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专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被低估了
发起人:活泼  回复数:8   浏览数:2755   最后更新:2009/10/29 13:10:32 by guest
[楼主] 修理匠 2009-10-23 13:12:38
漂移的图像:双重意义的行走                                     
                    ——关于黄勇《行列》系列作品的阅读
                             文/赵峥嵘
       

“从黑暗中走出,还带着一线黑暗,它也许就是黑暗的我思”——《梦幻诗学》,108页。
                                              一
  在此——这断裂的时刻,这些处于行走之中的人们似乎被宣判了某种命运,无法获得一个公正的审判。“ 这是一个要被否决的世界”!如果说“历史就是罪恶”,那么黄勇在他的《行列》中努力为自己辩护,似乎他要摆脱历史的重负,同时表现了他对当代人由于摆脱历史后精神意志消退的伤感和无奈。现代人生活在一种与日俱增的重负之下,损害了人们对日常现实世界的感觉。当我们试图从自己的过去中逃脱,开始按我们自己的意愿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便充满着恐惧和感到茫然。这些行进在无意义的,无目标的行列之中的人们是那么甘于堕落到罪恶,堕落到历史中去?人们是否会出于惯性会完全无视其意义?它意味着在回忆中体验过去,在时间中发现偶然,当我们对着他的作品思考时,我们早已忘了此时和此地。这改变了我们对过去的看法,也改变了我们对历史的看法。黄勇一直在引用康德的名言,“真正的自由不是能做什么,而是可以不做什么”。实际上他“不澄清任何东西”,他努力建立一种距离,一种遥远距离,以一种拒绝的方式来构造自我。作为拒绝,是对日常记忆的拒绝,也是对日常时间的拒绝,是“忘了一切”,重新开始。有时,重新从零开始是必须的。画者告诉了我们如何“在一个眼前的瞬间把握住完整的一生”的可能性。当然,我们很难从他人的世界中割裂出来,因为我们的记忆之中已有许多他人的记忆,“可以说我们自身就是无数的‘他人’”。如何去打破被我们自身的经验所充满的过去和重新构造一个真实的崭新的历史?
 
     应该注意的是,当我们试图向前踏出一步时,毫无疑问这伴随着某种危险。如何在线性的不可逆的时间中的行动,寻求作为独特的个体自我的自我实现?我们如何成为每个人都有独特个人历史的真正的自我创造的个体?作为个体里的个体,作为意义中的意义,画者放弃了不能回转的线性时间,而我们却毫无选择地获知我们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始终沿着一条直线,走向磨难和死亡。就像被一根绳子牵着,一头连接着深渊 ——那“更深的深渊”,那遥远的未知的领域。那“斑驳的光影使他们馅于迷失,行列中免不了相遇和拥挤,但灵魂与灵魂之间没有相互依存,只有孤独和漠然;这一定是没有得到超度的亡灵,即使摆脱了沉重的肉身也无济于事。”[1]。在非日常生活的昏黄光影中,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感受,人无意识的陶醉着,这是在“悲悼自身”?这是因为,“当我们陈说着曾经体现于已死的形式中而现在业已失去的那种感受力和态度的潜能时,我们是在悲悼自身。”[2]。画中的人物,是“杜撰的破碎的人”[3]?这些身体,这些不断地抽搐折叠,扭曲变形,似乎仍然处于生长之中的身体。在画面中,这虚无的躯体,处在一种即麻木又强烈紧张的状态下,还处在还未成形的镜像阶段。在一个经验日益堕落的时代里,画者试图告诉读者:一切尚未成形,同时一切远没有结束,甚至一切皆未开始。
                                                                二

