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可:高氏《抓小姐》是一座时代雕塑纪念碑
发起人:洪太可  回复数:10   浏览数:2497   最后更新:2010/05/30 23:03:42 by guest
[楼主] 软白沙 2010-05-16 10:51:41

碎片式的“死亡笔记”——杨锴的绘画体验

文/胡斌





是什么一种力量让这样一位青年画家近乎疯狂地创作出一系列关涉生命意义的尺幅颇大的作品?当我踏进杨锴的工作室,刺鼻的气味迎扑而来,满眼所见的是散放着的颜料盒、调色盆,揉折成团的废纸以及泼洒得到处都是的颜料,当然还有不少画完的、没画完的尺寸多为100cm×400cm(2联)的画作,那情形简直像是遭遇过地震一般,让人不由得想到他创作时是处于何种癫狂忘我的状态。

在多数画家都谨小慎微地细心描摹着自己的鲜明图式的当代绘画界,我们已经少见这种狂逸的创作状态了。再看他的作品,在较为单纯的背景上布设着一些团状的不明物,其间色彩驳杂流淌,间或穿插着急速旋转的弧线,像坍塌的土山,融化的糕点,堆积的排泄物,迷蒙中隐约可见状如人形的物体、长着对角的面目不清的怪物,好似从沼泽中爬将出来。当然最为鲜明的是,多幅作品中均出现的以直接从颜料管里挤出的颜料构成的骷髅,骨架就这么凸显在画布上,映射着背后如密云般的基底,纯度高得刺眼,就像不少电子游戏当中,如若不小心踩到地雷便要显出闪动的骷髅符形一般。

很显然,杨锴的不少作品跟死亡有关,这又是当下年轻艺术家较少触及的话题。浸泡在娱乐化的社会里,大家不愿意想、也不愿意谈这个显得有些沉重的话题,然而这又是涉及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重要命题。他的作品带有神秘的宗教气氛,比如他的作品《众神的玩偶》透视着对命运游戏的感思,骷髅有如死神,他伸出的手似乎能掌控人世间的一切;比如在《WO的来源》中,作者自己的形象成了一个骷髅骨架,他是在“死亡”这一人生无法摆脱的最终结局下寻问自身的来源和去处的话题;又比如《创世纪》,这幅作品结构来源于米开朗琪罗西斯廷天顶画《创世纪》的“创造亚当”部分,从天而降的上帝即将与从沉睡中苏醒的亚当手指相接,然而,在杨锴的画中,两个主角都成了骷髅骨架,他们的手指离得还很遥远,似乎等不到相触,便已枯萎。当然,他还用其惯常的方式表达了其他的主题,比如“爱情”、“友情”等等,依然渗透着神秘主义的思绪,而不是那种俗世的甜蜜和挚诚的直观告白。

生与死的问题,经由一个当下的青年人杨锴的画笔陈示,但他既不是如参透了人生真谛那样纯净安然,感受天国的光芒照耀;也不带有现实主义者深刻展现人间苦痛的悲郁之感。毫无疑问,他沾染着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活性因子。那就是戏谑化和游戏化。他的用色和构型都带有一种电子感和都市涂鸦的味道,一种激情和欲望让他涂写出死亡符号,作为其青春力量的一种倾泻。我们知道,作为前卫和流行标志的骷髅头图案早就去除了死亡的沉重感,标榜的是个性和反叛意识,比如不少前卫青年就喜欢穿上骷髅头图案的T恤和佩戴骷髅头图形的饰物,当然时至今日,骷髅头图案已经为更多人所接受了。

不过,杨锴不是在挪用时尚文化的流行符号,这只是他激情喷射的一个介质。青春,死亡,相互对应,更显示出一种逼人的惊魄。我们在文学、戏剧、电影以及美术作品中,都曾见过不少青春与死亡主题的表达,如火的青春生命,遭遇摧残、压抑、堕落,在无奈中消弭抑或猛然醒悟,以死作为对周遭世界的毅然抵抗,升华出一朵璀璨的精神之花,此般情形总是分外让人感叹。杨锴裹挟着青春的力量直击“死亡”命题,这就如同在进行一场格斗,从精神上,也从体力上,因为他作画的过程也是风卷云集、挥汗如雨式的搏杀。他的一幅作品的题目“死亡笔记”可以作为观照其死亡主题作品的一个便捷路径,因为他的作品与电影《死亡笔记》其实是共享着这个时代的某种青年文化的养分。在电影《死亡笔记》中,社会与人性的阴暗、青春的正义的理想化构想,通过一个混合了鬼神和科技、亦真亦幻的虚设故事来呈现,于是它带有浓郁的玄幻和游戏色彩,对内心的、灵魂的追问也变得不同于以往。当然,杨锴的作品并非一开始就具有了完整的关乎“死亡”主题的构思,他拷问生命的线索是在创作过程中逐渐明晰起来的。

实际上,我认为,他的不少作品展现的是一部碎片式的“死亡笔记”,因为情节已经散佚,徒留青春、生命、死亡音符的游动。这种战栗而梦幻般的感觉催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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