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绿盟
发起人:王德仁  回复数:15   浏览数:3595   最后更新:2014/12/24 02:41:56 by 王德仁
[楼主] 理论车间 2014-12-24 02:41:56

来源:新浪微博@理论车间对门


一爱,我们就成了人肉炸弹

      --为李银河的性-恋观加油


1-我自己曾有过这样的经验:对自己对别人毒舌过之后,大家就会对我说,你真是太有意思啦!那么,什么叫做太有意思啦!”?它指:你真敢没心没肺,是禽兽和怪兽,你这还能回到人那里去吗?但我们不想追究你!等候别人来发落吧。或者你就成为另类,异端一辈子吧!


李银河自曝后对大家的反应的反应却是:别看我过着这么奇怪的生活,那么地不正常,但这生活底下,有我那一颗火热的心,和熊熊燃烧的激情,还有那暖暖的人性!揭开我的一层层表皮,你们看下来,我仍是与你他她一样正常的人。其实,我身上有与你一样的人性!我好不容易一路赶来,付出了比你们更多的辛苦,才终于与你们一样,你们应该感动才对!应该给我发奖状!操!这种令人恶心的人本主义,这种将美食指南一样的人道主义,才是真正讨厌的!


其实,我身上有与你一样的人性!本来,是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这么说!这句话的意思本可以是:我身上装着与你身上一样的软件,它叫人性/人类/人中之人(humanity)。我身上虽然装配着与你一样的人性/人类,但我的心此时是一团野火,我的嘴在狼嗥,我的内心,是全人类的地狱。这才是一个被安装了人性/人类这一软件的人应该有的情怀:像一个得了重病的天使,正爬起身,要去作出它自己的拯救和爱护!为了爱,它成为,它冒险,它发明,它


我要是李银河,要是我也做性别研究,要是我也熟读福柯们,就会这样对粉丝们说:是的,我不光是同性恋,我还是中性恋,还是人工恋者和冰恋者和骨恋者,我有时甚至还是异性恋爱好者呢!是的,我既想操你,还想操你爹和你娘呢。我是一头无名的兽!你望进我的内心来,里面有你的深渊,你进来将再也出不去!我只有到皮肤的0.1毫米深处还是人,之下,全是非人。我有什么办法,但我接受我自己,我是蝙蝠侠,我是新天使,我是一个搞不清自己性别的基督!


2-我过着不正常的生活,但我有像你们那样的一颗温暖而善良的心,也与你们一样正常。呕!呕!让我们与一切版本的人道主义决裂!它们不光廉价,而且邪恶!这种恶和毒,只能来自人,来自各种和无论哪一种人道主义。让我们像对付盲肠一样,切除任何一种人道主义冲动!我们这才能坚强和平静!黑格尔《精》中说:只有知道下一次我们还将同样地被烫手,同样地嚎叫,我们这才算知道;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有了这种隐忍的气度,现代主体这才能达到的“自治”和“自决”。


我的意思是,哪怕是曝自己的料,掏心掏肺了,李银河老师也仍受着主导意识形态(一种像奶茶一样的半享乐半温情半开放的人道主义)的家暴,说不清真心话,还会她为家暴她的男人辩护。明明自己已经是一只人肉炸弹了,可以大无畏了,却还尽量想把自己包装成倪萍阿姨。已是同性恋,过着变性的生活了,还要尽一切努力,去为那群异性恋傻逼撑门面,这是何苦来着?


这种症状,拉怀勒称作人的“弥撒亚姿态症(les symptōmes de la posture messianique, 《基督小说》,202。人身上有弥撒亚性,潜伏着一粒就义-起义-复活的种子,但人自己自暴自弃,只想当一个正常的人。人此时的样子,都是伪装,明明是作为弥撒亚(天使)潜伏着,却把找一份工,买一套房,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当作自己的终身命运了。不好当真的!李银河老师和王小波老师结婚,那只是序幕,戏才开始,你不好就这样真老婆孩子热炕头演到底的!不能:做一切,都只是为了使自己看上去像一个正常生活着的人!那才是中了邪,成了资本主义人。


必须从很有意思(fantastic,变成太有意思,这才成为。拉怀勒建议我们都应该像那个叫做耶稣的傻逼一样,才有出息:明明只是耶稣(这是一个像阿三那样的小名而已),却自以为是基督,要把一切都看作是他的世界来救和爱了。这叫做:吃着苞子谷,操着村长的心,这才算出息。千万不能做着村长,却只抽中华!这才叫做:要看管好我们身上的弥撒亚性!千万不能像李银河老师那样,说:虽然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了,但我还是那个与你们的王小波老师睡的那个李银河,你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正常回归,或,我其实从来没有不正常过!我会继续替你们广大文青出演那个李银河的。唉哟!你有没有搞错,我们粉丝团其实是很希望你不但不正常,还不正常得经常超超车,玩玩漂移的呢,你不是熟读福柯的吗?


