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艺术家跑去做其他艺术家的助理这个传统自“艺术家”这个职业诞生之时就已存在。纽约Luxembourg & Dayan画廊借这个话题策划了展览“创作中”（In the Making，展至4月16日）。《艺术新闻》采访了参展艺术家中的5位，他们分享了在给安迪·沃霍尔、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杰克·戈尔茨坦（Jack Goldstein）、罗伯特·戈伯（Robert Gober）和罗斯·布莱克纳（Ross Bleckner）做助手时的经历，以及这些经历是怎么帮助他们构建自己的作品的。
乔治·孔多 & 安迪·沃霍尔
George Condo & Andy Warh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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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至1981年间20多岁的年轻艺术家乔治·孔多（George Condo）是安迪·沃霍尔的打字员
安迪·沃霍尔
作为20世纪最著名的艺术家之一，沃霍尔大胆尝试凸版印刷、橡皮或木料拓印等复制技法。
乔治·孔多
孔多以其扭曲幽默的肖像作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其作品里常有被挤压后的卡通脸和夸张的立体主义。
Q：你为安迪·沃霍尔做什么样的工作？
A：有段时间我突然开始思考：“我这辈子该做什么？”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中介向我提供了在一家奇怪画廊工作的机会，他们在代理安迪的版画作品。安迪和他们那时候正在合作一个展览，一个艺术品商人问有没有人能写一篇新闻稿。我自告奋勇地写了一篇，安迪看了之后就说“我想要这个人帮我记录厂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就这么接下了打字员的工作，后来帮着修整了戴安娜·罗斯（Diana Ross）的印刷品之后不久，就开始向当时“Myth”那个系列的制作工人转型。在制作流程里，我成为了专攻最后制作反光磨砂面的工人。
▲ 乔治·孔多与安迪·沃霍尔
我的工作时间从早上10点一直持续到半夜。安迪会用丝网印桌旁的一个红色电话订购颜料，霍斯特·韦伯·冯·比伦（Horst Weber von Beeren）和鲁佩特·史密斯（Rupert Smith）在一旁指挥整个工作流程。我们就像奴隶一样时刻工作，直到有一天油墨和丝网清洁剂的味道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才有休息的时间。每天晚上都有大量可能价值几百万美元的作品被否定并被扔到垃圾箱里，而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 安迪·沃霍尔“Myth”系列中创作于1981年的《Mickey Mouse》
Q：在展览“创作中”里沃霍尔的“Myth”系列作品是你印制的吗？
A：是的，是我！所有作品最后的反光磨砂面都是我做的，还有其他的各种事情。他的这个作品让我记忆深刻，深刻到在我自己1997到1998年的系列里又出现了这些作品的影子。一定程度上这也是我用来展示作为一个年轻学徒跟大师学习后受到的震撼，另一方面也告诉大家我如何从安迪那里学到手艺。
▲ 乔治·孔多2011年在纽约新美术馆（New Museum）的个展“精神状态”（Mental State）现场，他的作品也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常设展中展出
▲ 乔治·孔多的作品《The Happy》
多萝西·若柯朋 & 罗伯特·劳森伯格
Dorothea Rockburne & Robert Rauschen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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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至1968年间，多萝西娅·若柯朋（Dorothea Rockburne）担任罗伯特·劳森伯格的助手 。若柯朋1950年移居美国并在黑山学院学习，求学期间与劳森伯格相识。
罗伯特·劳森伯格
Q：你是怎么成为劳森伯格的助手的？
A：赛·通布利（CyTwombly）、劳森伯格和我在黑山学院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那时候劳森伯格还没什么名气。不过1954年我到纽约的时候，他已经大红大紫了。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他，谈起了去帮他工作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是很想要做这份工作，因为我并不想每天晚上都在处理工作中没处理完的问题。但是我还是答应他会做三、五个月，然而这一干就是5年。罗伯特是个特别棒的人，和他工作的每一天都像在聚会一样。
▲ 劳森伯格1964年的作品《buffalo II》
▲ 多萝西娅·若柯朋1985年的作品《那耳喀索斯》（Narcissus）
有一段很短的时间，我有一种是自己在管理这个地方的错觉。大概做了他的助手一年后，他问我还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做工作室的助理。正巧我在一个展览开幕时碰到布莱斯·马登（Brice Marden，一般被认为是极简主义艺术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他问我知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工作机会，我说：“有！” 布莱斯和我都是典型的内向的艺术家，而罗伯特则十分外向，我们的组合十分完美。
▲ 1968年，劳森伯格与当时的助手布莱斯·马登在一起的合影。多萝西娅把马登介绍到劳森伯格的工作室中
Q：到了1970年代，画家卡罗尔·邓纳姆（Carroll Dunham） 成了你的助手，这事你觉得怎么样？
A：对，邓纳姆年轻、聪明而且特别棒。还特别帅。他和明星杰瑞米·艾恩斯（Jeremy Irons）长得有点像。
艾什利·比克顿 & 杰克·戈尔茨坦
