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凡个展“标点-第一回”5月9日香格纳上海
发起人:展览预告  回复数:0   浏览数:1785   最后更新:2015/05/09 10:27:01 by 展览预告
[楼主] artforum精选 2015-05-02 15:54:47

来源:artforum

世界并不是平的而奥奎·恩维佐(Okwui Enwezor)或许比其他任何一位当代策展人都更多地向我们展示了世界是多么易变动荡和繁杂目前恩维佐正在为59日开幕的第五十六届威尼斯双年展做准备——他表示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策划此类展览——他同artforum的编辑郭怡安(Michelle Kuo)讨论了他对此次展览的构想以展览同历史记忆资本和文化的未来之间的关系

郭怡安以下简称郭):这次展览的主题全世界的未来”(All the World’s Futures)很容易显得乌托邦但你此前也表示过其实这是在回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历史时刻的未知和无常

奥奎·恩维佐以下简称OE):我之所以会用这个主题是因为我在想象双年展在如此充满不确定的时刻可以扮演怎样的角色我记忆中从来没有过比此刻更加不稳定更加被不祥之感笼罩的时代

是的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乌尔里希·贝克(Ulrich Beck)所称的风险社会”:当现代主义一些预期外的副作用——科技的生态的——超出了用以限制它们的系统制造出一系列全新的危机和不安

OE艺术也许可以让我们思索这些问题甚至超出其外来进行思考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样一种境地我们不再拥有一种统一的叙事一种统一的对未来的设想对于怎样才算是好的生活的单一看法尽管我们也继承了一些用以思考这个世界的统一的文化社会和政治方式但这种单一叙事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为继这也是为什么小布什以及新保守主义的所谓开明专制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并没有生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周围各种动乱不断——无论是政治的思想的哲学的还是经济的现在需要去寻找其他的解决方案

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不同的参照框架可能是什么通往不同的新的的未来的各种道路以及它们各自的可能方向比方说如果在尼日利亚事情并不是如我们所想如果我们不是变得和伦敦一样没有被同样两家大公司控制的布满同样奢侈品牌的街道如果北京没有变得和华盛顿一样是否有可能存在多种看待社会处境的方式而且这些方式未必与占据主流的西方式思维一致

我认为我们的不确定感部分与我们正在进入的后西方主义时刻——我如此称呼它——相关后西方主义与非西方世界对于西方中心思维的怀疑相关所以为了思考未来和向前看我们需要不同的眼光而不能仅仅是一种如此思考世界的所有未来需要一些健康的谦逊态度

但是整个展览还是会有一个主叙事那就是资本论的叙事你把马克思的著作变成了由艾萨克·朱利安(Isaac Julien)导演的一件表演作品——演员们将在七个月的时间里在贾尔迪尼大声朗诵三卷资本论》。这个叙事是如何协助建构整个展览的

OE:《资本论其实不能算是一部完整的著作但它占据了马克思晚年的所有精力他甚至没能将其完成这部关于价值理论阶级关系货币作为统一价值单位资本的积累和流通对劳动力的剥削以及随着人口增长出现的工资下降——这些问题到他去世还在继续进行而且实际上并没有最终完成对这些问题的激进处理方式使得马克思对左派而言极富吸引力而让右派恨之入骨我有意选择了资本论是因为它能将我们引向辩论对于马克思而言没有中间地带这个文本至今仍是一块试金石它有着极大的当代相关性它的核心论题仍然与我们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息息相关过去几年时间里很多思想家重新回到这个文本无论是托马斯·匹克迪(Thomas Piketty)对于不平等的讨论还是伊曼纽尔·赛斯(Emmanuel Saez)等其他经济学家的论述或者其他所有关于金融系统劳动力与资本关系的辩论

如果我们思考当下的不稳定和不安尤其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同时拒绝变成占领华尔街式的策展人那么我们必须问去抓住当下问题我们需要怎样的工具阅读和朗诵资本论》,是方法之一

