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塞尔画廊Almine Rech的展览
发起人:lekker  回复数:0   浏览数:1919   最后更新:2011/03/24 10:58:03 by lekker
[楼主] 自生自灭 2011-03-24 10:58:03
转自博客“董冰峰的艺术空间”

1月,乘隙而入的奇迹

与一个声音艺术家兼业余魔术师谈话,他告诉我当他进入到某个空间时,他会下意识地感受这个空间,想象在这个空间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他喜欢玩近景魔术,就是那种在咫尺之间的距离也会产生神奇感觉的那类游戏(让“奇迹”发生在你眼皮底下!),在他的谈话过程中,我意识到一种神奇的感觉实际上可能来自于“间隙”:在个体不同的期望与期望之间,不同的身体与身体之间,不同的感受与感受之间——“奇迹”总是乘隙而入。

2月,巢与穴

收到一个朋友在过年回山西老家时拍的一些窑洞的照片,突然意识到“窑洞”就是“穴屋”(Cave),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重回大地的建筑形态,是顺应我们地球的重力和与人类感知过程与之相和的一种新的建筑可能性,而日本建筑师藤本壮介(Sou Fujimoto)恰恰将这个新的发现称之为“原始”的发现。
藤本壮介在《巢与穴》(Nest or Cave)中,通过比较以柯布西耶为例的“巢型屋”和他认为的更为原生状态的“穴型屋”,想象出“原始之未来”(Primitive Future)的图景。

如果说,“巢型屋”是以功能决定空间,预先设计了空间的功能,让人们习惯和使用;那么,“穴型屋”的空间功能是由居住于其间的人来摸索和界定,鼓励人们在空间内发现机遇——它是变成“巢型屋”之前的一种形态。
“窑洞”未尝不是中国居住的“原始之未来”。

3月,不是历史的时间

突然想起罗马尼亚艺术家Ion Grigorescu慷慨的天使般的外孙,我们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是在布加勒斯特,他还不到10岁,他将我们领到这个老艺术家黯淡而又清淡的房间,指着书架:“这是我外公的书,它不是关于历史的时间,而是关于春天、夏天、秋天的时间。”
他说他盼望去长城,验证他在书上看到的一切,他盼望门前的树能快点长大,因为“她们不仅是属于我的”。

4月,如果一个春日,走进室内的晨雾

这一次,你走进入了作品的内部,或者,对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fur Eliasson)来说,因为你进入他的作品,这个作品才得以存在。
一进入空间,你立刻陷入雾气中,并会让你想起穿行在这个城市的灰霾中的感觉,你皱着眉头,有点警觉地吸着鼻子,走动着,企图驱除视觉的“迷茫”,并试图通过观察周围人的行动重新确立自己的方向,那段通过自己的感知摸索空间的时间终于变得引人入胜。
也许,回到现实中的回忆可能会让你又一次身在这个你已经离开的现场,正如奥拉维尔所说:你进入这个展览和离开这个展览的距离一样远。

5月,生死威尼斯

1912年,托马斯·曼(Thomas Mann)出版了他的小说《魂断威尼斯》(Death in Venice); 1971年,小说被维斯康蒂(Luchino Visconti)改编成同名电影;而29年之后,新加坡艺术家黄汉民(Ming Wong)根据Visconti电影创作了他的三频影像装置《生于威尼斯,死于威尼斯》(Life&Death in Venice)。
在这个作品中,Ming Wong一人同时扮演了电影中的两个角色:老年艺术家Aschenbach和美少年Tadzio。Ming Wong的影像捕捉到了Visconti电影中的主要情节:在对美少年的秘密凝视中,Aschenbach挣扎于自身的危机和无望的对美的追逐中:那个美少年指向天空的手势终于成为敲响他生命的丧钟。在Ming Wong的影像装置空间中,时间和空间和重新成为不确定的因素,去质疑和促成一个观者自身在欲求和距离之间的无限循环。

6月,椅非椅(chairless)

这把“椅子”,其实就是一根像背带一样的宽带子,将其环绕双腿及背部,就成为一把是椅非椅的椅子——我们自己的腿成了桌脚,背成了椅背。从示意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人体本身怎样被转化成一把椅子:一种庄子哲学的应用。

智利年轻建筑师Alejandro Aravena应Vitra委托创作的Chairless(无椅),是今年让我印象最深的设计。

7月 最美的学校

这并非梦境,7月的一次东北之旅,让我见到这所最美的学校,也许人们并没有意识到,在这儿成长是多么地受益于自然的馈赠。
而人们将何以回报?
听说学校周围很快就会被开发,但除了开发,还有什么是我们应该做的?
看到1953年,台湾建筑师王大闳(Da-Hong WANG)为在台北建国南路自宅所作的设计,卧室的圆窗那么轻松自然地将我们带入到恬静的氛围中,虽然整个住宅的整体氛围还是密斯式的,但西方的现代空间语言流畅地融入到中国传统空间的氛围中。

那一代的建筑师纠结于东西方的冲突,通过自己的挣扎找到了独特的空间语言,其内心的境界流露在空间的每个细节中,而我们生活在所谓的全球时代,冲突已经更为复杂,倾听自然的声音(自然并不仅仅意味着外在于人心的外界,而人心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变得无比困难,也就无比重要,最终,现实空间的建构和我们选择的道路有关。

王大闳的圆窗,随着建筑的拆毁而消失了,空余影像,我希望这个学校不会只出现在我的相册或梦境中。

8月,这一天

看似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It seemed like the start of yet another ordinary day.

