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现场LOOK ART - 辛云鹏个展“hello world”5月2日开幕【展览预告】
发起人:地一现场LOOK ART  回复数:32   浏览数:2512   最后更新:2013/05/04 16:00:48 by 地一现场LOOK ART
[楼主] 小白小白 2013-04-26 15:03:47

来源:今艺术 文:连俐俐


回顾北美馆特展事件 重谈美术馆自製外来特展的困境(上)


2011至2012年对台湾艺术界来说是难忘的一年。台北市立美术馆(以下简称北美馆)的几档国际特展华丽登场,但最后却极其狼狈地收场。一系列不可思议的非专业表现引发眾人譁然。揭弊、打弊,艺术界罕见地以行动艺术、高分贝的批判、甚至动诸连署、陈情等种种方式,企图撼动台北最高的艺术堡垒。2011年5月,《典藏.今艺术》曾就此议题进行了一次全面性的探讨;同年7月,艺术家孙懿柔与艺术文字工作者吴牧青出版了《美术馆是平的》一书,将他们对北美馆的一系列艺术行动、新闻资料、信件与相关文件集结成册;尔后,又有监委刘兴善向台北市政府与北美馆提出纠正案文,这些文字一个接一个将其始末、人事纠葛一一抽丝剥茧,企图揭发乱源。


2011年5月,北美馆「莫内花园」售票口前广场,由艺术界人士发动「美术馆是平的」行為艺术第一波,讽刺北美馆特展遭受政治干预事件。(摄影/林怡秀)


北美馆的专业疏失让全台湾付出了庞大的社会成本,但最严重的不仅仅是金钱的损失,而是它拖垮了北美馆歷任馆员苦心经营的专业招牌与形象。更糟的是,经由这几个特展,其不专业、弊端丛生的行政疏失搞得世人皆知。我们可以想见,北美馆的丑名将会远播至英国、比利时、荷兰、法国等欧洲国家,因為受其牵连的就有苏格兰国家画廊(National Gallery of Scotland)、比利时皇家美术馆(Musees des Royaux des Beaux-Arts)、法国巴黎马摩丹美术馆(Musee Marmottan)、荷兰艺术品安全公司(Ton Hoofwijk Fine Art Security)等等。


令人无限感慨的是,台北市立美术馆身為台湾第一所美术馆,说起国际交流,它堪称箇中元老。在故宫与史博馆尚未参与国际特展之前,就率先举办了「达达世界特展」(1988)、「米罗的梦幻世界」(1991),「罗丹雕塑展」(1993)等等。岂料,在它即将欢庆三十有成的前夕,却爆发此番令业外与业内瞠目结舌的国际特展闹剧,因而引起艺术界广泛地讨论、批判、调查与报导。但迄今為止,这些口诛笔伐仍然尚未触及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何以身為全台首善之都的美术馆、资格最老的公立美术馆,怎会在经过二、三十年的专业歷练之后,犯下了如此荒唐、非专业的失误?美术馆专业何在?制度何在?更何况这几档台北市指标性的展览不是出自民间之手,而是「号称」由北美馆内部专业人员主导的特展。然而其中展现的种种难堪、困窘的姿态除了揭露了美术馆「专业」人员素质的倒退,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台湾美术馆到底有没有自製外来特展的能力?


自製展览的意义


所谓「自製」意指美术馆主导展览一切生產过程,包括主题规画、作品选件与詮释、自筹展览经费(含自有经费、政府补助或民间赞助)等等,也就是承揽所有展览知识生產与行政协调的相关过程。对於博物馆而言,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博物馆正常的展览生產方式,也是其专业之展现。从美术馆的角度,它更是透过展览这个生產与沟通的机制,借由其选择做為定义艺术的工具,也是参与艺术史书写的途径。情况正如日前庞毕度中心盛大展出的「达利」特展(Dali, 2012.11.21-2013.03.25),这档展览由法国国立现代美术馆重要研究员马尔丹(Jean-Hubert Martin,註1)策画,展出达利重要作品约200件。透过达利的回顾展,策展人试图以展览做為书写艺术史的形式,进行一场关於达利歷史定位的辩证。同时,借由展览製造的良机,透过对话製造集体式的追忆,从眾人记忆中的达利梳理出关於他的艺术足跡与价值。


