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白立方

Rachel Kneebone, Dance (detail),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41 x 63 x 60 cm (16 1/8 x 24 13/16 x 23 5/8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我一直对舞蹈感到着迷：身体如何结合与交融，舞者如何创造出新的形式，舞蹈如何让我们逃离至不同的空间和语言当中。我的作品与运动、形式和空间密切相关。”——瑞秋·尼布

瑞秋·尼布（Rachel Kneebone）的作品被形容为“雕塑的舞迹”（sculptural choreography），即是对身体的变形与富有力度的运动进行表现。在此次呈现的近期雕塑每一件都以一种舞蹈姿势命名，聚焦于动静之间转瞬即逝的片刻。

Rachel Kneebone, Dance (detail),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41 x 63 x 60 cm (16 1/8 x 24 13/16 x 23 5/8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尼布将情感诉之于具有鲜明特征的陶瓷材料，这组雕塑（共三件）捕捉到了处于过渡与转化状态中的身体。她的作品描绘了身体的运动轨迹，与艺术家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以及前卫舞者与编舞家如玛丽·魏格曼（Mary Wigman）和摩斯·肯宁汉（Merce Cunningham）构成对话。

Rachel Kneebone, Whirl,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77 x 83 x 98 cm (30 5/16 x 32 11/16 x 38 9/16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这些雕塑最初是艺术家为她在英国罗奇代尔触石美术馆（Touchstones Rochdale）的“舞蹈项目”（2018–19年）而制作的，是其系列作品的一部分，并与编舞家TC·霍华德（TC Howard）合作完成了展览与表演。霍华德和专业舞者黛比·米尔纳（Debbie Milner）、艾伦·特纳（Ellen Turner）、贝丝·佩顿（Beth Payton）以及来自罗奇代尔自治市各地的女性群体共同参与了该项目。对于她们分享个人故事来说，就尼布的作品产生观看与回应起到了催化作用。诚如霍华德写道的那样：“我们有故事要讲，当言语并不总是充分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就可以告诉他们。我们所舞的正是我们自己。”舞蹈与雕塑的无声无息是他们起舞的场所。

Rachel Kneebone, Whirl (detail),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77 x 83 x 98 cm (30 5/16 x 32 11/16 x 38 9/16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在空中延展的身体是尼布雕塑的重要主题，可触知的表面创造出一种动感，将人们的视线引至雕塑复杂、相互关联的形象（visceral form），既煽情，又哀婉而克制。横卧的腿、绵长的丝带、笼蔓和花饰不断重复，在光滑的庞大球体周围散开又相互连结，周围堆积着与之形成直接的而生动对比的元素。

Rachel Kneebone, Whirl (detail),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77 x 83 x 98 cm (30 5/16 x 32 11/16 x 38 9/16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尼布着迷于身体的结合与交融，这使人想起玛丽·魏格曼（Mary Wigman，1886–1973年）的作品，她是最早使用自己编舞作品的舞者之一。依靠即兴创作的魏格曼相信，舞蹈能够赋予“超验者的轮廓和形状”。

Rachel Kneebone, Documents of the Instantaneous VIII, 2018, pencil on paper, 63.8 x 46.3 x 4 cm (25 1/8 x 18 1/4 x 1 9/16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White Cube (Prudence Cuming Associates Ltd)

在她的铅笔画中，柔软的四肢和身体部位在纸面飞扬，它们以一种优美流畅的方式逐步衍化乃至激变。尼布凭此暗示了运动与舞蹈。这些充分伸展而又显得紧绷的肢体被截断或被处理成首尾同形的样子，相互连接在一起以塑造多个紧密相扣的结构。尼布在这些作品中回忆起既陌生又熟悉的超现实主义意象，她重新想象了舞蹈的主体——以及它们之间存在于空间中的相互作用——作为一整个连贯的、清楚而具体的动作。

尼布把偶发性与随机性当成是创作工具，对陶瓷器身加以编排，以蜕变的形式组织造型；（陶瓷）受到窑炉加热时而弯曲、折叠、破裂并“重新生成”（re-form）。偶发（chance）的概念及其悬置的动作是贯穿现代主义的一股主题性线索，在此于尼布的陶瓷与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的毛毡雕塑之间形成了方法论上的重叠，其中材料的可塑性导致了“反形式”（anti-form），不得不放弃对自然重力的控制。

Rachel Kneebone, Rise, 2017, porcelain, Corian and adhesive 59 x 56 cm (23 1/4 x 22 1/16 in.) © Rachel Kneebone. Photo © Stephen White. Courtesy White Cube

罗伯特·莫里斯的《Untitled (Tangle)》（1967年）和尼布的《Rise》（2017年）都是对暧昧性的强有力的表达；其形态是处在解体或是在建成的过程中尚未可知，它们确实保持于分裂与转化的状态之间。这种暧昧性似乎增加了材料的可塑性：莫里斯雕塑中所使用的毛毡从外观上看沉重而柔软；尼布坚硬而通透的陶瓷同时具有乳白色与半透明的光泽，淤积着锃亮的表面釉料。

尼布的雕塑呈现出收缩与扩展的双重张力，其复杂的形态向内延伸至隐蔽之处，向外延伸至空间当中。这种辩证的运动感与许多前卫舞蹈形成共鸣，尤其是摩斯·肯宁汉（Merce Cunningham）的作品，他提出了“空间意识”（spatial awareness）的概念，即身体在多个方向上同时延伸和移动以占据周遭所有可能的空间。肯宁汉还乐于接受将偶然性和随机性作为一种创作工具；其编舞的特点是在缜密的程式和意外的断裂之间取得平衡，从而将舞蹈从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Merce Cunningham, 1975 © Jack Mitchell

“……诗歌、音乐、爱情、舞蹈中那富有节奏的律动，都饱含力量——能够捕捉到——并不断地反复捕捉到那重要的片刻，那破裂的片刻。”——乔治·巴塔耶（George Batai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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