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轲——众口一词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1   浏览数:1947   最后更新:2013/10/25 21:06:59 by guest
[楼主] 小白小白 2013-10-25 11:43:23

来源:画廊杂志

编者按:出生于1962年的瑞士艺术家皮皮洛蒂·瑞斯特近年来在国际上非常活跃,她的作品集影像、音乐、行为、装置于一体,并与空间紧密相结合,自信而且无所顾忌。影像对于皮皮洛蒂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她对传统艺术并不是非常感兴趣,她说自己是一个典型的电视小孩,从小离不开电视影像的她,甚至不能分清现实经历和电视经历。最近几年,皮皮洛蒂的作品从单纯的影像作品慢慢发展到大型视频装置的方向,在她的作品中,观众不光能用眼睛,还能用身体、行动、耳朵等方式和作品产生共振,正是这种多角度的触感体验,让皮皮洛蒂的世界幻变成一个立体多维、没有界限,并且可以穿越的时空。皮皮洛蒂曾经说过:“通过情绪和感官刺激所传递的信息会改变人们的偏见和原有的行为方式,它的力量将远远地超过无数的图书和文章。”她的作品确实用各种感官结合的方式传达出了比文字表达更强烈的力量。而无论透过作品,还是从她本人的身上,人们都能感受到一份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奇思妙想和年轻情怀。

在她的作品中,音乐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皮皮洛蒂曾经在瑞士的一个女子乐队担任乐手8年的时间,这样的经历使她对年轻人群的情感方式和诉求有了深入的了解。她的一些录像作品就是以流行歌曲直接作为背景音乐出现的。除了音乐,女性、裸体在她的作品中也是最常出现的元素,评论家甚至把她看成是女权主义者,而她本人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事实上,她的作品充满了无处不在的女性意味。在她1997创作的影像作品Ever is Over All中,皮皮洛蒂手里拿着一个热带花卉形状的铁锤沿着城市街道行走,她用手里的铁锤不断的砸碎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玻璃。但警察看她这样做的时候,只是微笑着和她擦身而去。我们可以看到皮皮洛蒂的作品在体现女性的敏感和偏执的同时,又是尖锐和带有挑战性的。

皮皮洛蒂在中国的首次个展“留涟”于2013年9月14日在广东时代美术馆举行。在这次展览中,皮皮洛蒂把美术馆看成是一个向普罗大众传递灵魂信息的媒介,根据美术馆的空间和附近社区居民的日常生活驻地创作作品。在此之前,何香凝美术馆邀请了皮皮洛蒂·瑞斯特和策展人沈瑞筠以及陈秋林、裴丽、周滔和曽建华4位中国年轻的影像艺术家,举行名为“展映与对话:关于影像艺术”的展映与讨论会。

滔:你平常也经常在画画吗?
皮皮洛蒂·瑞斯特:我不会画画,所以我用影像来工作,我的祖母也问我这个问题,说如果你会画画的话,你是不是会转而去做一个画家。但是,我告诉她说,我没办法,我不会画画。

周滔:那你在每个计划之前,你会画手稿吗?
皮皮洛蒂·瑞斯特:我会好像做一个草图,会有一些圆圈,一些这种简单的,好像我叫做观念图,就好像是把我脑子里面的一些想法,做成一个好像简单的蓝图一样。

曾建华:你的作品Ever Is Over All非常著名,也非常美丽,请你介绍一下创作的细节,作品中的警察是你自己安排的吗?你打破那么多玻璃,是怎么赔偿的?
皮皮洛蒂·瑞斯特:那位警察是我的朋友,他其实是一名建筑师,我当时考虑着让他即兴表演还是给他安排一些计划,后来我决定让他先有计划。敲玻璃的这个人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电影制片人,我是负责拍摄的,当时一共有两部摄像机,一个近景,一个远景。花卉的图片也是事先设计好的。
当时打破了玻璃是要赔偿的,于是我们决定打车的后侧窗,而不是前窗,因为前窗赔起来更贵。如果你的成本越低的话,你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自由度其实是越高的。录制完以后,我们把车全部都开到车库里面,把车窗重新装一遍。