对於美术馆而言,展览有其独特意涵,一则,它是艺术家确立其艺术地位与声望的重要指标;其次,它也是展现美术馆艺术专业与策展实力的具体实践,以及凸显美术馆定位与艺术观点的重要时机。但是对於台湾美术馆而言,展览生產比起西方美术馆又多了一些侷限性,特别是面对台湾以外的所有艺术主题。可想而知,台湾美术馆全力放在台湾艺术之上,而典藏乃美术馆知识生產的一切基础,举凡研究、展览、艺术推广大抵都决定於典藏,典藏界定了(或决定了)美术馆展览生產的内容与方向。若从这个角度检视台湾三所美术馆的展览事业,我们可以发现,台湾美术馆展览的面向充其量只能是台湾艺术与当代艺术。面对台湾之外的艺术,包括西方艺术在内的相关主题展览,台湾根本使不上力,自然也不具国际交流的条件。


无收藏,便无研究。没有研究,自然无专业可言,更遑论国际交流。


但是,台湾美术馆於西方艺术议题的无从发挥、交流的窒碍难行、国际参与的零度,一切的一切都被现成的外来展细緻地掩饰著。多年来,西方现代艺术以及现代艺术之前的艺术流派,乃至其他古文明的展览供给都是在西方半主动、半开放式供给下创造出来的市场。取代台湾美术馆站在第一线承接国际博物馆各式特展的则是民间财团与媒体。台湾博物馆几乎全面退居二线,而且其角色单纯的仅剩空间管理人一职如此而已。内容的生產、展览的詮释早在生產端统包之下完成所有专业层次的包装。在国际展览的交流上,台湾美术馆已经被市场化的结果逐渐边缘化。自製外来特展越来越贵,越来越难。


然问题是,台湾美术馆应该侷限於台湾艺术吗?国际交流如何开展?对西方艺术的研究、立论是否也台湾美术馆的工作之一?民眾对於西方主题展似乎传达了高度的热情,台湾美术馆应如何以对?再者,面对西方主题的展览,台湾美术馆是否应该全面退让,让民间更具经济实力的财团、媒体主导展览的发展?


无论台湾美术馆的立场為何,局势已经明摆著,这些国际交流的特展中,台湾美术馆毫无筹码,无论是作品、资金或声望。30年过去了,这样的局势却没有丁点的改变或进展。换言之,从美术馆元年到今天,台湾美术馆对外借展的困境一如既往。


[沙发:1楼] 小白小白 2013-04-26 13:44:11

回顾北美馆特展事件 重谈美术馆自製外来特展的困境(下)


困境一:无收藏亦无专业 

 

北美馆以闹剧收场的特展事件其实与其贫弱的体质不无关系。然而,在谢小韞高调的带领下,北美馆大胆地走出台湾,意图改变现状。而且万分难得的是,「高更」展不仅展现了自製的企图,还直指国际特展难度最高的类型,也就是向多馆舍借展(註2),放弃单一借展单位的简化类型。开展前《联合报》以「永远的他乡高更展,北美馆首度全程主导」為题,意图展现北美馆自製展览的胆识与专业策展的能力,「……台北市立美术馆从选件、保险、运输到展出,进入国际艺术舞台进行全程主导策展各环节的第一次尝试……」。文字中将专业策展之挑战全放在国际借展之难,以此放大北美馆意图自製展览的旺盛企图,并以主导的态度宣示其专业的参与。 

 

北美馆高举著改革的大旗,以唐吉軻德般的姿态以及深信自己办得到的惊人勇气走向国际。如若情况属实,这真堪称台湾展览史上少见大胆、又具企图心的尝试,因為从策展的角度而言,这类展览技术难度最高,高在其沟通难度、国际借展行政调度的复杂度。不过,这类展览通常也最利於策展意图与观点之展现,因為借展的作品通常依循著策展论述而行,以此架构出展览的全貌。然而,这类有想法的展览不仅费时,经费更是不容小覷。对策展人而言,这无疑是梦寐以求的专业实践。 

 