围绕现场朗读资本论发展出的项目来自和艾萨克·朱利安的讨论从中可以看出这本书的影响范围——这个文本是如何干预这次展览的——从杰森·莫兰(Jason Maron)重新编排的奴隶劳动歌曲到杰里米·戴勒(Jeremy Deller)的工厂之歌再到查尔斯·盖恩斯(Charles Gaines)声音文本》(Sound Texts, 2015)等等我们还将展出沃克·埃文斯(Walker Evans)让我们现在就赞美名人》(Let Us Now Praise Famous Men, 1941)。所以现场会有很多不同的线索

当然,《资本论中的一些核心元素现在看来已经不乏问题比如现在还有所谓的无产阶级吗事实是情况已经极大地转变了随着工业和工厂生产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在那里工人只拥有有限的权利甚至完全被剥夺了权利——而发达经济则已经发展成为服务型生产劳动力本身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这些表演中有一些像是莫兰的作品实际上反映了非物质劳动力和文化劳动力与工业劳动力本身之间关系的状态

OE是的这些艺术家在处理马克思勾勒出的概念——工作日的结构时间单位作为劳动力的考量标准等等但他们同时也在反思艺术生产本身这种阅读会伴随着歌曲电影和诗歌奥拉夫·尼古拉(Olaf Nicolai)新的表演作品基于路易吉·诺诺(Luigi Nono)的作曲作品人海中的面孔别消费马克思》(A Face, and of the Sea/Don’t Consume Marx, 1968)。诺诺出生于威尼斯是卡尔海因兹·斯托克豪森(Karlheinz Stockhausen)的同代人他本人就很抵制威尼斯双年展他是一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曾经创作过歌剧比如1964年的光辉的工厂》(The Illuminated Factory)。他的歌剧处女作不宽容》(Intolleranza)是关于意大利的种族主义和歧视问题——那还是在1960年代

与此同时我们还会展出格伦·利根(Glenn Ligon)2015年的作品出现 #12》(Come Out #12)、《出现 #13》(Come Out #13)、《出现 #14》(Come Out #14)、《出现 #15》(Come Out #15)小乐队》(A Small Band)——包括一组丝网绘画和一件霓虹灯管雕塑回应了史蒂夫·莱克(Steve Reich)1966年的作曲作品出现》(Come Out)。莱克曾经参与过为支持哈莱姆六人”(1964纽约哈莱姆区的六位黑人青年被诬告谋杀了一名白人店主重新审判而筹办的慈善音乐会他在作品中使用了一段丹尼尔·哈姆几位年轻被告之一的证词录音采样格伦的作品显然来自对于年轻黑人男性而言非常艰难的时刻从弗格森到斯泰登岛今天几乎每个州都是如此状况所以你可以看出他和诺诺等人之间的相互关联这些层次不仅打开了我们对于资本的历史性理解也包括对于社会关系的理解带来了诗性的美学的也是政治性的新工具

这些都将发生在你的竞技场”(Arena),“竞技场的结构让人联想到集会演讲场地政治话语的公共空间这对于萨阿丹阿菲夫(Saâdane Afif )贝鲁特哈姆拉街角的演讲者》(The Speaker’s Corner of Hamra Street, Beirut, 2011)和阿洛拉&卡尔萨迪利亚的(Allora & Calzadilla)事物之中》(In the Midst of Things)来说就更是真的如此——这件作品里合唱团排演了海顿的清唱剧创世纪》(The Creation, 1796–98)。

OE是的我之所以使用竞技场这个称呼是因为我希望这是一个探讨我们共同工作的场所这其中绝大部分作品都是专门为此次双年展创作这并不是对过往双年展的批评但我确实不想过分深入某些历史即便有马克思的在场对于我而言马克思完全是当代的双年展的情况未必要与博物馆一致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想展出很多全新的作品与艺术家保持直接的合作。“竞技场会是整个双年展的神经中枢

