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词业

文化是否应以“文化产业”、“文化经济”为核心？独立艺术家、艺术小组和艺术空间如何生存？独立艺术空间与画廊、美术馆的区别何在？对于文化、艺术的创新和发展起到哪些作用？——这是由歌德学院（中国）发起和主办，由艺术家、策展人艾墨思(Thomas Eller)策划的“孵化器”项目提出的问题。

柏林全城散布着一百多家非赢利性空间，很多空间昙花一现，快速建立又快速地消失。但有一点至关重要：他们成了柏林艺术的试验场。该项目介绍和展示柏林与北京几家最有代表性的非盈利独立艺术空间，并让他们互相结识。2014年12月，5位柏林空间的负责人来到北京，拜访798和草场地艺术区以及非盈利艺术空间。通过与北京的空间结成对子，他们互相交流经验，共同策划并发展可能的合作项目。

在项目框架中，2014年11月18日至30日，柏林独立空间的作品在今日美术馆“今日艺术橱窗”进行了展示。12月6日，柏林和北京的艺术空间在北京黑芝麻胡同的激发研究所进行了一场公共对话。参与发言的还包括Iː空间（I: project spaceiprojects）、激发研究所（ Institute for Provocation）（在北京、由德国策展人发起的机构）和录像局、箭厂空间（来自北京）的代表，以下为艾墨思和柏林5家空间负责人的发言概要。

对话现场

艾墨思：想法由来是早些时候曾把北京的23位艺术家带到柏林， 歌德学院（中国）院长安德斯提议希望做双向的交流，把柏林的艺术现状也带到北京，使得北京的观众也能了解柏林。在柏林有大约150多家非盈利空间，此次选了5家来到北京 。非盈利空间是柏林的艺术富有原创性、保持活力的秘密所在。尽管大的商业性画廊、博物馆也很繁盛，而非盈利空间给年轻、刚起步的艺术家机会展示他们的作品和潜力。把不同欧洲国家的艺术家带到柏林，今年也逐渐把起步阶段的、草根的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带到柏林。他们甚至可以在柏林生活下来，把亚洲艺术的活力展现给柏林、展现给欧洲。选择的五家非盈利空间代表了五种不同的形式。

孵化器有很多定义，一种是为早产儿、新生儿做准备的，他们在孵化器中长大；一种是在科学领域，在孵化器中做实验。对于创意产业来说，需要知识产权获得收益。我们想要帮助具有原生性想法的艺术思考进行发展，实现可持续的发展。我们想测试下什么类型的艺术可以在市场上获利的。柏林有很大的艺术市场，有些艺术家的作品通过市场进行买卖获利，而一些年轻的艺术家想通过另外的途径实现艺术理想，商业画廊却很少支持。

格林博物馆（GRIMM MUSEUM）

由艺术家们自主运行、管理的空间。金融危机时大家都需要钱，我们把作品放在德国议会前的大广场上。艺术家可以和政治互动，可以成为公共空间的一份子，甚至可以成为公共机构之一。这不合法，后来被警察驱散了。

我们有三类艺术项目：表演、声音和视觉。有的项目是艺术家自发组织的，他们可以成为社会机构的一员。艺术家可以扩大自己的社交网络，邀请别的艺术家来博物馆做展览，而不是只是寄希望于争取自己的展览机会。

表演项目：我们把它做成延伸系列，注重表演之后的沟通及表演与现实互动。同一主题会同时展出不同策展人的展览，由观众决定哪个展览更好。我们曾经找过年仅10岁的策展人策划大型展览（策展人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已经有10岁的小孩发出挑战了）。

汽车中心（AUTOCENTER）

www.autocenterart.de

成立于2001年，在过去的14年中大约邀请了800位艺术家做了170场展览。2001年我和合伙人在柏林旧城区的跳舞俱乐部相识，决定一起做艺术空间。我们有个非正式的开幕式，实际更像一个party，大家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第一个空间持续了7年，每个周末——周五、周六和周日三天有展览。展览是我们的，但汽车不是我们的。之前也有人来寻求做车的展览，我们会告诉他们，“汽车中心不是卖车的。”7年之后，我搬到了一个超市的楼上，从其他展览空间搬来了些用过的活动墙搭建、改造成不同的空间，共有600平米大小，我们在这里存在了5年。我和合伙人为这里的一切买单，没有赞助。有时在这里展出的艺术家需要自掏腰包承担运输等开销，艺术家有时捐赠作品、参加拍卖来支持汽车中心的运营。汽车中心的第三个空间是去年在柏林米特区的市中心，由旧图书馆改造而来的，邀请了180位艺术家参加开幕，有3000多位观众慕名而来。我们也有暑期学校，有100多个学生，学习时间为4周，暑期学校会持续做下去。

