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纳线上展厅 | 《吕克·图伊曼斯:猴戏》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1   浏览数:1043   最后更新:2021/03/02 13:12:27 by 叮当猫
[楼主] 陆小果 2021-03-02 11:49:17

来源:798艺术  张宗希


侯寨人不姓侯:张新军个展

叁拾空间/北京798艺术区

2020年10月17日-2020年11月15日

《泡桐》户外现场


或许因为颇合春节氛围的书名,或许是其探讨的主题切中了某种时代焦虑,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迪迪埃·埃里蓬的《回归故里》在一定程度走进了公众视野且颇受好评。在连着两天通读完之后,一边回味书的内容:作者结合自身从工人阶层到知名学者的经历,思考了社会阶层、学校教育、身份建立等一系列主题,剖析不同社会环境下,人的“个人选择”是如何被影响、被决定的;另一边脑海中却浮现出几个月前,那些在天光下闪烁着故乡人名字的泡桐树叶,以及烫烧在棉布上的家乡地图。——张新军个展“侯寨人不姓侯”里的两件作品《泡桐》和《ZLD》。

《泡桐》户外现场


河南侯寨张李垌是张新军的出生地,也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与很多人一样,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远离家乡。张李垌村已于2015年拆迁,2018年回迁至郑州市南四环内。2020年8月,张新军偶尔在北京顺义的路边发现一棵泡桐(泡桐在北方不算常见,在河南则是一种很普遍的树),便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创作了《泡桐》:他通过回忆,和在家人的帮助下,搜集了全村四百多个人名,然后把这些人名逐个镂刻在泡桐的树叶上。

艺术家在镂刻


这些名字远看规矩方正且不乏书法之体,很像书写后用刀片刻上的,近看会发现,里面还有叶脉相连,原来是用缝麻袋的粗针一点点镂刻掉了叶肉;疼痛感之外,还有温度在。就像艺术家仍在惦念的那些故乡人:在2018年有部分居民搬至楼房,但仍有一些老人和未分得房子的村民,在原居住地附近的简易房或出租屋内生活。——在这种具有仪式感的行为里,人与树、记忆与当下、故乡与城市,恍然间有一种重合。


ZLD - 棉布 - 390x190cm - 2020


《ZLD》则是用香在一匹从家乡带来的手工纺织棉布上烧出了张李垌的地图。处在社会转型进程中的我们,经历着方方面面所带来的“变化”,如策展人刘博所述,“在任何观念都瞬息万变的时代里,他能够保持淡定自若的状态,在作品中依旧能随着自我的节奏而进行,这种延续极为重要。”——自从张新军从美院毕业以后,便没再以油画为创作手段,而是使用来源于日常生活的材料与经验,以近乎机械和枯燥的度量来进行雕塑、装置和行为录像的创作。

泡桐 - 艺术微喷 - 2020 1/8(8+1AP)(一组8张,单张尺寸 90x70cm / 70x90cm)


《回归故里》中谈到的,“个人的历史总是无法摆脱社会的历史与形态;这部分曾是我们置身其中的社会历史与形态,是我们体内最深层的真相之一,虽然我们未必能清醒地意识到它的存在。”张新军显然意识到了这种存在。一边是挥之不去的家乡记忆,一边是城市化进程中的变革,让这种记忆处于一种漂泊游离且日渐更新的状态。他的作品被解读为关注人在城市变革中所带来的身份自我认知及情感归属和精神寄托,自然贴切,但并非“乡愁”。这种意识和认知,以及对自身所处环境的表述与反思,在他不同时期的实践中都有体现。

舟 行为 9'48'' 录像 2012

麦  雕塑木  2018


比如在黑桥艺术区时期的作品《舟》《暴雨》(2012)《抽屉脚》(2013),在铁轨上划舟,光着膀子在太阳下晒出汗水打湿书页,而这些书页是被暴雨浸湿后又晾干的,看上去比罗曼·西格纳的方式还要低科技,却有着幽默之外的体验与思索;《麦》是张新军将自己在北京出租屋里住过的床板锯成木条,再刻成一粒粒麦粒;这个自2017起至今仍在继续的作品,对于有麦地生活经验的人说尤有共鸣。


在与艺术家向京的一次请教中,谈及创作形式,提到《泡桐》,她回复 :“新军在树叶上刻名字,除了结果的视觉效果,还是能感受到行为本身的力量,溢出照片记录的结果之外。”这些作品也不难让人想到一些艺术家和作品,比如宋冬在冬天趴在大街上四十多分钟让哈气结冰的《哈气》或《水写时间》,何云昌睡在地上一个月等草发芽的《草场地十世》或十年劈柴而成的《龙牙》。——并非形式的类似,而是质地的契合。

泡桐 - 单频影像 - 4‘57“ - 2020 1/5(5+1AP)

泡桐叶 - 26x110cm - 2020


作为一个作者或者观众,并不想掩饰对这个作品的欣许。尽管那些刻上名字的树叶在几个月前已全部掉落,可如今不是已过了立春?河边的树木已显出浅的鹅黄。因此也就不难想象:许多年之后,面对回顾展上的一个代表性作品,艺术家张新军将会想起那个站在梯子上镂刻侯寨乡张李垌村人名字的八月。——或许那正是恒星的恒心,开始闪耀的时刻。


文/张宗希

图/叁拾空间及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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