沈瑞筠:你曾经在访谈中谈到,照相机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记录者,而眼睛才是最好的记录者,你怎么看待影像作为一种媒介的存在呢?
皮皮洛蒂·瑞斯特:现在的高清技术可以呈现出更加高品质的图像,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用影像去抄袭现实,因为现实总比影像能够呈现得更加丰富,内在的观念和感受是很难用影像呈现的,每个人对于同样的事情都有不同的观感,看事情都有不同的角度,影像呈现的只是艺术家的个人视角而已。可能两百年以后,人们会嘲笑我们今天所使用影像手段,就像我们今天看待绘画一样。而且,其实录像技术、电视技术,都是因为军事需求产生的,二战前后开始迅猛地发展,那么,艺术家要做的事就是用同样的原料,配出不同口味的汤来,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使用电子技术,这里面的动因是什么,我们在社会中的角色是什么,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

沈瑞筠:在你的作品里,就无论用镜头,还是跟观众互动,你都很强调用不同的角度去观看这个世界,为什么这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呢?
皮皮洛蒂·瑞斯特:在这个时代,我们所享有的权利比三百年以前更多,但我们也面对着很多问题,比如说生存的问题,身份的问题等等,因此,我们需要不同的视角,如果你去忽视这些状况的话,总是会很危险的。归根到底,那都是一种我们都在追求的张力。我们如何观看现实,如何观看手的结构?我们如何确定我们的观点是否正确?我自始至终认为从多个角度去看待不同的事情是非常有趣的,也是我想探索的。如果我们只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待手的结构,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点而已,所以我们要不断回旋我们的角度,不断扩展我们的视角,如此,我们看到的这个东西会呈现不同的面貌。我认为其它艺术家也是可以做到的,我总是希望不同的艺术家能够给我提供不同的视角。所以,我经常会关注那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然后我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比如在我的一个作品里,我提到了我小时候父亲带我去的乡村医生的诊所,我对这里的陈设非常熟悉。为了让我们能更多了解身体内部的机制,我在作品中使用了关于医学和科学的图片,为了看到内部具体的运作,我也用了一些身体内部的影像,配上声音。一些孩子看到这个展览时,他们的反响是很强烈的。对于我来说,孩子是最好的观展人,他们也很有创意,让我把作品投射到他们自己的油画作品上。我很享受这种互动。我想说的是,不要以一种完全不变的形式来呈现影像,所以,我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对影像进行编辑和展现,而且配上声音。没有人告诉我我的作品必须要卖得很好,我都是按照我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裴丽:作为一个女性艺术家,和作为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女人,你对自己的期望是什么?
皮皮洛蒂·瑞斯特:我首先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不会把我的作品跟我本人分开,我也努力地尝试不要把我自己变得比我的作品更加重要。
当我开始用这些电子设备做作品时,我没有把自己看作一名艺术家,我只是想做一些人们认为是好的东西,我希望我的作品能给人盼望,让人感到轻松,于是我加进了音乐的元素。后来,我以艺术家的身份进入了美术馆,我发现在那里没有人认为我的作品突兀,但是我的祖母却不高兴看到我的作品。对于我来说,我能够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有人能对我的作品产生回应,能够告诉我他们对我作品的想法,他们会如何因为我的作品而改变他们的某些想法。

另外,我现在用到很多技术,因为这些技术,我的作品更加民主了。我今年51岁了,在我23岁的时候,机器、设备似乎都是男性的天下,我总会请一个男性同事来帮我做技术,后来我从他们身上学到这些技术,其实这些技术很简单,一个很愚蠢的女人也可以掌握这些技术。所以,我开始逐渐的爱上技术,爱上这些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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