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翔宇:是他“结束”了艾未未的生命
发起人:愣头青  回复数:3   浏览数:6116   最后更新:2015/06/12 11:25:47 by guest
[楼主] 陆小果 2015-06-11 20:42:45

来源:Hi艺术  采访:罗颖

艺术家 史金淞

早在2005年前后,史金淞就开始意识到目前的生态系统已经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艺术生产力了。于是他开始尝试以分享为主要传达方法,并以“项目”或“计划”取代“作品”对他的工作称谓。不同于以往那些让每一寸身体和心灵都有着落感觉的作品,这些“项目”带给他的兴奋点是时时刻刻都在面临局限和困境,使得他的每一个反应都可能是艺术。这里没有什么形而上的艺术问题,只有面对问题的艺术。但对史金淞来说,当他尝试着打开一个不一样的艺术生产系统时,不管是“我的馆!”、“淞艺博”还是“拍卖双年展”等,无疑都让他面临更大的挑战,因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好像在大雾里开车……”,没有方向,无法预知。

“我的馆!”在2015年威尼斯双年展展览现场,每个玻璃罐即为每位参展艺术家的展览空间

Hi艺术=Hi 史金淞=史
在行动中游击
Hi:这次“我的馆!”在威尼斯反响如何?
史:“我的馆!”这次还真算是蹭了肯尼亚的“光”,未展先火,原本只想暗渡陈仓点开个威双的一两个“穴道”为全世界尽可能多的各种人来参加双年展开个口子,并帮他们发放个几十万份乃至几百万份联合参展证书,为我们也为这个日趋平庸保守和沉闷腐败的艺术系统提供多一个新鲜的角度,不曾想,就连“开放性”这块双年展体制仅存的遮羞布,也在狭隘的政治道德干预下被匆忙扯下,连最起码的契约精神和独立人权都不顾了,“我的馆!”只好就地“起义”,从而成就了全新的独立双年展计划,如今正在线上线下顺利而且自由地同步进行中,接下来将会系统地介绍这些独立参展的艺术家和作品,由于参与者众多,我和小伙伴们正日夜兼程,希望能早日整理出来与公众见面,更多后续合作的可能性也都在商谈之中。经此一事,彻底帮我唤醒了内心深处的独立意志,与其拖泥带水的改良还不如独竖一帜的清爽!就从这里开始吧!
Hi:其实你之前一直在做的“淞艺博”也和“我的馆!”一样,都涉及到个体、集体,体制与反体制的关系。
史:是的,在行动中游击,使自己和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各种亢奋而生动的关系,并希望能与更多的人自由分亨。“淞艺博”是在拍双的基础上生长出来的一个更加个人的艺术项目,是“史金淞个人博览会”的简称,通过不断地和不同的个人、机构等的合作,逐步在行走中游击,尝试打开一个不一样的艺术生产系统,并探索艺术另外的动力和能源方向。“我的馆!”原本是淞艺博的一部分,全称是《淞艺博第八站:“我的馆!”》是一种专为独立的个人而设计的,每个人都能以第一人称参与的展出空间和展览模式,类似格子商店的逻辑,争取最大可能地与人分亨有限的空间和自由,这次是专门征对威双模式,相对主题馆和国家馆而做的每个人的“我的馆!”。

淞艺博第三站,由“华山”计划 之 家具、云居、散松集和悬丝偶计三个部分组成,其中有桌椅、沙发、餐具、吊灯、散松等一些列实用的家具。该项目和众多的艺术家一起共同以“方位”一词探究当代语境中造型语言的多元变化和连接文化历史资源的可能

搅动固化艺术生态
Hi:谈到“拍卖双年展”,那是2013年你以策展人的身份与上海泓盛拍卖公司合作的,拍卖和双年展,对应的是“商业”和“学术”这对矛盾体,那么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将它视为你的作品还是一个项目?这与你的整个创作脉络有何关系?
史:之所以发起并策划“拍卖双年展”,是因为我早已觉得这令人窒息的生态系统和固化的生产力关系,必须松松土了……拍卖、双年展,所谓商业不商业,学术不学术,既然都不纯粹且已是共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坦荡荡,让艺术直接商业,把商业做成艺术本身,Why not?!
这就是当时的想法和出发点,这都属于一个独立的个人一个独立的艺术家面对生活现实的直接反应,也是我以为当代艺术应有的实验精神。
Hi:今年是否会继续“拍卖双年展”?
史:拍双作为一个独立的艺术项目其主旨在于搅动固化艺术生态,瓦解现有的权力系统,因而它并非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双年展,只是取了这个名字而已,以后还有没有,得看情况……

由史金淞担任策展人的首届“拍卖双年展”开幕现场,参与行为作品《卖笑》的“圈外人”,每当一件作品落槌成交,他们就会一起发出一声大笑。(摄影:侯在林)

