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 William Eggleston
发起人:小青年  回复数:0   浏览数:2694   最后更新:2012/01/26 21:32:16 by 小青年
[楼主] 理论车间 2012-01-26 21:32:16
关系美学:社会中的展示

为什么会出关系美学或关系美学旗帜下的艺术?布依约的看法是:全球城市文化泛滥,城市空间逼窄,连传统家俱都碍事,所以,艺术品作为与家俱一起搬进城市新空间的东西,也必须改变尺寸和风格。它成为像奢侈品那样的东西被搬进新的城市空间:必须被用来体现主人的与众不同,它们的社会功能和展现方式,真实地反映了当代艺术体验的城市化倾向。

2-关系美学这一态度是顺水推舟:当代艺术是强迫每一个共同体成员必须去体验的一小段、一小刻度的时间(就像每天的十五分钟广播操时间一样),是要在普遍的沉默和孤独中强行打开一次对话,“当代艺术”这一对话有待不断被接续。城市化在中国是造成了拥挤的孤独:人挤人的寂寞,这就是我们的社会的现状,是一种偶遇的状态,但却是发生在一个萧条的丛林里。这样的状态里,当代艺术必须以主体间性为基础岩层;它的中心主题势必是"在一起(l'etre-ensemble)",是要先为观者与绘画之间的遭遇穿针引线,是要鼓励观众集体地去合作着找到意义。艺术是要主动去成为孤独的个人之间的“关系”。艺术要提供给社会的,是社会性(sociability)\话语性和对话。而图像则好像有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功能,能产生移情、共享和连接(本雅明、戈达尔)。当代艺术的作用就是要把孤独的人们拉近、连接起来(reliance)。当电视和书将我们拉到私人空间里去偷偷消费,电影院向我们提供的是供共同观看的单一的图像,观众无法当场评论和接手创作,这时,你说当代艺术应该去做什么?

当代艺术必须提供这种在同一个时空里让人既看、又评论还自由上下活动并接手继续创作的服务。当启蒙和解放的目标似乎还很遥远的时候,当代艺术通过联谊,来让在场观众加入积极的讨论和对话,是不是较可取?这是评价关系美学之立场的一个最基本的测量点。当所有的批判由于都是基于某种边缘立场,已变得不可能,或至少,这种批判是回退式地来批判了,那么,那些邻居式的家常策略,在每一种日常生活实践的边上搞一些小革命和小运动,就变得根本地重要了。这是瓜塔里在《分子革命》中的立场(1977:22),被关系美学大加发挥。

3-布依约认为,艺术品代表的是一种“社会空隙”。“空隙”这个词,马克思也用过,指的是逃过主导的资本主义贸易体制的那些空间里的交易:如物物交换、亏本甩卖、自作主张式的自负盈亏的生产。这一看法向我们提示:当代艺术的展示空间,恰恰就是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里的一个“空隙”:它属于自由或免费的空间或时段,不受日常生活的节律的控制,它鼓励参与者在被许可和被租用和被强加到我们头上的的“交往区域(如中国移动的信号区内)”之外去作进一步的相互交往。

由关系美学的角度看过去,展览是一个赋有特权的地方,它可以即时即地地去建立临时共同体,完全由艺术家对于观众的参与度的要求、所展示的作品的特性和所再现或暗示的社会性模型来定。由关系美学看来,展示所要生产出的交换层面,是可以被设计、被裁剪的。展示所呈现的象征模型和新的伦理价值,是可以被注射到社会纤维之中的。关系美学式的“艺术",其实是展示所要呈现的状态本身:观众在其中相互偶遇并有交往交流的状态,目标不是艺术品的成功与否,而是有没有达到这一对话状态。

作品是一个挑拔的机器:它要促发人与人之间的偶遇、集体地去遭遇。艺术作品是这样一种社会空隙:我们在其中将乌托邦当作了日常经验来体会,在其中,我们发现了生活的无数的新的可能性;我们在作品及其展示中去发明我们与邻居的各种新的可能关系(情境主义意义上的:发明新的我们自己愿意快乐地进入的关系)。

4-关系美学的展示观。它将艺术展示看作是“观众在艺术作品之前的共同在场,不论这种在场是实际的还是象征的”。关系美学对展示提出了这样的标准:我们在艺术作品面前必须这样自问:“在我观看这个艺术品时,它让我存在吗?或者:相反,我看它时,它否定了我作为一主体的存在,或它的结构是拒绝考虑他者的吗?这一作品暗示的或描述的时空,以及这一作品的那些法则,是呼应了我在真实生活中的那些向往吗?它对那些需要被批判的东西作出了该有的批判么?如果现实生活中有一个与该作品的时空相呼应的时空,我是愿意生活在其中的么(布依约《关系美学》,2006:58-60)?”

5-关系美学彻底拒绝了带有欺骗性的艺术作品身上的光环,强调了艺术作品在社会中所能引起或发动的嬗变。它要艺术品来改造或转变我们的困局,使它们产生“未被预见的丰富和快感(瓜塔里,《混沌宇宙》,1992:187)”.

6-

5- 关系美学:艺术家们是如何利用既有的形式和手段的?当现实成了一个简单的蒙太奇之后,对于当代艺术的审美上的最大挑战,就在于如何去编排好节目,如何去做DJ了。艺术成了一个剪辑台,是要用现实中的同样的材料(取自日常生活),努力去实现现实的那些另选、临时的版本,去解构,去重新编排节目。当代艺术的政治纲领的根本:要么是去维持这个处于脆弱状态中的世界,要么永久地去肯定统治各种机构和个人或集体行为的转变中的、依情境而定的特性。资本主义世界中流行的交往方式好像一次次在向我们重申同一条消息: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有限的、不可移动的和确定的政治框架中,只有我们身边的装修是可以快速地更换的(布依约,“另类现代:与布依约的对话”,见《美国的艺术》,2009年3月)。当代艺术是要跳出来置疑这条消息:马克思实际上就取这样的激进的人道主义立场:决没有稳定的人的本质的,人的“本质”无非只是人在某一历史时刻里所做的事的变动中的结果而已。我们除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可来为我们自己身上的本质辩护的了。我们必须行动着来证明我们是什么:这就是展示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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