如果这是人的第一天,或最后一天?What if this were the first day of man, or its last?

8月23号,那些坐在大巴中和那个失意的警察呆了将近整整一天的人质①,他们的一天,是被迫和他人的错误、体制的腐败发生关系的一天(难道,日常不就是这样的日常吗?),难以想象,当宣布离别那一刻来临……实际上就在我写下这行字的时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正在发生这样的离别。
因为这个世界的无情和巨大,因而,个人几乎无法阻挡、意识“这一天”,是什么?

这让我想到白双全在台北双年展中开始的“回家”计划,他将自己的时间和他们重合,创造了这个和他人相遇并相知的一天,几乎是在不可能中唤醒可能性:如果这一天因为你,他人而意外欣喜,而成为永远美好的回忆。

9月,沉默的影院

有关于散场的电影,光影渐渐消失、只见夜色的电影,朋友离座、催人离去的电影,只出现The End两字的电影;
然后你才骤然看到楼下菜市场的电影,街边的电影,家中的电影,身边爱人的电影。

10月,电影城

参观平壤的影视城(朝鲜艺术电影制片厂外景基地),可以感受到和中国深圳的世界之窗同样的热情:它挟带着人对自身力量的着迷和重新塑造现实的巨大热情。
电影城的起源和故事片的制造有关。故事片往往通过特定主人公在特定环境中的遭遇,来宣扬某种观点、意识,而电影城将现实的纷乱过滤在外,使得环境能更好地为主题服务。

也许从根本上来说,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故事片中,有时候主角是你,有时候你庆幸你不是主角。
有人说这个国家的生活就像是某种表演,似乎有一种统一的力量在主导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人们又感伤地说:在这儿,可以找到中国社会中日已失去的纯情和信念。
这种矛盾在电影城里也许会得到解决:由此,你可以生活在你想要的生活中。

11月,什么是快乐

汉斯-彼得·佛尔德曼(Hans-Peter Feldmann)应该快乐,今年的HUGO BOSS奖授给了他。Hans-Peter Feldmann should be happy, since this year he was awarded the biennial Hugo Boss Prize.

HUGO BOSS奖今年竞争激烈,候选的艺术家有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曹斐(Cao Fei),Hans-Peter Feldmann,Natascha SadrHaghighian,Roman Ondák和Walid Raad。
如果说,作为一个将近七十的老艺术家,他多年所“求道”的专注力和影响力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奖来肯定,但这个奖给了大家一个分享他作品和思想的契机,一个一起快乐的事件。
彼得·佛尔德曼(Hans-Peter Feldmann)的不少创作,是以出版物的形式呈现的,他从日常收集而来的公共图像成为他洞察人性和世界万物之间关系的媒介,经由他“蒙太奇”式的编排, 这些图片重新形成了关于我们生活的空间的叙述。在他和小汉斯(Hans Ulrich Obrist)所作的《访谈》(Interview)一书中,他用图片回答了小汉斯的所有提问,包括了“什么是快乐”(What is happiness)(见下图):

12月,除圣诞节外的每一天Every Day Except Christmas

随着最后一批人流走出商场,以为可以看到了商场睡眠的状态,谁料外面的街道,已经一字儿排开准备卸货的车,等待进场指令的工人抽烟聊天,热闹的气氛足把午夜变成了黎明,商场的胃正等待着另一场宵夜。
我们经常认为按照时间的顺序,这个城市有着潮涨潮退的节律,殊不知,这个城市的每个24小时都有着超出我们想象的运动。
吉加-维尔托夫的“电影之眼”曾把我们的视线引到城市空间,引向我们日常生活的场景和场景的背后,不断变化中的一切;由此,“电影之眼”成为我们塑造今天生活神话的方式。看到英国自由电影(Free Cinema)中,从“O Dreamland” 到“Every Day Except Christmas”这些电影,令人臆想几十年后,透过时间的距离看我们今天的日常生活状态,会是怎么样一付场面,我们的服装,举止,饮食,作息,娱乐,让我们看到社会的机器系统如何将个人卷入,塑造,日复一日,个人应对每日富有规律的系统运转,而消磨了时间。而“电影之眼”,在它的观察世界中,却意外地获得了一种超越人类的时间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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