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IS破坏的是真迹吗?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0   浏览数:1284   最后更新:2015/03/01 21:41:02 by 艺术眼artspy
[楼主] 理论车间 2015-03-01 21:41:02

来源:新浪微博

不再将电影当真,就拍出了真电影

2015年2月28日 17:15   ——陆老师谈阿巴斯的《特写》/ 理论车间对门


对白太奇异,真的在那里讲得刹不住车了。

“没有钱的导演,是不存在的”,主人公说。你们认为我不是导演,在骗钱,是因为我没钱!

装作电影导演,对艺术有兴趣,就认为是艺术家,就被认为是欺诈...

导演怎么会没钱的呢!因为没钱,想拍,被捕,审判,就有了电影,才会有电影,才能是好电影。没钱,才能有好电影,因为,我们的业余爱好者的生活,就是电影。是钱,使电影不好的。只有电影院里的电影才是坏电影。为电影院拍的电影,只能是坏电影。

没钱,就只好扯故事了!或者说,有了钱,故事就无聊啦。朗西埃:DCosta的镜头下,民工成是荷马史诗里的人物,都生猛起来,个个都是阿凡达了。

导演仿佛是令人绝望地想要从我们眼前的这种看似档案和纪录的玩意里弄出一点叙述来。他等于是像我们捕捉空气一样,要录下真正的历史给我们看,可是,他的编造是一点不漏地全暴露在我们面前。导演这是想干吗呢?

阿巴斯这部电影是将对电影的审判搞成了拍这部电影的过程。你能想象一边离婚一边深情回顾两人从初恋到水火不容的过程吗?

所以,这个叫做“近景特写”的电影,是导演帮观众将电影的开裆裤撕掉了。我看完这个电影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查齐泽克有没有说过这个电影。Mmmmmh,他好像不在意...

斯蒂格勒老师对这部电影的兴趣,可能在它对观众的关注的考验上!这个导演一会儿给你档案,一会儿就八卦,一会儿来法律,法庭上就架起了机器,还对被告说,判你就是拍你,有两架机器在拍,如果你不服判决,一定记得跟靠近你的那架说哦!

观众像法官,收到的材料太云里雾里了,怎么个定夺法?观众被迫积极地去发明一种看这一堆东西的方法。有的观众就会抱怨,我是来吃饭的,你给我鱼是怎么杀的,厨师手指头伸到我等会儿要吃的菜里,香烟灰还一个劲往锅里掉,你你你想要我不付钱吗?阿巴斯好像在捣乱观众的看的习惯。

斯蒂格勒可能会说为,这种乱七八糟的混成,对观众的看,是一种恢复和保养。就像将动物园里的笼子里的老虎放生?我们看了阿巴斯后就重又能看得生猛?

阿巴斯比德波尔和戈达尔走了更远一步:没东西可拍了,除掉导演和观众,让业余者来做大。

主人公Sabzian像我们大家爱做的那样自称将要去拍电影。不是小资电影,也不是小四的那种迷迷小的时代,而是一种又甜又苦的电影:电影给我欢乐,但也使我受苦;这话是由那个姐姐与父亲乱伦后生的Depardieu在《最后一班地铁》里著名地说出。

我们其实都是像Sabzian那样的骗子,号称要做什么,结果总没有结果,或发现其实不用去拍了,现实比我原来准备的脚本还生猛,计划跟不上时代,不,不,计划跟不上芮成钢了,后者真的像滑冰,滴溜溜地往牢里钻,我们再是拦,也拉不住他,真是比《小时代》精彩不知道多少倍,郭敬明毕竟脑比重也跟不上啊!

阿巴斯仿佛在说:反正你们的生活是够狗屁的,还不如将它做成电影或艺术算啦。我窝居?是的,不过,这同时也是我的电影里的重要布景。我们是靠这样将自己讲出自己的故事里的,否则我们就是在继续坐牢。

电影开头我们就遭遇这句很让我们难办的台词:不要真正地撒谎,或,真正地去撒谎。观众会觉得这好难办。真正地说谎,就不是说谎了?电影是在帮我们说谎?我们说得不大像,电影使我们的谎圆满。我们本来是会说谎得很掉价的,幸亏电影来帮我们,说呀说,我们的谎言也像那么一回事了,不那么业余了?

中间,很奇怪地,Sabzian向观众说,他是因为电影和艺术,才落到这个地步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会在审判时告诉大家的!这是一个惊天的揭露:艺术家们都是这样的!他们说正在为他们的艺术受苦!而业余爱好者如Sabzian则很简单,就直接将自己认同为其中的一个人物就行。业余者,是愿意将自己当其中人物之一的人。而艺术家,是老油条,是那个以为能看着自己去做爱的幻想者精神病人;业余爱好者,是不愿意从洞穴走出、要张到银幕背后将一切再弄弄好的人,而专业导演和哲学家是那些自以为已走出洞穴的人。这是来自阿巴斯的批判。

恐怖的在后面,导演竟然开始证明:现实只有通过电影虚构这样的编造,才能真!没有虚构,就没有现实。这个,在我以前讨论边沁的《小说理论》时已说过:小说使现实完整;小说,是在给现实立法。法庭上,控方和辩方律师,在边沁看来,都在提供虚构,使得陪审团能将双方的证据“串”起来!虚构是像烤肉串那样的东西,而现实,只是还浸在barbecue source里的花肉!

你不要以为只有主人公擅长虚构,电影到后来是乱套了,里面的人物都开始虚构,像我们的初四迎财神式地大家都在放鞭炮了!阿巴斯好像在说,我的电影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自己的现实不满,不满,不是不同政见,而是大家都认为自己的欲望像闹钟的发条一样,没走完,需要等大家都欲望到底,现实才真。

米饭夹生,是大多数米粒都有点生,要是说,每一粒米都有意见,说你怎么知道我已熟了?我对自己熟不熟,是有自己的标准的,谁要你来给我拔电源?这就是阿巴斯电影里的情况,是拉伯雷小说里的情况,那些匪丁甲,原来也有宏图要施展的啊!

电影也给了我们这样的震撼:专业导演的电影,有点捉襟见肘,而其中的人物,人人手里都有一部电影,都是他们的生活这一部伟大电影的作者。故事得靠业余爱好者来真正完成。

斯蒂格勒可能想让我们思考:电影是有助于我们的长记忆(anamnesis,柏拉图说的那种能使我们的灵魂插上翅膀的记忆)的吗?电影是可以成为我们与远古文化池之间的交往循环的脚手架的吗?

在《技术与时间-3》中,斯蒂格勒发展了德里达关于书写的理论到了电影研究中:德里达认为,我们会写作,是因为,语言总已是一种书写。我们写作,就像是将另一个活的面团的酵种先挪到眼前的这一团里。那么阿巴斯好像就在干这个:他在做给我们看:哪里还需要拍电影,现实里就已有电影,将那个电影往眼前这个电影里挪,就是拍电影了。仿佛是说:我写,我是写人家的写,你也要写哦,你必须写着来看懂我的写哦!

做空,架空了电影。是解构!是对姜文张艺谋式的狗屁电影的彻底拉黑。阿巴斯扇了中国第五六代电影导演一记重重的耳光!不再将电影当真,就拍出了真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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