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证明你的艺术品不是垃圾?
发起人:无厘头  回复数:2   浏览数:2966   最后更新:2014/07/04 17:33:46 by guest
[楼主] 艺术眼artspy 2014-07-04 10:04:14

作者:张桂森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如果我们将1980年代视为西方现代主义运动启蒙之下中国前卫艺术的真正发生,将1990年代视为随着观念主义实践的展开走向当代化的过程,同时也是中国人试图通过对特殊身份感的强调——政治化与东方化——将自身嵌入国际当代艺术拼盘的阶段,那么,在新的世纪里,什么是我们这个年代的艺术特征和美学成果呢?”评论家朱朱在著作《灰色的狂欢节: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中这样写到。

短暂的艺术新潮

每一个批评、理论工作者都大致有着自己划分的当代艺术发展30多年来的阶段版本。评论家栗宪庭在一次与朱朱的对话中,将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70年代到1984年后文革时期,第二阶段是1985年到1989年时期,第三个阶段是89”时期。

在栗宪庭看来,第一阶段时,文艺创作在反叛文革,那时候的政治口号是拨乱反正,文学上有一个重要的口号是人性和真实,强调从现实主义当中逃脱出来。

而第二阶段与第一个阶段不同之处在于它不再仅仅满足社会的反省,而强调一种文化上的反省。当时的思想界和文学界特别强调文化的批判,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在读书中成长起来的,他们的艺术不再是社会问题而是文化问题,回想整个80年代的艺术中所包含的都是哲学的命题。

第三个阶段栗宪庭称它为89”,在栗宪庭看来一直到了90年代中期才开启了新的阶段。回顾80年代(80年代)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它有一个共同点是所有的艺术同社会思潮密切相关,与思想潮流、文学潮流都是相关的。但是,九十年代中期艺术突然与社会思潮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密切了,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社会思潮。

在青年评论家鲍栋看来,80年代的哲学热和美学热,艺术家们受其影响,虽然80年代涌现的一些艺术家中有些有着很高的哲学知识修养,喜欢读哲学书、热衷讨论哲学知识,但是这些哲学知识并没有内化并发展出一种研究意识。

所以,80年代的各种艺术流派与哲学热、美学热之间只有着一种精神、激情上的联系,或者说没有学派意识。当然,也有特殊的例子,比如触觉、解析小组,他们确实在思考一些基本的艺术及哲学命题,厦门达达也是。但总体上看,85新潮时期的艺术实践并不是由哲学或理论思考推动的,这也是为什么80年代新潮美术会突然消失的内在原因,因为80年代的哲学热、美学热其实还是一种文化人之间的时尚潮流,只停留在了群体趣味的层面上,而这些东西是很容易被外力改变的,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在一次对话中,鲍栋如是说到。

新世纪以来当代艺术的新潮,我觉得和之前应该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尤其是在艺术家的创作上。但我觉得可能目前为止,独创性的潮流应该是没有的。青年评论家鲍栋在接受雅昌采访时说到。

在鲍栋看来,他更愿意在对历史划分时推崇内部的决定因素,而不是外部问题的作用影响。我肯定不愿意以89年的事件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转折点,或者是92年上海的开放作为当代艺术的转折点,这个肯定不是一个社会性的、政治性的因素起决定性作用,一个外部的因素起决定性作用,它对当代艺术的影响有的很大,但是却不是那个决定性的因素,实际上是要由内部问题的演变、转折、断裂来判断艺术。现在当然我还没有形成一个非常完整的判断面貌,但是这个点可以说一下,可能我认为86年底,当时‘85新潮已经发生变化了,这个变化在很多艺术家身上都已经看见了,实际上8586年是‘85新潮的高峰期,86年底那个会议已经结束了运动化的‘85新潮,后边这两年,8788年更加纵深性,也可以讲是个人化的艺术实践,这样的变化还是不是还是那个85新潮或者是85美术运动?这是有一点问题的,因为那个时候很多艺术家已经开始反思前两年乱哄哄、乱糟糟的,一窝蜂的85新潮了。比如当时的张培力、顾德新、王鲁炎、吴山专、黄永砯、耿建翌这样的艺术家,实际上当时南方的艺术家已经开始反思北京有点儿江湖斗争的环境。所以86-87年的转折远远比89年要重要得多,对于研究当代艺术来讲。


这十多年以来,从2000年至今,我想可能一些内部机制的变化比外部的要大,在这里面有一些重合的因素,我们不能简单地说好像艺术是忽略社会的,艺术和社会当然是相互纠缠的东西,艺术是社会的一部分,所以我是觉得可能08年是一个转折点。这个转折点也未必是完全由外部决定的,内部是有一些因素的。比如说在0607年的时候只能看到天价的艺术明星的作品,但是我们不太注意那个时候已经早就开始不同实验的年轻艺术家。08年以后因为大环境的变化,金融危机等等,那种亢奋一过,大家反而能够冷静地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肯定出现了一批挺新鲜的年轻艺术家,我觉得这可能是只有内部决定性的原因,而外部的金融危机,包括奥运会、大地震等等,可能都是有影响,但是决定性的这种艺术内部、艺术系统代记的更换早就开始了,只是那个点上才冒出来。鲍栋说到。

多元发展——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总结?