但这和你2008年策划的光州双年展不同在那次双年展中你实际上是引进和重现了此前全球所有展览现在看起来你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集中在时间性和现场感的不同形式表演的不同形式这对于双年展来说是很难实现的

OE这十分令人激动但同时也十分吓人很有可能展览最后变得非常混乱但在现实中我并不感到害怕就像是全民公敌”(Public Enemy,美国嘻哈乐队唱的,“制造噪音”。我希望这次双年展能有一个活跃的现场
我不希望展览现场的时间是静止的所有作品都摆好了等着观众来看而是能够呈现此刻的经验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和肌理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些作品在你眼前发生——而不只是一些完成品我也想知道是否有可能将一些前视觉时刻注入展览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展示一些跟声音语言和演讲有关的作品还有文字——文字被言说歌唱朗诵书写投影雕塑图示和绘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上一届威尼斯双年展百科宫殿”(“The
Encyclopedic Palace, 2013)更多是关于内在关于沉思的主观想象的主体但这次的双年展几乎无法脱离主体的外在”、主体之间以及主体和世界的关系来讨论

OE这个说法很恰当我并不想在两者之间做出直接的区分但我觉得观众在情感视觉和身体上的体验都会有所不同——这并不是说这个展览完全是关于外在世界不过当然如果观众希望能抓住我称之为事物的状态的氛围他们确实要更深入地参与这个世界一些

很明显你引入了大量新的主体位置似乎对你来说文化多样性对于此次双年展至关重要使一些在艺术界尚且没有声音的主体位置变得可见

OE我很高兴你提到了这一点我无意让这次双年展充满文化多样性但我确实很有兴趣回顾双年展的历史并且发现其中存在的一些盲点当然这些盲点并不能在一次展览中得到纠正

但我觉得有不同的层次把各种不同的东西带入对话可以制造出一种复杂性。Raqs Media Collective的大型装置将在贾尔迪尼展出他们处理的问题非常非常有力度但却鲜为人知他们想要重新思考位于新德里郊区的加冕公园(Coronation Park)的空间问题这个项目包括两个部分基于英属印度时期的一些人像雕塑——其中包括乔治五世——原本这些雕塑分散在新德里的各个地方。1947年印度独立之后它们被尼赫鲁新政府集中到了现在的位置,1911年的时候被乔治五世就是在这个公园里宣称自己是印度的统治者这件作品还使用了乔治·奥威尔的小说射象》(Shooting an Elephant)中的文本片段——这部小说讲述了皇室的傲慢和荒唐这件作品正好凸显了本次展览的核心我认为它将在贾尔迪尼大放异彩

如果观察艺术界我觉得我们在表述文化多样性时还是过分小心翼翼了而当我们表述时又极少真的参与其中这让我认为这种对话和位置转变是十分必要的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参照一下美国的美术馆美术馆收藏和美术馆管理层中有色人种的缺乏还是十分惊人的我的意思是在纽约的一家一流美术馆里举办一场流行歌手的蹩脚展览是有可能的但我们却没有勇气去做一个非白人艺术家的个人回顾展我觉得这是很有问题的

的确如此威尼斯双年展——虽然它在某些方面来说是全球性展览的鼻祖——时常很奇怪地反映出全球政治的转向它的语境同你策划的其他双年展比如约翰内斯堡(“交易的航线——历史学和地理学”, 2013)和光州不同

OE约翰内斯堡和光州都自觉地出自一些特定政治语境的废墟南非的种族隔离光州则是韩国的独裁和反抗这些语境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对这些双年展有所反应它们似乎在回应一些非常具有历史紧迫感但同时又很当代的问题

威尼斯的情况恰恰相反它深植于一种古老的地缘政治贾尔迪尼几乎凝聚了由世界大战分割成的民族国家和它们的前殖民地之间以及整个欧洲的结构和其他联邦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

