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郁达:艺术家应参与本地精神生活
发起人:shirley_88  回复数:0   浏览数:1345   最后更新:2010/12/27 11:23:09 by shirley_88
[楼主] clclcl 2010-12-27 11:23:09
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叶永青



1989年杨述、叶永青、张晓刚在重庆



绘画使我获得愉悦、也使我们踏上了艰苦和寂寞之道,自我内在的强烈挣扎和压力,一直追着自己必须不断地勇往直前、奋斗到底。我以人为最大主题,并且配了一些动物和树、烟囱等环境,他们彼此流露着情感,或隐喻着一些故事,表现总是在多愁善感、恐惧不安、忧虑惊讶中。我喜欢沉迷于文化的风暴而心灵脆弱的类型。因为想太多而行太少,因为书读得多而体会过深,人格的失调、精神分裂、失意、失落或彷徨接踵而来;痛苦是一种成熟的深渊,而在成熟与深渊之间我提笔作画。



我之所以画人,并不局限于个别性格的描绘,乃是想从中更精辟地把握芸芸众生心底的种种色相。同样纯粹的自然美也不是我艺术的对象,我无意做一个纯粹的大自然的歌手;我在自然中寻觅的是人的足迹,是社会的余音,以及生命的内容。在自然中反顾人生,从存在中追溯已逝去的岁月。可以这样说:我们的生活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作品也出了什么问题。艺术家的幸运在于,能够把它的渴望用形表达出来——多多少少。他的不幸是:不能把渴望毫不遗漏地表现出来。对我来说,物象是表象所必须的,但是物体这时也不过是绘画的附加物。物象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符号和手段,不是目的,以表现的手段来取代圆满的结果。



当我们受到环境的刺激时,那样的刺激驻留于内心世界里,产生了一股对环境很个人化的感情,使我忍不住有着创作的冲动。在一个现在看来充满幻觉和虚假的世界里,人类的一切行为都表现得荒诞无稽,整个历史绝对无益,这个存在的事实使我们惊讶万分。一切现实和语言都仿佛失去了意义而土崩瓦解;在这样的时刻,我自己才觉得彻底自由自在,同时获得这样一种印象,那就是我可以利用那样一个世界里的语言和人物来干的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犹如夜间的梦幻一般。




《失眠与梦游》 1988年



1987-1988年

自序

一个画者的幸运在于:能够将他的渴望用形表达出来——多多少少,他的不幸是,不能把渴望毫不遗漏地表现出来。这个饱含甘苦的体验引导我们前进,速写则是记录这种经验的产物和手段。



体验由感觉而来,“正确的感觉把我引向美,而不是特性”。一个艺术家的本领就在于组合感觉而使之成为艺术品。感觉是一种过程或新的欲望的体会,如对自然社会的变迁,时光的流逝,对生死病老的感慨而形成的种种人的问题,基本上,我关心这种问题,也关心内心有这种问题的我。



春天唤醒冬眠者 木版油画 71×91cm 1985年



我以为自己是站在高攀之路的起点,至今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偶然的际遇。我的天性与生命还缺乏一种深沉而独特的基调,乔托、安格尔、高更、莫迪尼阿尼、夏加尔、毕加索以及松仁冷寂苦涩的格调,民间艺术温和生动的风采,原始先民沉雄精砺的气概……都曾以其耀眼的才华之灯照亮过我、影响过我,使我感动,也使我恍惚。但现在他们却一盏盏地在我心中变得模糊而遥远了。我渴望的极限和实现既非对某种技能和知识的了悟,也非短暂的成功的喝彩。世界上再没有比无言地、一贯地、无激情的爱更高贵、更令人幸福了。



当我们受到环境的刺激时,那样的刺激留驻于内心世界里,产生了一股对环境很个人化的情感,使我忍不住有着绘画的冲动。应该有一种形式,那形式是与我们面对现实的树林和工厂时引起的冲动合拍的。在那里,语言、文学、推理、心理分析都噤然无声。经常地,不断地在纸上涂画,总是使我沉浸在这样的状态中,它使我渐渐地中止对琐碎外表的观察,而把握自身投入到同观察本身同样有趣,但又更觉动人的,由全部有趣事务所给予的印象的综合和想象之中去。因此,它所产生的景象是一种和我们命运相象的,一种悲哀与甘美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我把速写本看作一块草地或一片花园,他好像是一个僻静处,一个内心的故乡,无数的激情。欢乐、苦闷都聚在这里,建造一个精神空间,我们可以在其中呼吸和生活。这块世外桃源我满怀快乐地回省我心里的一切情感,既回省起非常柔美,但又非常盲目的一切牵爱,也回省起数年之间曾作为我精神养料的与其说是悲哀勿宁说是慰抚的种种观念和思潮。并且我还打算感受着将自身沉酣在其中的快乐并尽力充分十足地将它记载出来供我静思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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