“城区”柏林艺术空间（DISTRICT Berlin）

http://www.modem.ws/district-berlin/

位于柏林市区，所关注的是艺术和城市化、社会之间的互动，以表演为核心，不尊崇社会范式，而是拿它开玩笑，引申出别的意思。想法是受1980年代纽约的流行舞蹈启发，一是发掘人们的潜质；二是把不可能、甚至是自相矛盾的事物放置在一起。通过艺术去建构新的语言和与众不同的沟通交流方式。大体和798艺术区有些类似，当然面积没有798大，是在2008年的时候由旧工厂改造而来的。有艺术家和股东自主运营的，也有策展人、项目经理参与的传播推广和教育项目等。支持对象主要有艺术与建筑，建筑师、城市设计师，女性艺术家。“没有中心的学校”项目主要支持新的艺术家社区的成长。

环球动力（MOMENTUM worldwide）

http://www.momentumww.com/

坐落在库姆斯特区，这个空间位于一个建于1840年的建筑内，我们把它改造成现代化的艺术中心，有展出、表演、教育和常驻艺术家，每次活动都会召集策展人、艺术家和批评家共聚一堂进行座谈，会对社会进行公示。目前有三位中国艺术家正在进行一个月的驻留。

我们在悉尼曾有过展出，悉尼离很多艺术之地都比较远，艺术市场并不发达，在艺术上需要新的东西。而画廊租金相对比较高，当地艺术家、特别是实验艺术家没有机会展出他们的作品，这也是选择在悉尼做环球动力艺术节的原因，但我们也面临着高昂的运输费。澳大利亚文化部部长亲自为我们的活动剪彩，活动很成功，但活动结束后我们几乎破产了。其实世界各国的年轻艺术家都需要支持、能有空间开始他们的展览，这是我们在柏林开设这样一个空间的缘由，刚开始时像是一个陈列展览的小型博物馆。短短时间就开始有艺术家为我们捐献作品，正是他们的信任和支持，使得环球动力能够在柏林生根发芽。参与的艺术家也贡献了大量时间、精力，而且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报酬的。由于空间有限，做展览活动的同时，环球动力还对大量的艺术资料整理、归档，通过群发邮件或媒体合作伙伴，把这些资料放在网上与大家互动分享。大多时候只有一个人负责运营，忙的时候会有三个雇员。

环球动力致力于展出时效艺术。什么是时效艺术，人们一直持有不同的答案。其实更多时候是给艺术家提供空间做实验，实现他们想做的事情，将艺术家的极限进一步的拓展，使得艺术家能够在商业艺术市场之外进行创作。在过去的两年里，就纸这个主题邀请有不同的艺术家表演，下一场会在上一场的基础上再利用、再创作。

2015年1月环球动力将迎来四周年，四年来共做了45场展览，多达200名艺术家参与了展览、艺术项目。所做的一切不为经济，只为快乐。下一步我想聘用更多的雇员，来运营我们的空间，我可以走向全世界。下一步计划，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将艺术家的作品进行归档、放置在互联网上与观众共享。目前我们的资料库里有29位艺术家的作品，也会在他们作品上加水印等方法来保护艺术家的版权。

ZK/U 艺术与都市学研究中心（ZK/U Center for Art and Urbanistics）

http://www.zku-berlin.org/residency/

作为艺术家的联合体，我们成立于2006年。现在的空间原本是柏林铁路上的一站，被新设计的城市公园环绕。在我们使用这里之前，它已经被废弃了，1905年时是个仓库，在寒冷的冬夜，那时常有德国的穷人集聚在这样的提供暖气的车站取暖。

空间主要有两个部分，左侧是公共展示空间，右侧两层小楼被分割成十几个单独的艺术家工作室，创作内容涉及城市、艺术等相关主题的艺术家都可以申请来这里驻留，驻留长度从两个月到一年不等。每个艺术家工作室在设计时尽可能降低预算，使用的材料也是可以循环利用的，以保持机构的运营。

柏林墙被推倒之后这成了个空旷的空间，一开始的时候是建立雕塑公园用。第一个展览做了一个很大的雕塑狗，很受当地养狗的居民认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可以住在我们的小酒店里。在柏林烧毁汽车很流行，有时是由于政治原因，有时就是好玩。把烧毁的汽车召集在一起，邀请歌剧演员演唱当地居民谱写的政治性的曲子。试图改善一个地区的环境，通过艺术对现有经济、商业模式进行反抗。

来到这个地方之前，曾搬过三次家，一直试图在城市找到便宜的、可以长期为艺术家提供创作的空间。经过长达四年的交涉，2012年我们与市政府签下了合约，在未来40年我们都拥有这家废弃的火车站的使用权，合同要求我们花100万欧元改造这个区域以便它更适合人们生存，我们从社会彩票基金获得了足够的资金，最终拥有了很大的车站空间。除了国际性的艺术项目，也会做和当地社区互动的项目，希望当地居民知道我们这家艺术中心正在做什么。比如在艺术中心外安置有野生动物喂食处等，把大垃圾箱改装成可居住空间等活动。

Iː空间 http://www.yi-projectspace.org/

激发研究所：http://iprovoke.wix.com/home

录像局：http://www.videobureau.org/

箭厂空间：http://www.arrowfactory.org.cn/

（整理编辑/郭逊博，文字未经过发言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