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lega(捷克)上苑驻馆创作作品展 Klega-Works done at Shangyuan
发起人:上苑艺术馆  回复数:0   浏览数:1652   最后更新:2016/08/17 08:19:21 by 上苑艺术馆
[楼主] 小白小白 2016-08-17 08:19:21

来源:崇真艺术网  作者:毛茜、李颜


施勇


展览“不确定的,或者被搁置的……”原本是香格纳画廊在上海盛夏时节的一个常规群展项目,只因为以施勇为主的策展团队,下意识的想要做的好玩和有趣。于是在展前的一个多月里,相继拜访了数十位艺术家的工作室,最终形成了以绘画、装置、雕塑、手稿、多媒体等多种媒介的视角,不仅打破了观者对艺术家的既定认知,更呈现了艺术家真实而丰富的创作状态。

展览海报


在艺术家的创作过程中,那些曾经因灵感突至而开始,又因为线索、方向和自我迟疑的种种挣扎而暂时搁置的作品,构成了此次展览的主旨所在。作品在何种情境下萌发?又因何种瓶颈而暂停?“有时候艺术家想做一些作品,就会突然跟随一个闪念往某个方向走,因为没考虑太多,就是特别兴奋,但是做一做就会停下来。原因可能是觉得自己走得不太对,需要往回收;或者是由于技术上的原因,时机不对;或者还需要时间再想想。”在施勇看来,艺术家在不清晰或是模糊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对自己固有线索的发问,进而形成的另一种线索是最有意思的,而能从艺术家工作室挖出这些甚至连艺术家本人都忘记了的作品,能身处第一现场,同样令人兴奋。

香格纳画廊主空间展览现场


近四十位艺术家的八十多件作品平行展出于香格纳画廊主空间与H空间,每件作品伴有艺术家个人自述,以本身固有语境还原于展览现场,也成为艺术家与每一位观者的一场互动的谜题。“通过这个展览,我们可以了解到艺术家的另一面,同时阅读在这个展览中变得很重要,所以我觉得,阅读本身会给整个展览带来更多。”施勇如是说…

香格纳画廊H空间


T=崇真艺客 Ture art

S=施勇

T:听说您一直想做这样一个展览,除了策展的身份,您也是一位艺术家,是否更多的是会站在艺术家的角度,对这些作品的诞生特别有自己的体会?

S:可能是吧,毕竟我是做艺术的,但我没有想得那么多。

通常香格纳画廊每年会举办很多群展,因为不是旺季的展览,所以,我们就会根据现有的展厅条件来做这些过渡性的展览,但感觉如果做同样类型的群展,有点重复和无聊。所以就想要着做得好玩一些、和平时群展不一样的,比较陌生、有趣的,或者可以让人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作品。一开始只是这样的想法。


香格纳画廊主空间展览现场


还有一件事,就是艺术家徐震,他以前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品,因为我们工作室之前在一起,所以可以看到很多没有公开的、却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了的作品。

因为我见过,所以我知道这些作品真实的存在过,但对于没有看过的人来说,这些未完成的实验性作品是不存在的。所以,我想有很多艺术家应该都有这样一个状态,也不是像我们平时所想的按照自己的线索和考虑的概念来进行,没有那么的清晰。

T:徐震那件令你印象深刻但又被搁置的作品方案是什么?

S:在这次展览中也能看到的作品《俯卧撑》。艺术家在这件作品中召集了一批工人作为志愿者,排成一排做俯卧撑。按照徐震的概念是,这些志愿者可以八小时连续不断的做俯卧撑,其实是设计了一个机械动力装置,你只要套在衣服里,它就会自动的做运动,最后是因为技术上的原因没有实现,产品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了,这事情也就忘记了。


徐震作品《俯卧撑》 装置、行为(已遗失)


我保留了一张他当时给画廊的概念照片,那只是他设想的一批人在持续地做俯卧撑,那真是太疯狂了。但我知道,如果这件作品真的可以实现的话,肯定非常了不起。

T:从最终的作品呈现中,都是艺术家未完成或被搁置的作品,但是这对于商业画廊来说,可能就意味着无法销售,这么做是否存在风险?

