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李津:自在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1   浏览数:1447   最后更新:2016/05/31 22:21:31 by 艺术眼artspy
[楼主] 陆小果 2016-05-31 22:16:43

来源:艺术当代


高铭研

1983 年出生于上海 | 2005 年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院 | 现生活工作于上海


如果把展览看作为一部虚构的故事,那么,以虚构的故事探入现实之境,这或许是艺术家高铭研对于当代艺术的一种情感的假托,当真实的空间成为他笔下故事的舞台并随之缓缓上演着一幕幕剧情之时,你便意识到,当你身处展场之中,你所看到的每一件作品其实是他故事的一段段注脚。

对于虚构的叙事,想象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止于想象之中。但在高铭研看来,通过虚构一个不存在的故事的同时也同样置入对于现实世界的隐喻,从而使得虚构的空间渗透进现实的维度之中。这时,艺术家不再是通过现实去再现并从而观看现实,相反地,虚构性恰恰成为了现实的反射之境,通过它,我们渐渐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发生在遥远星球的一个工厂内关于革命军反抗联邦军的战争故事,其实它所要呈现的是艺术家对中国当下现代艺术世界的观察及思考。而故事中的哈利即为艺术家本人,从而也窥探到了作为一名艺术家的高铭研对现下中国当代艺术的反思。

此刻,作为注脚的作品帮助着观者能够更快的融入到这个被想象与真实交织而营造出的空间之中,跟随高铭研留下的那些犹如解码式的作品,我们似乎也仿佛成为了故事的主角,与之经历感受主人公所感受的。当我们回看那些艺术作品,你会发现其原有的意义已消融在故事之中,通过抽空其内部的原有含义,进而使这些普通物件的属性被放大——即给予了作品特定的能指同时,也寻找对这一能指所对应的所指的一种符号的转向。

展览只是这个虚构的故事的开始,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一切会犹如现实世界一般发生着大大小小的变化。但通过虚构默契和悬置怀疑,我们必须接受这些变化,就仿佛(其实)它们是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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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尽头是什么 What is at the end of 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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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战争

艺术家:高铭研

开幕时间:2016年5月26日(周四),17:00—20:00

展期:2016年5月26日—2016年7月2日

地点:上海莫干山路50号4号楼A座204室,Vanguard画廊


高铭研:演习生活

文/王凯梅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之交的西方社会,在年轻学生反战、反权威的造反运动从校园扩展到社会的发展进程中,艺术从来没有如此紧密地同政治辩论和社会问题联在一起,成为参与社会和点评时事的利剑。1968年意大利学生把学潮闹到了威尼斯双年展的场地,迫使部分展览活动终止。学生们打出的口号,“让梦想走近现实!”“你是消费者还是参与者?”“艺术不存在,艺术就是你!”这些激进的宣言,可以被视为日后席卷整个艺术世界的观念艺术的前身主张。在这里,艺术和艺术家的角色终于超越了以往所有时代对艺术的定义,不再是宗教膜拜的信物的制造者,不再是中产阶级良心的寄托,即使在资本主义商业社会,当艺术家在成为自由的创造者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将艺术的浪漫美梦折扣给商品社会的法则法规的现实里,当代艺术已经从陈设变为提问,艺术家已从工匠变为社会的观察者、讨论者和发问者了。 相信每一位艺术家在自己生活和创作的某个时刻也都会被这样的问题撞击到心灵:我还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

高铭研最初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有些被逼无奈。父亲工厂里一间免费使用的工作室突然有一天要被拆迁了,面对工作室里熟悉的物件被各种彪形大汉一点一点地搬出去,露出房子的白墙和地板,艺术家的心情也如赤裸的墙壁一样空白受伤。“我还能做些什么”是高铭研2012年开始的一个艺术项目,面对失去工作室的命运,艺术家开始重新定位自己的艺术,“我为了生活,我妥协了多少。我为了生存,我制造了多少的垃圾。”

高铭研真地去参加各种工作的面试,从地产中介到红酒经销商,他认真地向这些显然是远离艺术圈子的人推介自己,自己是谁呢?一个能画点画,拍点照,有独立想法能把自己说得清楚的艺术家,这样的一个人才能给公司企业带来什么呢?艺术家和一个地产中介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呢? 高铭研在面试中被问到话无不散发着现实的冷酷性,“你靠这些东西能吃得上什么呢?”“我要的就是收入很现实!“这里没有自由,更不用谈理想了。”高铭研选择了用艺术家的身体力行去回答这些提问,他重复着面试官的评论坚持6分钟的仰卧起坐的影像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个倔强的大男生勇敢的态度和不可避免的身体的痛。当高铭研筋疲力尽终于瘫倒下去的时候,空镜头对着的依然是拔地而起的城市的高楼大厦。城市造就你,城市也可以吞噬你,卡尔维诺通过马可波罗向忽必烈汗描述幻想中的城市里日夜切割玛瑙的奴仆,美丽的形态影射着生产者的欲望,在你以为拥有这些美丽的时刻,你依旧不过只是她的奴隶。这个寓言放在今天社会里涉及到的也是这种劳作者和当权者之间的关系。