意图不凡,但究其结果却是了了。从借展品质与内容上,显然这个展览并没有提出任何独特的史观,於此,似乎并未发挥美术馆詮释权的力量;再者,借展作品的重要性也欠缺说服力。而这已是付出4100万元借展费的成果,然而,选件却还是折衷再折衷的结果,情况并没有比其他因為预算限制无法达到一定水準的特展来得好。最终,它仍落入「一流大师之名、二流借展单位、三流作品」之流的特展,情况就像许多人形容台湾举办的名家展时经常套用在展览上的一句玩笑话:「这是你从不认识的XX展」,而这一次同样也是「你从不认识的高更展」。这虽是玩笑话,但却道尽了台湾美术馆的处境。 

 

困境二:无资金无戏唱 

 

特展代价不斐。专业固然是一切知识生產的基础,但阻止台湾美术馆、博物馆站在前端与国外博物馆面对面对谈的真正关键则是价格。展览出借的现实因素使得纯然学术的、馆际的、专业性的交流只存在少数的博物馆之间。交流条件取决於彼此拥有的筹码—交换的条件,也就是同质性作品的等级。就像庞毕度中心的「达利」展借的是西班牙苏菲亚皇后美术馆(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ia)、纽约现当代美术馆(MoMA)的作品;而先后在中正纪念堂与高雄市立美术馆展出的台湾版「达利」(註3)则是名不见经传,来自某一个化身為基金会的私人收藏、以雕塑為主轴,夹带大量衍生商品的展览。 

 

国际展览的商业化固然於传统的交流模式之外创造了交流的可能性,但是高价的展览条件却又架起了另一堵高墙,将这些原本资金条件有限的美术馆摒除在这类型展览之外。财团与媒体成為国际博物馆重要的文化仲介。它们的优势正在於美术馆没有的充沛资金与媒体的行销工具。资金是其中最现实的理由。但是一反常态地,為了强调专业与自製能力,北美馆抢在媒体之前,主导几档展览内容方向以及对外的联繫。在内容大体完成之后,才解决现实问题,特别是资金问题。若非对於展览内容有过人的自信,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摆在最后。岂料这番不知那来的信心就是叫它翻船的伏笔。整个展览背后的种种不合理、不合法、不合行政程序的事正是因為资金与合作伙伴问题才曝了光。 

 

极端讽刺的是,北美馆以主导展览的角色自居,显露了端正媒体在前、美术馆在后的不凡企图,但其结果却恰恰相反,其自製特展的尝试不仅不见美术馆专业策展能力的体现,还让大家看尽了其中不专业的一面,甚至创造了专业尚不如这些外来者的荒谬处境。专业美术馆素质的不足是警讯之一,但是另一个同样值得深思的新问题是,今天在决定台湾民眾的国际艺术视野的并不是台湾的博物馆或美术馆,而是这些具有资金的金主们。这是好?是坏? 

 

台湾美术馆屡屡尝试,企图以自製解决民间主导特展的格局。本意良善,结果却在人的问题上惨淡地结束。虽然自始至终眾人的问题都在北美馆失控的人事问题上,但,另一个真正的问题是,如果一切丑闻没有发生,这会是一个好展览吗?台湾美术馆能突破国际交流的障碍,展现具有观点的专业策展吗?还是这是台湾三所美术馆共通的宿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台湾美术馆收藏的格局,它的在地特色為美术馆的知识生產、国际交流预设了难以解决的侷限性。面对收藏、专业与资金全面弱势的情况下,台湾美术馆还能如何拓展特展的题材,厚植专业层次的实力,甚至创造与国际对话的可能?还是我们必须诚恳的面对自己,西方的只能留给西方,市场化就只能是市场化的结果,自製特展的企图只能留给台湾艺术与当代艺术? 

 

北美馆事件付出的代价太大,而它所创造与凸显的问题何止是公务员的操守或是民间合作模式。美术馆定位与收藏、专业策展的意义与台湾美术馆国际交流的可能性,以及国际特展的未来等等之外,还有太多问题等著博物馆领域专业的讨论与回应,对此我们难以迴避。 

 

马尔丹的重要特展成就之一就是「大地的魔术师」(Magiciens de la Terre),此展开啟了中国艺术家进入西方世界的大门。 

 

据报载,北美馆分别向八个国家17个机构借展。 

 

「疯狂达利.超现实主义大师特展」,台北,国立中正纪念堂,展期:2012.06.19-09.30;高雄,高雄市立美术馆,展期:2012.10.20-2013.02.17,时艺多媒体主办。外借展的困境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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