S:我是这样想的,很多年前艺术家做的东西,从我们现在收藏的角度来说不一定要去收藏,就像我一开始做影像,没人觉得说会有人收藏,但事实上还是会有的。因为在我看来,如果一个藏家想要全面的去了解一个艺术家,可能这也是一个机会去了解艺术家的另一个状态,一个不为公众所熟知的状态。虽然我没有具体过问,但是我知道这次展览还是有销售的。


王友身作品《每平米·我的空间》2010-2015 石膏板、模板、胶、木箱、纸箱


T:不过这也是一个有趣的展览,开幕当天,很多业内人士都没有办法做到三分之一的准确率,反而打破了观者对艺术家既定的认知模式,会对“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产生另外一种想象。这是否也符合你对这个展览的预期。

S:但是也有很厉害的业内人士几乎都猜中了。王友身就是,他是老艺术家,非常了解这些艺术家的状态和创作体系,除了几位比较年轻的没猜到,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

确实也有很多没猜到。策划这个展览,我倒不是一定要人们去猜什么,但是如果名字放在作品旁边,你对这个艺术家了解的惯性会带出来,所以我们也不是说一定做得像一个游戏,不让人知道,你可以先看,了解艺术家作品意图究竟是怎样的,多少还能有些线索,然后再反过来想,他会是谁?其实,我们还是有一个平面图标有作者姓名。

胡介鸣作品《情人》亚麻布上油画 2015-2016


当然这也会给展览本身增加趣味性和神秘感,因为很多作品之前根本就没有拿出来过,而且又是以前的东西,所以包括一些很出名的艺术家作品,都让人很难想象。

T:尤其是丁乙的作品。

S:对,那确实是对他当时状态的一个真实写照。当时他在准备龙美术馆展览的时候,在一种长期的、要创作大量作品的压力下,他脑子里会想到换一个方案来替换它。当然这是一个闪念的事,最终却在这个展览上把这个想法呈现出来。


丁乙作品《扔泥巴》铜 2016


T:从艺术家创作的角度来理解,我指的是相对成熟的艺术家,建立自己对艺术思考的完整体系是不是最重要的。还是只要有灵感就去做,你是如何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S:我是觉得没有分得那么清,也就是说要么是靠闪念,要么靠自己的系统。一个人总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思想中的一个闪念,回过头来,要把它拿捏到一个线索或者和自己的一个关联中,把它归纳进到自己的系统中并进行改造。

我不相信一个艺术家可以完全靠闪念来做事,那肯定会越走越远,甚至会有某段时间就没有灵感了。我也不太相信纯粹靠灵感做事的人,虽然有时候会需要这种灵感来激发自己。

魏光庆作品《关于金苹果——只好一分为二》手稿 彩色打印 1999


T:所以作为艺术家,您创作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S:是,因为你在创作的时候,脑子特别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按照某个线索走,但有时候会觉得很无聊,因为你感觉会有地方出问题,那你会有意去寻找一些你吃不准的、陌生的东西来搅拌一下你惯常的思路。这时候,你会希望有这样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出现。

我觉得艺术家在他的大线索之下,必须要有新的东西不断地来碰撞这个线索,并且把这个线索重新打散再整合。


耿建翌作品《光明的一面》2000


T:艺术家对待这样的作品,其实态度也是不一样的,有些可能就是闪念而为,日后就不再继续,有些还只是自己研究系统的雏形,还有些干脆就是让它搁置,等待在时间和空间中发酵。其实对艺术家来说意义都是不同的。

S:对,应该是不一样的。当发现了艺术家有很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被搁置的作品,对我们来说意义都很重大,对展览的意义也很重大,但对艺术家不一定有,因为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比如耿建翌,他就已经忘记了这件作品的存在,他确实是搁置在那里了。

袁远作品《每天我们为顾客提供31种分割方法》布上油画 2008


T:在拜访艺术家工作室的过程中,会看到一些作品是和自己对艺术家的认识存在很大出入吗?