但我还是支持和敬佩李银河老师的!她今天让我看出了这样一种可能:在这个普遍装逼时代,我们至少可以抱着自己的性向,当人肉炸弹,去干出大事的!李老师的自曝,已将当代中国人的真诚指数,从全球179位,拉高到了全球110位!


没有一台戏,能像他们俩那样地原创!他们的关系,和爱,是发明的。在今天,我们常见到的,只是:白蛇不惜下凡献身,只为异性恋事业的壮大;青蛇当了小三,才觉得格外有理,仿佛要用被包养,来获得异性恋世界的平等。田沁鑫之类的用佛教来参悟异性恋中的爱,端着碗里的异性恋,望着盘里的同性恋和中性恋流口水,还未出格和出柜,就急着用佛教来为恋性恋世界擦屁股,这样子在阴道里掏活儿当鸟,只算个尿毛!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张艺谋,和用阴茎去扫烟囱来得诺贝尔奖的莫言,都只是实验室里的荷兰鼠那样的标准牺牲品,像飞蛾扑火般投向异性恋的火堆,可怜又可悲!


像体操比赛,李银河他们俩选的是一个难度系统较高的动作。他们做成了,应该得高分!


3-黑格尔说,女人在性高潮快要到来时,脸上就会很fantastic,很有意思起来,粉红了,迷离了,是她,但又不是她,是夹在两个她之间了,像许仙怀里的白蛇了,更让男人不舍,也让男人濒危了。She looks fantastic! 她脸上潮红了!这句话,是一次重要的本体论测量!她要变了!她马上要成为蝴蝶,成为仙子了还有哪一点比这更让男人动心的呢!男人马上将获得本体论上的解放了!


德勒兹说,为了克服那个俄狄浦斯三角,男人必须成为女人。那女人必须成为什么呢?成为同性恋,成为中性恋者,成为花,成为植物,成为沙漠,成为分子,成为黑洞...女人应该比男人成为得早一步、快一步!男人终于成为中性恋,女人也终于成为中性恋!李银河老师还需继续努力,前途仍漫漫!


但仍要当心!今天的主导意识形态,是要求我们大胆但规矩地去实验我们自己的性向,越纠结越好:与一个女人,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再加一条狗地….。你要变性和变别人的性,都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是你解放自己的机会,开放吧,实验吧,只要你不带危险地去爱,只要不给社会带来动乱,你怎么着,都可以,我们还可以给你经费。但你不能真的去爱。仿佛,真正从每一个人的最深处的性向出发的爱,是一种埃伯拉病毒,会给周围人带来危害似的。我们对自己执行着一种开明的享乐主义原则:爱得让自己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更对全球资本主义系统有贡献。


在中国是,一爱,我们就要买房,就会撞墙,就想找敌人,两步,就找到...这,对于统治者,是太危险!这是困境:我们要爱,但必须去买那买不起的房,仿佛,爱,使我们投了罗网!这种爱,叫“等值爱(Identarian love,身份之爱,用爱来得到身份,或从身份出发去爱)”,是一只毒钓!基督徒之爱,爱了,才将其当作自己人,是客服,是销售管理,是典狱长之爱,很残酷。


爱,须尽量危险,对我们自己危险,尤其也应该给这个既定秩序带去危险。不能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性向,现在,我爱上了一个变性者,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我们很幸福,不会对你们大多数人的秩序造成危害啦,让我们团结在以习大大为核心的新的XXX周围吧!这太反动啦!


哲学家巴迪欧说,每一时代的年青人的反对包办婚姻,真正动摇了统治秩序。对他们的爱的扑灭,才有了传统秩序的继续,从莎士比亚到五四时代的文学到今天的韩剧,都在玩这一方程,但没有一次玩到彻底,都是试一下,连忙收手,就像文学作品之外的一次次革命那样。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是像法国革命那样,使世界-历史波涛难平的,成为永远辐射后世的事件的。


4-对另性恋者,我们应该这样警告:不要抖得太早,你们最终仍有可能会像异性恋者那样没出息的!不要以为自己有个性别问题,身份就高了些!光秀秀自己的英勇斗争就够了。


在《伦理学》里,斯宾诺莎警告过我们:我们作社会和人文研究的人,容易一根筋到底,总扛着人们应该如何存在和成为这一根标尺,去规定一切。而实际上,我们只要目测人们此时是如何存在和成为的,就够。因为,每一个人,都独特如一个神,都是一个立法样板,都过着史诗般的生活,都在给自己和它的世界立法。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告诉任何另外一个人应该如何去生活,怎样才正常!


