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澎:灵魂的冬天
发起人:art-bon-bon  回复数:1   浏览数:1954   最后更新:2009/03/27 21:09:13 by guest
[楼主] kbkj 2008-11-25 15:31:40
关于杨宏伟创作展"野"


杨宏伟成名于木刻版画。不论是他独创的彩色木口木刻,还是他刀法险峻,笔力诡异的木面木刻版画,都在不经意间让人触目惊心。怪异处让人毛骨悚然,精彩处让人目不暇接。张张似乎刀法样式接近,但细看去,形象的类似和不同已经次要;而乌云压城,连绵不断的刀笔功夫扑面而来,时松时紧时密时疏时疾时驰。夺去呼吸的刀劈斧凿。所有的形象在语言中淹没,在失去边界的正空间和负空间中蔓延。
杨宏伟最近的作品,不再止步于技法绝伦的版画制作,而着力于当代版画的主题的进一步开拓,和对版画创作本体上的探索。
他处理的两个主题。一个是"野"。"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自古以来,中国山水的境界,在于"大象大意,可游可居"(引自郭熙《林泉高致》)。"野"的意向,不局限于某一处荒凉,某一个地点,某一种环境,而是一个抽象的,超越的,洋洋大观的世界,虽然描写的,可能只是自然的某一个角落。这跟西方传统的风景画是不同的,因为它远离某个具体的景致和地点,远离科学的三维和透视。杨宏伟的"荒野"自然生长,没有四时景致之分。它既不在此地,也不在彼地,而是对绘画语言本身的执着追求。郭熙在《山水训》中概括中国山水的比例感,曰"山有三大,山大于木,木大于人。" 而在"世界的荒野"中,人大于木,而木大于山。作者以其巨幅的尺度和绚丽的语言,塑造了属于自己的,人物和风景浑然一体的叙事方式。在这里,人物就是风景,气象吞吐。"象"和"意",在人物和风景的交错相长中达到了某种原始的,笨拙的,自身的和谐。"野"不再是某种形象和某种情感上的身临其境,它成了一种笔法,一种生生不息的语言本身。
他的另一个系列,"角色",取材于加缪的小说《鼠疫》和年初震撼网络的私人照片事件。加缪在《鼠疫》中呈现的世界,混乱和荒谬是内在的必然。而人物作为一种角色没有任何与生俱来的意义和目的感。跟《鼠疫》平行的二十一世纪初叶的网络照片新闻,基点同样在于传播,无序的,转染性,混乱的,没有是非判断的传播。所谓"角色",不再是具体的人物,而是这些人物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扮演的角色,他们在爱情,色情和人情中自我塑造的形象,以及这些形象在公众意识中的投射。私人照片成为艳照,是因为这些人物违背了他们反复打造的,公众一再迎合追随的"纯真角色"。这些非人非鬼的形象,充溢生命中无序的黑色气息。如果加缪的小说还有光明的一面,是以爱情、友谊和更重要的同情心来充实内心;杨宏伟的"角色",则探索同一主题的另外的一个侧面,那就是人性的可塑性和不可知性,以及这种可塑性奇异的集体形态。
策展人魏星曾言:杨宏伟的语言就是他的观念。切中要害。传统的木刻版画,远到桃花坞,近到苏区版画,都是以"线面结合,黑白交应"为基本结构的。也就是说,传统上,版画是用线条来讲故事,描写人物;用黑白对比来构图,创建二维和三维的结构。杨宏伟的版画,早已超越了线条的羁绊。在他的木刻版画里,他的线,不是界定和定义,而是模糊和湮没,在模糊中找到某种繁杂微妙的关系。他的黑白关系,不是对比辉映,而是相互作用的能量,互相消解,融合和取舍。在这个展览中,黑和白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展出的有木刻语言制作的绘画,比如"世界的山野"和"针床",本质上是以刀为笔,用刀来画。也有绘画语言制作的版画,比如黑白木口,本质上是参照油画质感的版画。油墨在前者是染色,在后者,是印刷。两种创作方式似曾相识,但是又截然不同。它们的对照,相映成趣,提出的问题更具有丰富的观念内涵:如果木版成为终极艺术品,那么讨论版画的复数性还有没有意义?反之,如果版画的复数性成为独创性的直接表达,那么艺术创作的个体性应该怎么再去定义?
版和画的关系,版和画的分离,不是简单的过程上的分解,而是两种语境的互相关照和质疑。杨宏伟的实验,让我们可以重新去思索"画,刻,印,染"这些古老工序内在的本质矛盾和关系。
冰逸
2008年10月于纽约
































[沙发:1楼] guest 2008-11-26 20:56:08
顶!宏伟!
[板凳:2楼] guest 2008-11-26 22:10:58
不错不错!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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