源是
在这个关于“宇宙、生命、存在”的
永恒而深邃的空间里,遇到了两个人。
■ 一位深空监听员,正从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三体》中走向展览的深处。
■ 一位冒险流浪者,在孟加拉电影《正辩、反辩、故事》的尾声中枪而坠入宇宙。
两者都揭示出同一空间中互动双方由于第三者介入,打破了引力平衡而变得失控、多变和无法预测的状态。
这种状态与展览主题形成对照,通过“当代艺术”的新视角再编码,作品也更趋于大型装置化。
小彩蛋
在这次双年展上,你总能在墙壁的各个角落发现一些比小拇指还要小的铅笔画。
如果整个展馆就是容纳一切的宇宙,那么辛格的作品就好比微不可见的宇宙尘埃。
但正是这样的尘埃,却漫布在整个宇宙的角角落落,无处不在,也正是这些尘埃的聚散离合才碰撞出一个个巨大的星体、星云,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