朱朱喜欢用灰色的狂欢节来形容新世纪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在他看来,经过市场化之后当代艺术开始被明星化,有了聚光灯下的位置。新世纪的一个命题是市场化,另一个命题是体制化。80年代崛起的一批艺术家进入到国家的中心秩序当中去,象征着中国当代艺术走过了一个过程,这整个过程当中我们怎么去思考、去谈论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一次对话中,朱朱如是说到。

由于市场化带来了当代艺术圈的狂欢,很多的patio,很多的展览,我觉得这都是表层的狂欢现象。很多艺术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身份的逆转,从地下的先锋派、漂泊者成为了明星、资本家……在另外一个方面,狂欢的意思是指艺术创作的内部形态,实际上在很多媒介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主题,是一种狂欢化的主题,同时他们应用的方式也偏于狂欢化的方式。欧洲中世纪的民间狂欢节是自下而上的对现有秩序的颠覆,狂欢期间所有的人可以互换身份——国王被小丑化,小丑被国王化,以此颠覆现有的秩序。新世纪中国当代艺术有两个集体特征:第一,有些人延续着意识形态批判,站在对立面进行绝对主义表面化的批判;第二,话语的出现,前几年我们走进798艺术区,那里有我们熟悉的艺术家和不熟悉的,作品都在融合混乱的时空、消费主义的景观、上个年代的符号化记忆形成图示的表达。也许这不是自觉狂欢的表达。朱朱如是说到。

那么艺术思潮的消逝,是否更多时候我们只能将中国当代艺术归纳至破碎的,多元发展的阶段?在鲍栋看来,这样的归纳对于一个历史判断来讲,只是最安全、最保险也是最平庸的判断。

对于历史学家来讲他要有足够的距离,时间的距离才能去抓住某个时段最重要的轮廓,而且他抓住的和别人的历史学家抓住的是不一样的,这是由他们的历史研究的工作方法所决定的。对于评论和策展的角度来讲,处在历史之中的人来讲,更重要的是要做当下的决断,找到当下使他敏感的或者是使他焦虑的东西,这个时候他就想尝试地去构筑这个历史的轮廓,如果他成功了,他的构筑会获得更多人的响应。这种描绘轮廓的行为,如果他足够的坚定,足够地延续下去,很可能以后艺术家看到的那个时候的轮廓是由这些人共同描绘的。所以我想一个历史的在场者和一个历史的研究者,它都不应该简单地把这个时代称之为是多元的、破碎的,因为这样实际上是新制度的一种比较低级的一个状态。鲍栋说到。

新世纪的艺术也不见得全是悲观。在鲍栋看来,有一些艺术家对艺术系统的思考已经进入他们的艺术工作和实践,这样一种的体制批判,这样的思考已经影响很多艺术家了,很多艺术家已经开始做了,比如说徐震的没顶等等,还有很多年轻艺术家也在做,这个就是一个趋势,包括对物性的迷恋已经成为一种比较代表性的美学了。实际上在我和孙冬冬2013年策划的“ON/OFF”展的画册前言当中就提到了大致的四个倾向和潮流,当然都是比较潜在的,因为这个问题是没有批评家出来愿意简单地把这些潮流提出来变成一种话语。实际上艺术家实践是受很多影响的,如果你要是提出来之后很容易变成一种对他的定义和消费,就好像0304年的卡通一代已经被消费干净,现在大概连渣都不剩了。

[沙发:1楼] guest 2014-07-03 19:01:46
“有一些艺术家对艺术系统的思考已经进入他们的艺术工作和实践,这样一种的体制批判,这样的思考已经影响很多艺术家了”。 拜托, 老鲍, 您是说西方上世纪70年代的事情吗?
[板凳:2楼] 艺术眼artspy 2014-07-06 18:15:55
作者:张桂森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消失的艺术思潮系列观察之二:观念,当代艺术未完成的续集?


1936年12月,著名的美国艺术家约瑟夫·康奈尔的短篇电影《玫瑰霍巴特》在Julian Lenvy画廊展出,约瑟夫·康奈尔把它作为他的短篇集被Lenvy命名为搞怪新闻片中的一个作品展出。第一届超现实主义的展览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开幕,吸引了很多著名的艺术家,包括萨尔瓦多·达利,也参加了约瑟夫·奈乃尔的电影放映单元。在放映《玫瑰霍巴特》期间,达利变的极端躁动,他在电影放映中途就大声叫骂道:王八蛋!” 并掀翻了投影仪。据说,事后达利曾向Lenvy致歉道,我有一个拍片计划与此相同,我正打算找赞助商把它给拍出来……我从来没有写下或者告诉任何人这个想法,但好像被他给偷了去。也有另一种说法似乎更有诗意,达利辩解道:他从我的潜意识中偷走了我的创意。