当艺术家决定做劳作者的时候,他改造世界的理想首先是从自己身边可以掌控的事物开始的。Vanguard画廊最近展出的高铭研《生活演习》的个展是延续了他自2011年底开始的《生活角色》系列。在《生活角色》中,高铭研再次使尽自己性格中倔强坚持之本性,对自己生活中出现的21件物品以科学家的严谨态度和艺术家的浪漫情调认真地做了一番求证,让物品的角色在起源功能和再创造的功能中得到延续,高铭研穿着白大褂探究垃圾筒新用途的憨厚态度让人忍俊不禁,而对生活的改造也就是从这里起步的。《生活演习》仿佛打开了充满历史疑点的诺亚方舟,慢吞吞从船舱里走出来的长着大象腿的方桌、张着河马大口的马桶,自带秋千的长颈鹿…与其说高铭研在戏说动物演义,不如说他在数点家珍,他给我们另外一个角度去看世界,换一种方法去想象生活。在柏拉图的理想国里,诗人和画家是被驱逐的,因为他们不赋予这个世界真理;艺术和文学在打破现实的同时,其实是在寻找另外一种现实,这是一种建立在思想意识上的现实,充满矛盾,色彩缤纷,它联系着我们的记忆和回忆,它带我们去未知的将来。驱动这种进步的,不再只是当权者的指令,资产者的欲望,艺术的必要性在今天这个物质极大丰富,权利高度膨胀的社会里从未显得如此重要过。

Robbe-Grillet 把世界定义为既无意义,也不荒诞,如此而已,独立与我们身边的事物同我们平行着,互不搭界。显然,在高铭研这里,这不是两个平行的世界,他们彼此交错,相互对话,走进各自的角落巡查一番后发现其实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演习或实战,艺术不存在,艺术就是你的生活。



找风车的人

文/庾凯

展场中,高铭研的影像新作“痕迹”嵌在包装箱拼搭起来的展场中,伴随着单音节的清爽乐声,象是小仓库里不经意散落已久又被翻找出来激活的一些记忆。这些作品的灵感恰好也来自他自己的工作室活动空间,并在那里顺其自然地逐日成型。而他那个面积不大的工作室本身就是仓库一角。这些由于物理作用或是人为而留在窗户、椅子、墙角、门口等地方的斑痕、水渍、印记属于习惯审美中的不干净、不完美,或者干脆就是视野之外通常被忽视的东西。在高铭研下意识的端详之下,它们便被幻化为一些拥有具体画面的能指,如同某人某时望着天空发呆,把过往行云玄想成五花八门的形象。

他有点懊恼自己总是不会给作品起个牛逼的名字,在我看来,在今时今日努力不去装逼才是做事的难得踏实态度。看高铭研的作品无需事先查找厚厚的文献或资料,他关注的兴趣点更多来自于日常。这种贴近到细腻甚至细碎的视角,绵密得仿如针脚,观看时候在轻松中甚至能够体会出柔软与熨帖。这时候,作品和生活一道呼吸,有了温度和节奏。看过太多当代艺术中有意识的策略,有的用力而粗疏,再见这样生活中自然的感知和非刻意表达的自我脉络,的确算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高铭研对“痕迹”系列的解释是:“把公共的经验用私人化的情感与手段创造出另一种图案”。那么,那些楼梯印痕上浮现出来的村庄、厕所墙上的霉斑演化出的瀑布、玻璃窗的印痕连成的一叶小舟似乎逐渐都与童年故事接轨,和那些独自钻到一个僻静的仓库中“寻宝”的探险一脉相承了。只是,这一切不仅仅要指向儿时记忆,所有公共空间中上演的一幕幕之中,在时间里的留痕成了密码,破解的时候即通向或与发生过的重合,或辟出另一些似是而非的可能性来。

这与他曾经的作品——以对旧书的大致内容形成的第一印象所做的小纸雕《误读》——的兴趣点是一脉相承的,当然,这还包括他的另一个以旧书为材质的作品《黑匣子》、以日常废弃物或旧物打孔之后的装置《闪光处》等。这里的误读成为可能性的催化剂,与此同时,个体感觉的延续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我们自己所篡改,就像肢体在承受剧痛和麻痹之后的“空白”阶段,或是被记忆篡改甚至剔除的痛苦,也许最终留下的只有美好。“痕迹”是一个具有实验可能性的起点,它还可以再尝试深入下去。如果这种由个人介入的幻化继续邀请其他人的介入,可否变得更加丰富?纵使由于个人化的介入有可能导致图像发展的单一向度偏差,但是这种误读却带来不可忽视的情感倾向,个体的具体体验、微小的神经质。

对于日常痕迹带有游戏性质的琢磨,及以绘画和影像加以延续的实验几乎等同于对生活环境和自己身体的一次“考古”。在“手臂翅膀”中,他将自己手臂上的胎记幻化出的脊椎和由桌子上的痕迹联想到的翅膀结合在一起,以一种轻灵的形式清算了以往关于胎记的谎言——以往回答别人关于身体上这处非一般痕迹的好奇提问中,他总是下意识地以传奇性的受伤遭遇来避开“异常”的痕迹——真切地承认和接受了自己的身体,从而达到了无视常规的自由之境。

我把“痕迹”的随意涂抹看成一种“后涂鸦”形式,当将私人表达插入公共空间作为反叛工具的涂鸦与商业合谋之后,“痕迹”转入一块安静的领地,从公共空间中的斑驳污秽中梳理出十分个人化的体验。这种体验透露出高铭研关注的主线,即具有个性特征的兴趣点:一些着眼与细微之处的“小”趣味。在所有都要做大做强,动辄“世界第一”“什么之王”的强劲风头之下,这些小小的“神经质”显得格外清醒。高铭研的热情还在于从不确定和常规当中找出有形的对手。他的挑战在日常里奔走,这个非妄想型的堂吉诃德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温和的质疑之矛。我似乎可以预见,前路上他将找出更多既存在日常中的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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