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中的中国直觉——第一回展7月27日开幕
发起人:展览预告  回复数:4   浏览数:1943   最后更新:2014/07/31 09:53:43 by guest
[楼主] colin2010 2014-07-25 18:00:12

文:满宇 来源:艺廿一


2014年7月12日,郑国谷个展“磁振成影”在唐人当代艺术中心开幕。我把这个展览理解为艺术家的另一个“帝国时代”的实践,虽然以相反的方式,但可能面对的是却是同样一个问题。


帝国时代项目(图片来自网络)


“帝国时代”圆窗景观(图片来自网络)


要说明上面的观点,需要回到2010年前的帝国时代项目,来看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05年,郑国谷正式开始他的帝国时代的计划。从2000年买的第一块地开始,接下来的10年时间,从5000平米扩充到40000多平米。他在“帝国”中盖房子,挖河道。用他自己的话说,对整个景观的想象是一个没有人工痕迹的、从荒山野岭中呈现出的自然(帝国奇观史前史后  胡昉),一个在现实中的,他个人的乌托邦。有意思的是,现实的帝国比游戏中的帝国更具魔幻性,因为在游戏中,规则明确,就算你死了也可以再来,而在我们的现实中,为人在其中的活动留下了大量的模糊空间。游戏依托于禁忌与利害,没有这个,主体无法生成,欲望无法建立,那需要游戏干什么呢?游戏这个行为本身,恰恰就是现实的一个部分。然而,游戏的虚拟性,弱化了禁忌的强度,淡化了欲望的张力,与现实相比,在游戏中杀死一个人,哪能与现实中相提并论?游戏的魅力并非虚拟,反而是无限接近现实。05年,郑国谷将游戏帝国时代带来的想象搬到了他买来的土地上,用他的话说,这个更多的是自己的游戏,而不是客户的委托业务,它更刺激,更有压力。


帝国时代项目(图片来自网络)


非规划、非经济,这是形容这个计划的另外一个关键词。表面上看,这是一个非常当代艺术化的描述,比如没有功利性,没有具体的蓝图,一切处在不确定性当中,能区别历史上常见的关于事先计划的政治乌托邦实践。郑国谷是一个拒绝整体叙事的人,从他以往的艺术实践都能充分感受到这一点。他的作品与当时国内大部分的艺术家都有明显的区别,这跟他自身的经验与环境密切相关,包括不在文化、经济的核心城市生活与创作的选择上。

“郑国谷说是他一个时期的结束。从那之后,他滴酒未沾,开始以茶代酒,由膨胀转向收缩,从醉梦纪走进清醒纪。”(艺术眼 展评 作者FF)


《磁振成影》展览现场


《磁振成影》展览现场


相对于艺术家说的磁场,我认为他实际上谈论的就是媒介在人之间的影响与传递。这样一种他无法看到或者理解的传递,艺术家用“磁场的共振”来为之解释,并且作为这个展览的核心概念,来链接几组作品的实践。那传递的是什么? 现场的四组作品,三件都是与语言相关,也许并非偶然。艺术家选用的是通俗文化中流行句子。作品的另外一个特征,是文字无法清晰的辨认。处于实际的需要也好(比如在《心游素园》中的文字石凳,不能让人坐上去嗝屁股吧),还是在绘画中那多层重叠的文字也好(似乎是为了象征性的阐释磁振的概念),还是通过语音指导四个绘画者工作也好(沟通的误解比比皆是)。文字与现场的观众形成了一种困难的关系,我也试图辨认这些文字,但更多的是猜测。但这种困难是一种隐喻,在日常生活中,清晰的文字与使用者之间,仍然是一种困难的关系,这种困难体现在对文字背后诉求的辨认上。这里,我们再次遇到那个“想知道”。语言并非透明的载体,能够准确无误的传达主体的信息。因为即使对与主体来说,在无意识的水平上,他究竟在说什么,常常也并不知道。这是拉康的语言观,有人称这种语言学为癔言学。在精神分析中,语言是匮乏的标记,传递的是欲望。而“想知道”后面没有宾语,或者只能是个X,这个X可以被任何东西代入,但由于这样的任何东西都只是个替身,答案将永远无法确定。从拉康的角度说,这个答案人间并不存在,只在想象中,是个在回溯的意义上永远失去的东西。艺术家在与王贝莉的对话中,提到老子的《道德经》的传播与影响。老子传承的是远古的母系文明,在个人的成长中,对应是与母子没有分离的时刻,而一旦失去,便想返回,而这个X成为了返回的道路,但这是个想象的道路。这个永远失去的、在想象中的回归道路,透过语言的标记,出现在人的意识里。但由于语言的替换,这样的原因被压抑了,人滔滔不绝,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亚当夏娃,因有了分别心(分别即是秩序),被上帝从无忧的伊甸园永远放逐,而人只能透过基督对上帝的信仰,来获得救赎了。


《心游素园》


《脑神经线—文殊》


《脑神经线—圆觉》


2010年之后,郑国谷成为了一名佛教徒。我们在《脑神经线路图》作品中看到佛教对他的影响。这件作品将《圆觉经》中的十二位菩萨抽象转化为脑神经线路图,期待与观众的共振。我只能说这是个谵妄的念头,基本只能是个概率事件。就算有人宣称得到了感应,那更多的可能是一厢情愿。就像恋爱中的男女,可能是个双方的误会。只是作品又一次成为了不可能的见证。佛教让人迷恋,因为那有关于解脱的浩瀚经典,那个可能的“X”。从游戏的帝国到现场的帝国,从现场的帝国到关于解脱的欲望。都是那个“想知道”在左右人的选择。一个无法完成的帝国时代,艺术家将它改名为“了园”。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对它的粘着。用佛家的话说,没有放下。但这里的悖论是,放下才是道路,但背后的激情却来自“想知道”。如同艺术家个展的标题《磁振成影》,也是《磁振成瘾》。而“瘾(影)”就是身体享乐的一种重复,这是无意识的诡计,用这样的方式作为征兆传达信息。我曾经在梦中将朋友的头替换成一个我讨厌的人来表达不满。而从梦中惊醒,为的却是回避真相。艺术也许就是我们从梦里惊醒后看到的世界,那个“奇观wonder”,那个艺术家的另一个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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