    就黄勇而言,行(hang)既是行(xing),行走,行动,那无法重复的“在场”,是对存在态度的变更。在出发与到达之间的过程,或只是过程,没有原点和终点。如果说丧失了对历史的记忆,那么“心灵便在黑暗中行走”(托克维尔)。这行走,在黑夜中的行走,向往“另一种夜”,就意味着无尽的流浪和永无休息。在《行列》中显示出了画者表达上的紧张与忙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甚至于他也不知道“路在何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近乎疯狂地行走。在这里,画者选择了只忠诚于他自己内心的自由。创作或创造意义上的行走,必定不能以一种别人的方式进行。这创作,这行走就是“斩断自己与社会的联系,过一种无根的生活,在自我那不可抗拒的叛逆冲动的驱使下,踏上未知的旅途”。这孤独的旅途,这行走包涵着双重的意义:现实生活中的行走与绘画语言的行走。同时,这或许也意味着一种双重的断裂。在现代性的生存境况下,为了摆脱困境,人们必须要采取行动,而画者不追求某种理性的界定,他的每一幅画提醒我们,我们正在挣扎,苦闷徒然地行走着,而不去寻找出路。也许这还只是最初的苦难,悲剧早已注定。在这自我的困境之中,画者提出了个体面临的最基本的问题——“经验的隔离”。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断裂以及自身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的断裂。随着个体经验世界的枯萎,我们早已  “变成了自己家园里的陌生人"。而潜藏在困境之后的,便是那个体生存无意义的巨大焦虑。我们或许应该接受这个个体的意义,重新去构建观念的历史。画者发现了这个时代普遍具有的“漂泊”感。本雅明曾写道,巴黎,“教会了我迷失的艺术”;而漂泊,同样教会了黄勇“漂移的艺术”。黄勇他最好的作品就是他的生活,他不断讲述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这是属于他的孤独的经历。 他的孤独,来自于他不断漂泊的经历。卡夫卡曾说:“人们互相间都有绳索连接着,如果哪个人身上绳子松了,他就会悬吊在空中,比别人低一段,那就够糟了;如果哪个人身上的绳索全断了,他跌落下去,那就可怕极了。所以必须和其他人捆在一起。”[4]这无疑构成了我们今天生活的世界“可怕的外貌”。黄勇在此试图在我们面前展示一幅极为阴暗的前景:维系着人与人之间的传统意义上稳定的关系在现代社会“被异化为主要是经济上的联系这条随时都可能断裂的‘绳索’,而关于永恒人性的美好想象在现代社会种种压力之下也被碾得粉碎了,现代人常常生存在惶惑不安的焦虑中,担心不知何时就会忽然被抛出生活世界”[5]。在这隐微的表达中,在不安之中,也预示了希望,那不可征服的希望,那同样不可征服的许诺。也正因为这种经历,不断地游离于边缘之外,并在画面里渐渐得到升华,化为了抖动,漂移和混沌的虚无,那就是反复出现在画面中的人群,行列和绳索。他们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处于改变,完善,毁灭,重生的变化过程中。画者不断地告诉我们,艺术是无法也没必要把人们在现实中所丧失的理想和梦幻、所异化了的人性,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


      然而,画者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无罪之人的控诉?人类一旦离开了精神的归依,生活就只会剩下荒谬与虚无,丧失生存的意义。是否要为沉默辩护?在稍纵即逝的瞬间捕获不易表达的生活意义--这是一个“场所”,找到了这个被遗漏的“场所”,确实“人不过是个场所,精神之流从那里经过与穿越”(夏尔·杜波斯);这是一种回忆,这种回忆浓缩了过去生活的川流,以及回忆中那排列成行的如他人棋子般的行列和队伍,绘画只是他随便而为之。我们一起走在被命运注定的路上,失去了一切存在的参照;作者好像完全无视同时代的人,只是独自一人进行思考和创作。 在此,画者纯然“私人”的方式反倒“成为复活传统、经验和集体生活的途径”。变形,留白以及蓄意的暧昧不清,“漂移”其实是处于失控与不失控边缘的一种绘画状态。在这些“漂移着的图像”不断地对画面进行挤压,这些图像逐渐似乎在静止的画布上发生了滑落,抖动和漂移,游移于连续与中止之间,画面进入了一种混沌状态。正是通过这样一种“抖动”或“漂移”,通过某种“移入”或“同感”,“一个陌生身体最终才能被共现为他我:另一个自我”。[6]这短暂的,变动性的笔法,这些自由流动,不断生成的笔触却渐渐拥有了力量,一种绵延不绝地内力。这“精细抖动”,这些抖动着的东西使人着迷。在对手部抖动进行精细,有效的补偿时,就是在这种原初的生命状态之中,这视觉图像“漂移补偿”的方式,补偿了我们失去历史的恐惧, 渗透进我们最日常的生活空间,慢慢“拥有着和涌动着全部的生命力量”[7]。
 