尼采惠特曼也都曾高呼:必须超越对邻居的爱;更高的爱,是对远得不能再远者的爱(惠特曼:love of the fathest)!内格里和哈特最近在《共同财富》里写道:爱陌生人,爱得尽可能远,爱另类(Love of strangerlove of alterity 183),这才能走向共产主义。这种爱,才是对我们的身份-身体-金钱之爱的抗生素。否则我们会枯萎在自已的爱里!


被今天的男女纷纷奉为圣旨的恋爱和婚姻软件,早已是好莱坞提供的产品!我们以为的那一浪漫之爱,早已腐烂、有毒。男女结合,是对人类共同事业的出卖。小家庭的甜蜜,是以排斥所有其他人,压制其他人,为前提。我们早忘了斯宾诺莎的教导:爱时,人最有力量,也最快乐;爱要求有共同事业,共同事业给了爱跑道,人开始成为神。


爱,斯宾诺莎认为,是一个本体事件。爱时,人与存在的一切决裂,创造出了新的存在。通过爱而新创出来的存在,是无法被私有化的。就仿佛,在那二室一厅里,你创造出了一块国家再也不能夺走、向所有人开放的五十平米的土地,为一切要分享一样。只有爱,坚强地去爱,我们才能自信地与国家斗争到底。这个破国家最后是为那些要把女儿女儿送到哈佛供洋人操的异性恋夫妻们搞的。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其实也并不很坏,就只是没出息,以为他们这样装逼地活着,会获得亿万人民的妒忌!还想要我们也跟着他们学!还把这称作中国梦!好自恋!好不要脸!


在今天,最大的恶,不是来自私和贪婪,而是来自为了所谓的男女间的浪漫之爱、家庭的甜蜜之爱而对人类共同性的出卖。同性恋者和变性恋者找到自己的爱之后,也仍应该投身更远大的事业。或者说,他们这样千辛万苦走到一起,如果只是为了参加派对时身后带个人,那就太丢掉西瓜抱住芝麻啦


在我们的这个装逼时代,一场伟大的恋爱,等于是成立了一个叛乱小组,去执行一个暴动计划。如果,这对狗男女最后将爱的旅程结束于一场姜文拍的烂片之前,那我们应该将他们拉出去枪毙。或者必须要他们赔偿制作费用。


以斯宾诺莎眼光看过来,我们今天对非诚勿扰式张罗下的身体-身份之爱的上瘾,是像我的爱吃臭鱼烂虾的癖好一样的,要从中自拔,很不容易!我的经验是,臭鱼吃多了,就发现它格外香。今天,我们的爱,大多数情况下,已经是苍蝇叮腐肉的架势啦!是的,我们仍不依不饶,仍死去活来,但这是为哪般,我们并不知道!


依照斯宾诺莎的爱的伦理原则:我们体验到多少的恶,就表示我们应该在自己身上动员多少的爱,来压倒它。我们体验到的这世界上的恶的量,正是我们的身体应该去发出的“爱”的量。但我们今天已到了这样的情境中:做菜时,盐放多了,加点糖,又发现不够咸了,再加点盐,一加,又发现太咸!在斯宾诺莎看来,我们今天的美容、健身和化妆,都是因为我们身上的弱了,须补的救!斯宾诺莎:只有尽量增加我们的身体的行动能力,我们的身体,才能更多地、更大程度地被其他人的身体影响。只有在与更多的人的偶遇中,我才能找到更大的快乐,而只有更多的快乐,才能继续维持我的身体的行动的能力,我才更有力,才能更爱,更靠近神。这就是爱在我们的身体上的循环过程: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它。晚年的阿尔都塞,也落入这一信念。


在拉怀勒的“后-人文主义情怀”里,连斯宾诺莎的“爱”,才遭到怀疑。拉怀勒认为,《圣经》是人的起义学,基督,是我们人的主演位置,我们应该比基督更严肃地对待这个剧本,更对它当真。而今天的人,和今天的人的爱,都是中了邪,其表现,就是:我们用“民主”来指导人如何共存,用心理分析,去规定人应该如何才是人,人如何才能回到人。民主和心理分析是对人身上的“最后的人”的残酷对待。必须终结民主和心理分析这两种“人学”!性别研究也应该成为“起义学”,像是用烟熏洞穴一样,逼着那些沉迷于性别游戏的人快快从洞中逃出来,早日成为基督。


5-今天的性别研究这样的学科,应该成为一种阶级斗争学。非异性-性向者们的斗争,是总体政治里的一个局部的阶级斗争现场。他们必须与民工、三无人员、巴勒斯坦人民站在一道。所以,最可怕和致命的诱惑就是:千难万难,一个非异性恋者终于像金星那样,去漂亮地证明了自己的爱、关系、生活和存在也是正常的!这相当于说:我历尽艰险,终于到达了“零”!李银河可千万别学金星这样一只作茧自缚还来炫耀的支豚!