S:有的,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和我们的设想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不断寻找的过程中也感觉到应该将我们所认为的艺术家的系统和线索进行放大。因为有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和他内在的线索很接近,只是呈现的方式不一样。

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这件作品并不是未完成的作品,也并没有搁置,虽然对我们来说可能这些作品就搁置在了艺术家的工作室。但有的作品真的就是艺术家兴奋过后发现好像吃不准,就搁置了下来,其实这些作品和他的线索是有关联的,如果我们足够了解这个艺术家,是能够看得出的。

申凡作品《无题 》布上油画 2013-2014


丁乙是个特例,还有一个特例是申凡,以往他都是很理性的抽象作品,但是完全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偷偷的完成了八张情感书写式的抽象作品,抒情性的、非理性的那种,那是很不一样的,没人猜得出。其实他早期的作品也是这样的,后期才有了现在的系统,只不过这些前期的作品我没有看到。

当然还有一种形式是题材上不一样,但是表现风格上却是完全一样的。比如张恩利,他选择的就是文字,以前他画各种各样的物体、空间,但是突然他变成一段文字的绘画。如果观者了解他的表达方式 ,一看就知道这是张恩利对绘画的处理方式。

张恩利作品《无题》布上油画 2003


T:所以在作品挑选过程中基本还是在您的掌控之内?

S: 可挑选的作品是很多,但是我们要有选择。比如我们发现了刘唯艰就有很多不一样的作品。这次的影像作品,其实是他画的60张作品,对他来说,作品并没有搁置,风格和他现在的创作也是不一样的。作品中的音乐其实不是影像中的音乐,而是刘唯艰在工作室创作时播放的音乐,所以我们就直接拿了过来,创造了一种感受上的不同。

刘唯艰作品《与那个女孩的心灵之旅》纸上水彩 2015 视频


当然也会遇到一种情况,就是我们觉得挺有意思的作品,艺术家因为会觉得还在实验阶段,不愿把自己还不成熟的状态呈现出来。我的想法是,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他的任何举措都是鲜活的,这种好或不好,只是一种创作状态。

杨振中作品《无题》布上油画 2011


T:您对空间把控相当精准,如今80余件作品陈列于两个空间之内,对你来说挑战大吗?

S:这个就是一方面凭经验,另一方面要在内容上作出判断,作品间是否有关联,并且,还要考虑如何在现有的空间布局下把我们的内容填充进去。除此之外,还是要考虑展览的节奏感。我们确实在做的过程中小心翼翼的在考虑这些问题,我很明确的就是,走进去的空间和出来的空间是必须要被守住的。

刘月《为极限值的唯一-缓坡》混凝土、铁管、钢管、纸筒、PVC管、竹管、木条、不锈钢管、废弃材料等 2007-


主空间是一个完全开放式的,所以它更适合于一种文本式的阅读和文献上的呈现,H空间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就在想怎么能让作品一进去就觉得好玩,从第一个过渡空间就能牢牢的吸引住观众的张力。那时候我就发现了刘月的一件作品《为极限值的唯一-缓坡》就挺大胆的。他的工作室不大,按照他理论上的想法,是不同材质类型的管子可以连接在一起,无限延伸跨越至另一个空间,当然实现的可能还是很小的,因为只是想象,以及如何契合不同材质,比如竹子、铁管啊等。我把这个过渡空间比作一种政治的记忆空间,它包含着一种记忆,然后这件作品中的张力在这个空间中呈现出来就变得很有趣。

杨福东作品《美术馆电影计划系列之一》(纽约计划 / 大都会电影计划)纸上马克笔 2009


其实我们的考虑都是空间与作品之间怎么呼应。

T:所以作品多并不会给您在布展过程中带来过多困扰?

S:如果有再多的作品肯定有其它的方式呈现,办法总是有的,但究竟好或不好还是要看观众的反馈。我个人认为,如果300件那就更好玩了,那么这个空间就会完全被打破,反而会被转化为一个文件库的形式。

蒋鹏奕作品《平复以其余焰 No.1》 无酸卡纸 2015


T:就策展意义来说,可能在展览结束后还会持续发酵。

S:也许吧,对于艺术家来说,可能会觉得已经被忽略过往的作品还不错,那么就会产生在去寻找回去再创作的可能性;但有的艺术家,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说不会再继续了,虽然也不错,但是感觉会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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