                                                                            三
    在黄勇的《行列》系列之中,他似乎总是在描写一些不可能的变形形象与荒诞生活,并将它们置于我们眼前与身边,像真实发生的一样。同样在他的画中,那些模模糊糊的形象;抖动,漂移着的笔触;那无处不在的“绳索”;“那些被隐藏着的东西”似乎一切又都不是真实的,而这恰恰是逃避着一般的形式的结果。如夏可君所写的,“他们绕道——他们回避,避开了时代和时间性的循环”[8]。确切地说这是弥散在神秘的生活之中,这是超越而非逃避,超越一般地感觉和想像,在此基础之上,我们看到了某种“感觉的变形”或“感觉的逻辑”。这是他从僵化的语言中坚决的出走,把通用的流行语言翻译成了属于他自己的个人语言。同时,我们惊讶地发现了这些形式与人们的精神和生活中某种连延:作为画家,他挖掘那“存在以外”的形式结构;作为一个提问者,他意识到了我们的已有绘画知识本身存在着问题;作为一个孤独的个体,他始终游离于主流或边缘之外。

现实有许多种的面目,而“凝视”只能是凝视自我,逐渐意识到“静静地去看一个灵魂,是重要的”[9]。在这里,请求保留一个凝视的权利。从内部凝视黑暗,而不间断的凝视常常被现实打断。当我们彼此凝视,这种凝视更像是一种耐心的等待,那是拉开帷幕等待奇迹发生的时刻。等待凝固了时间,因而聚集了时间的形状。“凝视”为欲望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同时“凝视”也揭示了精神世界中的一个小小的秘密。当对作品进行反复的凝视之中,在文化断裂的缝隙中,《行列》系列唤起人们对历史经验的重新的关注。

     我们在此,读到了画者叙述上以及作品本身具有的不确定性,“某种萌芽的东西因着某种既不可解释又不可置之不理的感觉而震颤”。那些让我们震颤的艺术本质,不会因为他不确定的迷思而消失, 并以他自己特有的方式颠覆了我们思维上的正常逻辑;或者说我们无须固执地站在所谓“常理”的角度试图去“拨开重重迷雾”,测量画者荒诞的梦与现实之前的距离。对真正的艺术的任何一种解释只能是在局部上进行。《行列》会不会是一个永恒的谜?“ 要解这个谜就意味着解人生的真谛”[10] 。不管怎么说, “ 行走”是移动,也是一种变化;同时“艺术史正是描述这种变化的历史,好像艺术有一种自身的气质,这种气质,但当它无路可走的时候,它总会有一种超前的觉醒,把一个点移向另一个点。”(阿多诺)。这样的移动与变化,很好地体现在黄勇的作品中。最后,用我写的一首诗作为结束:《行列》/在此——极端的时刻/别无选择。/一根绳子,连接着深渊 //走在命运注定的路上/失去存在的参照,/就这样。无意识地陶醉着//正走向堕落的行列?/从这里开始——/他的强光接纳着虚无。
2009-5-27于广州小谷围



注释:
[1]    魏祥奇  《演绎情绪当代艺术中的绘画性研究》
[2]    苏珊·桑塔格《悲剧的消亡》
[3]    夏可君 《现代性的虚无之花:论成婴的焰花诗和玫瑰诗》
[4]   《卡夫卡全集》第7卷,河北教育出版社,第20页。
[5]    赵山奎 《断裂的绳索 塌陷的世界》
[6]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第162~163页
[7]    耿幼壮《德勒兹论培根——思考/绘画》
[8]    夏可君《后天的生活:江雪诗歌中的低音》
[9]    朱朱  《在魔咒的内部》
[10]  苏珊·桑塔格:本雅明《单向街》导读
[沙发:1楼] 修理匠 2009-10-28 22:58:27


[板凳:2楼] 修理匠 2009-10-29 21:55:46


[地板:3楼] 修理匠 2009-10-29 21:56:59


[4楼] 修理匠 2009-10-29 21:58:18




[5楼] guest 2009-10-30 18:15:08
作品不球行的展览,一般都疯发和“名家”合影之类的
[6楼] 修理匠 2009-10-31 09:45:36


[7楼] 修理匠 2009-10-31 10: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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