以“项目”或“计划”取代“作品”对我工作的称谓
Hi:你早期的作品都有明确的物质材料载体,比如金属、木头等,大概从2008年的《桃花散》开始出现这种戏剧形式的等泛媒介艺术实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转变?
史:其实更早以前,一大约是2005年前后我们中间很多人都开始意识到,就目前的生态系统已经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艺术生产力了,所谓的作品无非100分或120分的作业,也就剩下一些点子啦。当时我有个因条件所限而搁置的“爱特克龙超市计划”,就是讨论这个问题。另外,早在2003年开始的“哈克龙”系统也是属于这种性质的工作,同样也是为条件所困未能完全实现,后来一方面是因为时机慢慢成熟,另一方面也因为自我的各种调整,才有大家看到的一些变化。
Hi:你的创作线索大概是怎样的?
史:我的工作基本上是以一个独立个人的直接反应为出发点的,大多是由日常琐事和切身感受所引发,比如刚当父亲时对“甜蜜”和“生活”词性的物性追问,对“桌子下面”价值属性的空间实验,当然也包括后来的“婴儿用品”和关于教育讨论的“蓝图”系列,进而引发“设计”与“被设计”的观念设计与制造的实践,这个系统的作品包括“名兵利刃”、“刑具”、“自残器”、“树车”等,前面提到的“哈克龙”系统也是在这一时期开始的。
再后来不断地面临工作室搬家或被拆迁等问题,遂有了“松”“园”等以探索个人独立存在的可能方式,并开始系统研究昆曲、走访园林,在故国残卷里翻淘个人独立精神自足的基因碎片,以图拼合自我精神救赎的路线图和由此而生成的物质生活结构及样式。
开始以分享为主要传达方法,并以“项目”或“计划”取代“作品”对我工作的称谓。这个阶段还有另一部分针对“泛观念”的纯物质纯感觉的实验,以直验的方式和人分享,以唤醒知觉自觉系统为线索,先后做了“灰度3.72”、“琰”、“华山计划一、二、三”、“卸甲山”、“过去”等项目。从“桃花散一、二、三幕”到“不可预知的戏剧现场:楔子、一、二、三幕”、“武汉灰”逐步过渡到现实生活的戏剧性实验。之前还在七九八卓越空间偷打了一口叫“九月”的井,大块玉做的井台,后来用泥又做了一次,井口都被收藏了,井还在那儿,井水从未被用过。
现在回想起来这大概就是今天艺术和艺术品的关系吧,作为个人对改变现行艺术体制终究无能为力,那么搅和搅和使之稍微生动些总是可以吧,刚好这时二楼出版机构和崔灿灿他们张罗着要搞“联合双年展”,于是我做起了“拍卖双年展”,直接介入现实的艺术生态,开始更加明确拒绝象征和隐喻的工作方式。

2008年在史金淞的工作室呈现的《戏剧.桃花散》,艺术家对这件作品的阐释是:一个请大伙来聚聚的理由和方式,以及之所以成为理由和方式的理由……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好像在大雾里开车
Hi:你如何定义这类作品?有没有合适的词概括?
史:很多事情是发生后才被归纳的,叫什么名字可能并不重要,我自觉一直在干着雕塑的事,这次机缘巧合,居然在精神偶像廉姆布鲁克的个人美术馆参加展览,这儿也是博依斯生前最后一个展览也算他第一遗作展的地方,在这里我有些意识到某种宿命的质感,相对前辈们的使命感和更多的终极关怀,以及哥特式的人性神性……
我可能更多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个人,没有能力和心气儿去把社会做成雕塑,但或许我可以最大限度地把自己磨成一把刀子,微微地雕雕这个社会,精确制导点对点的微雕塑方式,将是这个时代让我不同于前辈的地方……
Hi:实施这类作品的难度在哪?
史:我做设计师的朋友问我如何判断做艺术的状态和感觉,我说可能就是没谱、沒把握吧,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好像在大雾里开车……迷茫会是我们的常态。
Hi:要面临哪些不同于创作传统媒介作品的问题?
史:那种每一寸身体和心灵都有着落的感觉,唯一的问题就是,与人分享时“相素损失”太大。
Hi:有团队帮你实施这类作品吗?你怎么去管理?
史:有,人数不多,大部分是朋友型志愿者,现在更倾向于直接与成型的生产厂家合作,并把这个过程纳入整个项目的一部分来考虑,甚至直接呈现……我质疑任何权力的正当性,因此,管理也就无从谈起了。这是个悖论,至今令人头疼的事儿,仍在思考中。

史金淞用社会景观中的日常材料再建的《又园》

没有形而上的艺术问题,只有面对问题的艺术
Hi:以艺术家的身份在做这些项目,这跟你从创作其它的作品中获得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史:就跟刷微信似的,你很独立但不孤单。这种经验以前没有。
Hi:做这些作品的兴奋点在哪?它是否存在局限或困境?
史:兴奋点就是时时刻刻都在面临局限和困境,使得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可能是艺术。这里没有什么形而上的艺术问题,只有面对问题的艺术,就像一把刀子不管切入肉里骨里还是斫木开石,都会留下特有的造型,有时那被称为“疤痕”。
Hi:你如何看这类作品在未来的可能性?
史:对我来讲或者对于这类工作者来说,重要的是直接行动。我短暂的拳台生涯告诉我,在搏击中思考无异于自杀,最多也就是在聚光灯下有教养的倒下,并保持着某个思想者的青铜倒影……
Hi:越来越多变的媒介形式的出现,对你的挑战在哪?
史:媒介越多越丰富越好,我们也是媒介本身,所谓“不二”,至于形式只是一块“疤”,刻骨铭心的欢心痛快才是真正存在的证据。
Hi:是否有考虑过如何被收藏的问题?
史:有个朋友刚刚花几千块钱买了几张毕业生的版画,就立马以收藏家自居、以导师的口气、以领袖的姿态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了,到处告诉艺术家应该如何做又好看又有意思的作品了……对权力的仰望和迷恋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类的共同软肋,如果要想真正成为独立的艺术家,传统的收藏系统至少不应是我们生存方式的首选,更不该是唯一的选择,我对新能源的兴趣也源自于此,一个独立个体不甘于现状的切身诉求。免得他“楚王好细腰”我们“宫中多饿死”。所幸,历史从未象今天这样给我们的独立存在,提供了如此多的可能。土壤变了庄稼自然不同,能源系统的改变很难不引发包括价值观在内的连环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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