今天看到的李银河们,仍是保守的。他们仍只是在沙滩外游泳。这我们应该理解。这世上最大的恐怖,就是与我们的身体的核心身份决裂!当我们义无反顾地与我们的种族、阶级、性别、性向和其它的身份坐标决裂时,我们就重新成了野蛮人!我们会无比地恐慌!顶得住这个,我们才能来谈改造世界和革命!


非异性恋者们也许是天生被抛在了异端的非人之地,他们本来可以直接成为斯巴达克斯那样的起义的奴隶的,但他们恐惧了,非要绕个半天,来成为一个玩身份滑板的小资产阶级,再学着与另外一些小资产阶级一起来花二百年,来自我启蒙和启蒙他人,来花几个世纪培训自己如何去起义和革命。这是最要命的地方。


现实中,今天的性别斗争常陷入这样的困局:斗争,好不容易获一个正常和平等身份,然后呢?然后就像白雪公主与王子那样白头到老?今天,我们看到的性别斗争,仿佛都是那些另有身份的人好不容易终于到达一个与异性恋平等身份。其实,那才是阶级斗争的起点,但这些X性恋者气喘吁吁,就停在那儿给自己发奖状了!


另性恋者更来应该更有革命潜能的,结果,他们像要来取暖一样,斗争了半天,仍是死皮懒脸地要往我们异性恋这边靠,秀一样的幸福,生怕自己不一样。如此看来,性别、婚姻和家庭的确是人类最根深蒂固的自我残酷装置,使得一切革命都不可能!像狗没有一个项圈会不爽一样,人也是上天入地,要给自己寻一个枷锁往头上套的!另性恋们的焦虑,常常只是找不到枷锁和项圈时的焦虑。


其实另性恋者,应该远比异性恋者更有革命觉悟:他们更懂得,要到达那个斗争起点,他们是付出了额外的奋斗的!他们应该更珍惜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阶级斗争的机会的。

性别斗争,只是阶级斗争开始前的预赛;性别斗争如果不加入后面的阶级斗争,就只是在装萌。


重要哲学家如巴迪欧、朗西埃们至今拒绝讨论性别斗争问题,可能认为是一开始就会离题!内格里-哈特在他们的政治哲学三步曲里讨论了(主要观点已在我上面的一些性别问题讨论中呈现),是将性别斗争看作是全球阶级斗争和诸众政治的下级联赛。



内格里-哈特有条件支持巴特勒的性别表演学说,承认它是阶级斗争和人类走向共同性的斗争的一种平行示范。它是这样一个斗争轨道里的一环:成为另性恋者,然后成为中性恋者,然后成为诸众。其实,在内格里看来,我们上网,也是成为诸众到一半了!一上推我和Facebook,我们也就部分地与家庭、厨房和卧室决裂了。妈妈们也会说我们一拿着手机就没心没肺了!上微信与变性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在一条路上的:走向共同。


6-德勒兹-瓜塔里:让我们之间,爱得,像那啥,欧也,像黄蜂蹭那兰花,兰花孽缘那黄蜂!让我们,怎么说捏,爱得更乱七八糟些,更一塌糊涂些,更一败涂地些?

是被解放的欲望在做爱,休要以为两个揣着户口本和房证的身体之间,就能作那爱。我们不要男女订立契约,然后做爱!我们不想成为李嘉欣,不想成为埋在巧克力深处的那块桃核或杏仁!我们要整身地来爱和救这个世界!我们的爱和救,是一整个动作,我们不需要房中术,也不需要心灵鸡汤,也不需要性别游戏,不用鸡毛掸,也不用皮绳,因为,我们会爱!


德勒兹-瓜塔里:治疗我们的唯一方法,就是逼我们自己去直面生活:真正的生活,就是接受物的固体特质的碎化,去忍受物碎化为分子和粒子的过程,去汇成一股非个人的洪流;就是勇敢地去成为女人、动物、植物、花、沙漠、分子、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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