在比拼谁的梦更天才的超现实主义者那里,一个创意的原创性就像血统纯不纯正来得一样重要。90年代以来的上一拨艺术新潮中,观念艺术以及艺术中的观念性表达成为当时的前卫艺术的灵丹妙药。在当时的艺术家那里,艺术观念的撞车是不被允许的,艺术观念的表达总是力求快、准、狠,以此来自身创作的独到性和有效性。

而面对艺术圈再一次的艺术方案的撞车,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出现在大家视野的艺术家萧昱坦言不愿再谈论此事,不想谈论这个事情了,各做各的工作吧,谢谢关心。事实上,萧昱对艺术观念化早就有自己的反思:今天的艺术似乎对观念的诠释过度依赖和迷恋,以至于一件作品听听方案就觉得很好了,把它做出来只是完成一种物质表达和空间呈现;……今天的当代艺术过多地要求观众对艺术品的背景知识以及表达手段做更多的功课,导致今天的大多数观众比历史上的任何时候对艺术都陌生。

评论家朱其在其撰文《90年代的观念艺术和艺术中的观念性》中曾这样写到:九十年代前期,装置艺术和现成品艺术引发出整个九十年代实验性艺术的高潮。观念艺术或者艺术中的观念性几乎是整个九十年代中国艺术思潮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观念艺术纯粹的极端的形态是概念艺术,后者与社会性、政治性的主题和情感表达没有直接的关系,尽管概念艺术会和当时的艺术意识形态总体情景有关联。从这个意义上说,钱喂康、施勇和新刻度小组的物理学和文本实验属于严格意义的概念艺术。而更多的装置艺术和现成品艺术,广义地说,属于观念艺术,即艺术作品在表达技术、视觉形式以及题材等方法论层面上具有某种观念模型。比如像宋海东、张培力、倪卫华等人的作品,借用了某种观念性的视觉形态,表达某种具体的现实语境中的生存经验和文化反应,区别在于表达内容在抽象程度上的不同。观念性艺术与非观念的艺术相比,前者在表达方法上具有一种严谨的观念模型。概念艺术是指艺术表达的观念模型即表达内容本身。

此外,艺术家邱志杰在当时曾组织发起了反对观念艺术的后感性系列展览。邱志杰坦言:其实谈观念也不是问题,整个当代艺术的展览制度是一个促使人比赛的制度。比勇敢,不比勇敢就比无聊,不比无聊就比无耻,这样,每个艺术家无所不用其极在最短的时间来搞定观众。我们后来就希望把一个展览办得不像展览,同时也坚持现场感。2001年做了狂欢——第二次的后感性,对展览制度进行了批判,开始做策展实验。这个时候我在纽约遇到卢杰,有了新长征计划。长征为我提供了一个框架可以大量展开策展实验。我也认为艺术应该介入社会,但是应该以艺术的方式介入,得承认生活中是有荒诞和神秘的东西,但不是很简单地你想批判你就批判,你要自身成为一个够疯狂的存在,你才有批判的力量。……”

但结果却让邱志杰显得一厢情愿,在一次与策展人李振华的对话中,邱志杰说到:结果眼看过了十年,这样的东西又出现了。……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一种舆论中心,这样机智的东西已经变成标准,变成一种标准,过了十年啊,难道大家都没有进步,看来我们的革命都白革了。因为当时很明确反对的就这种东西,寄生、机智、放暗箭、打冷枪、小聪明、点子艺术,就观念艺术沦落为点子艺术,然后一个人冷不丁的说话,或者是说人冷不丁的话,说阴阳怪气的话,容易显的深奥,显的深奥就容易显的有观念,显的好像思考了很多一样,其实也没有真正的思考。

今天我们对观念艺术的讨论,有时候没有分清楚具体的概念艺术,还是称之为观念艺术的泛观念艺术,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作为一个概念艺术,一些艺术家是纯粹性的,他们是强调观念对他们作品的好几个特征,比如说非物质化,就是他们很多时候是作品以文本的方式出现;第二他们反对收藏,因为没有所谓原作以及等等这样的一些特征。这个是一个观念,更应该翻译成概念艺术。而另一个层面是泛观念化。泛观念化从杜尚开始已经有了,甚至往前回到当代艺术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审美的问题,不再是一个纯粹形式的问题的时候,观念自然会出来,我们对艺术产生一个观念的场域,所有的艺术就会有观念性的部分。批评家鲍栋说到。

在鲍栋看来,今天的中国观念艺术的问题绝对不是艺术家书读多了,相反是艺术家书读少了。观念艺术的价值在于它是一种新的观念模式的出现,是不是有一种新的对艺术的理解,新的实践方式?而不是说总是重复那些固有的立场,观念艺术就是不断地反思我们以前的立场,但是中国当代艺术所谓观念艺术观念只是一个工具,服务于内容。一些立场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立场,诸如当代艺术批判社会、批判政府、批判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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