Ashley Bickerton & Jack Gold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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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 年出生于巴巴多斯共和国的艺术家艾什利·比克顿（Ashley Bickerton）在1982年至1986年间担任美国加州艺术家杰克·戈尔茨坦的助手▲ 1968年，劳森伯格与当时的助手布莱斯·马登在一起的合影。多萝西娅把马登介绍到劳森伯格的工作室中
Q：到了1970年代，画家卡罗尔·邓纳姆（Carroll Dunham） 成了你的助手，这事你觉得怎么样？
A：对，邓纳姆年轻、聪明而且特别棒。还特别帅。他和明星杰瑞米·艾恩斯（Jeremy Irons）长得有点像。
艾什利·比克顿 & 杰克·戈尔茨坦
Ashley Bickerton & Jack Gold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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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 年出生于巴巴多斯共和国的艺术家艾什利·比克顿（Ashley Bickerton）在1982年至1986年间担任美国加州艺术家杰克·戈尔茨坦的助手
Q：你形容杰克·戈尔茨坦是个“复杂又难搞”的人，这点在他的工作室里具体是怎么体现的呢？
A：我当时的工作大约就是把各种图摆到他铺好的黑色大画布上。这个工作需要我尽量没有存在感，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不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甚至是有人做过这件事的痕迹。
▲ 戈尔茨坦影像作品《The Jump》
在布鲁克林脏乱差环境中的工作室里，我和他这样个性鲜明的人没有多久就发生了碰撞。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他开始吃一些药物的缘故，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坏，直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互相伤害的状况。他就像一直加速就要脱轨的火车一样，我已经尽量尝试着和他相处了，但是最后还是要和他划清界线才能又正常的生活。他的药物依赖以及对一切事物的悲观最终把他压垮了。
Q：和戈尔茨坦一起工作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A：杰克对我的影响很大。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可能比我在加州艺术学院（CalArts）和惠特尼的研究项目（Whitney Independent Study Program）中学到的加起来还多。和他一起工作让我有机会能目睹许多在那个时候还是存在于理论中的东西成为现实中的形态和语言。另外一个方面，他永无止境的悲观和嫉妒造就了我这一生都想要追求积极乐观并且不被这偌大的艺术圈中的唯利是图和变幻莫测所影响的心态。
▲ 艾什利·比克顿作品《m-DNA_eve 3》（2013）
本克斯·维奥莱特 & 罗伯特·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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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代初，刚获得硕士学位不久的艺术家本克斯·维奥莱特（Banks Violett）担任罗伯特·戈伯的助手
Q：罗伯特·戈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老板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A：他是特别安静，孤僻的人，同时又十分高尚。他十分在意他身边的人。做他的助手一定程度上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他可能很容易就对你产生一些影响，然而他会尽量不这么做。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并没有那么亲密，毕竟这是工作，而且我很感激这份工作。他倒是去过不少我的展览。
▲ 罗伯特·戈伯1989年的作品《无题（腿）》（Untitled (Leg)）这件作品在2015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心不是隐喻”（The Heart Is Not A Metaphor）中展出
▲ 本克斯·维奥莱特2007年的作品《镜墙》（Mirror-Wall）
莱恩·萨利文 & 罗斯·布莱克纳
Ryan Sullivan & Ross Bleck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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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至2008年，莱恩·萨利文（Ryan Sullivan）担任罗斯·布莱克纳的助手。布莱克纳常常运用象征主义的手法进行创作，而不是直接的表现对象。
Q：布莱克纳的作品怎么影响了你的？
A：罗斯用一层层“搭建”画作的近乎雕塑的手法，他使用的特殊颜料，都给我的创作方式造成了深远的影响。我的一个新系列的作品在Luxembourg & Dayan画廊展览中展出，而这之前的几个月我的工作室全部投入去寻找一种合适的颜料，因为我想用的颜料并不是市场上可以见到的成品。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我没有与像罗斯这种使用不同寻常的原料的艺术家工作过，材料对我来说可能并不会这么重要。
▲罗斯·布莱克纳的作品《index Bird》
▲ 莱恩·萨利文的作品《无题》（2012）
撰文 | Rachel Corbett
翻译 | 杨宇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