OE威尼斯双年展经历了一战二战意大利的法西斯主义以及19601970年代的工人主义和自治运动。(实际上马可·佛西那多[Marco Fusinato]的作品从蜂群到蜜蜂》[From the Horde to the Bee, 2015]就探索了这一遗产他将位于米兰的Archivio Primo Moroni文献库图书馆中所有关于自治运动劳动力和无政府主义运动的文献一一复印参观者可以在双年展上用10欧元购买一本复印本而这些钱将回馈给文献库尽管当时的威尼斯双年展并没有太多地反映这段历史但它在1970年代是十分有活力的所以对我来说现在这些都应该成为我们反思的主题一种自我批判。)

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我的思考同这样一种模型相联系并希望它起效。1974年的威尼斯双年展让我很感动整个展览献给了智利同智利人民站在一起反对奥古斯托·皮诺切特的专政你能想象在今天做这样的展览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想要把这些碎片和遗留物收集起来因其历史久远双年展本身就是一种遗迹。1907第一个国家馆——比利时国家馆建立彼时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仍然是刚果的统治者而刚果的面积比整个西欧都要大在比利时统治期间刚果的两千万人口被大量屠杀缩减至一半。1909英国国家馆建立成为又一片日不落的领地。1914俄罗斯国家馆建立那还是沙皇俄国的时代我将1974年视为这种负面遗迹的一剂解药这是惟一一次威尼斯双年展直接面对同时期发生的灾难并且采用了一种激进的批判态度

但将这些历史遗迹和残留物并置可能也存在一种风险变成一种非历史的研究

OE如果要讨论遗迹的问题必然要面临平面化的风险但这是值得一试的风险但展览中的艺术家如此不同他们的方向和叙事如此多元所以我没有和你一样的担心如果你把格伦·利根和法比奥·毛里(Fabio Mauri)的作品放在一起——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我们就进入了一个复杂的辩论关于有着不同历史背景的各大洲对于权力和社会可见度的问题隐形疆域”(Invisible Borders)——他们是一群居住在拉各斯的非洲摄影师写作者和艺术家合作者横贯非洲大陆到来自莫斯科的奥尔佳·切尼谢娃(Olga Chernysheva),再到来自突尼斯的尼德哈·沙迈赫(Nidhal Chamekh),每个艺术家的作品都在不同的历史遗迹的前提下展开观众可以自行体会理解我不认为会平面化这和漫步切尔西或者艺术博览会不同

在我看来这种展览应该是和公共辩论相关与观众可以参与其中的问题相关我此刻的座右铭是参与和参与性(access and accessibility)。

这次你着重强调了个体艺术家这也和惯例上的双年展模式相悖这是一种带着全球性眼光关注本地的方式以此抵抗业余和主观选择的危险

OE的确我可以给你一个例子毛里是一个生活工作在罗马的艺术家我以前就看过他的作品当我决定邀请他参加双年展的时候我发现他越来越值得研究他的民族政治和哲学立场变得越来越有力和清晰

这对我来说既非常有意思又很出乎意料在我正在为展览编辑的文集中会有一系列他的作品在主题馆的两个空间内会有三件他的装置作品另外在军械库还会有一件他的装置其中重要的作品邪恶数字》(Evil Numbers, 1978)法比奥·毛里和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在什么是法西斯主义排演现场,》(Fabio Mauri and Pier Paolo Pasolini at the Rehearsals of “What Is Fascism,” 1971, 2005)佛西那多的项目一样1970年代的意大利政治有关但是来自一个同时代的视角

将这些现场文献研究和组合在一起的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大卫·阿贾耶(David Adjaye)为展览建筑设计的结构

OE大卫为主题馆的竞技场做的设计十分出色——移除了隔断中央区域和的墙面把原本经常用来展示作品的两个空间打开了而且他还帮我在军械库重新设计了让观众体验各个空间的路径

人在其中会时不时迷路重点是观众可以在这些空间中找到自己的路径他们会产生自己的叙事和故事

56届威尼斯双年展全世界的未来将于59-1122日展出

— 文/ 奥奎·恩维佐 | Okwui Enwezor,郭怡安 | Michelle Kuo, 译/ 郭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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