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意识的人工智能世界,应该怎么运作?
发起人: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回复数:0   浏览数:1010   最后更新:2020/12/13 20:00:43 by 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楼主] 点蚊香 2020-12-13 20:00:43

来源:假杂志


编者按:2020台北双年展已于11月20日开幕,由法国哲学家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与法国独立策展人马汀·圭纳(Martin Guinard)共同策展,呈献来自27个国家和地区共57位参与者及团队的作品。本届双年展主题为“你我不住在同一星球上”(You and I Don’t Live on the Same Planet),试图以星球的角度审视人们价值之间的差异及其所带来的影响,并对当前持续紧张的地缘政治局势和日益恶化的生态危机提出疑问。
本届双年展将美术馆视为一个模拟天体运动的“星象厅”,受邀的艺术家、行动者和科学家将探索不同“星球”之间的引力。每个星球都体现了不仅在外观且在物质上都相异的世界:无视星球极限而坚持实行现代化的“全球化星球”(Planet GLOBALIZATION);感到被全球化背叛而意图筑墙与外界隔绝的“维安星球”(Planet SECURITY);少数特权人士想在火星定居以避开世界末日的“脱逃星球”(Planet ESCAPE);无法负担昂贵星际旅行转而安身于形而上学信念中、探讨存有本质的“另类重力星球”(Planet with ALTERNATIVE GR**ITY);以及关心气候变迁并试图调和经济繁荣与星球负载之间平衡的“实地星球”(Planet TER-RESTRIAL)。这些“星球”作为展览结构此刻正在持续运转着,本文是拉图尔与圭纳所谈论本次策展概念的文字。

“我跟你看世界的方式不一样。”无论在正式或非正式的政治辩论场合,这种措辞都很常见。但今天,不仅大家对同一个空间有不同的“看法”或“愿景”(visions),连世界本身的“物质特性”(the material nature)都成了问题。早些时候,地缘政治意味着利害各异的不同人争夺领土,但这些领土仍属于同一个自然(nature);如今,争议的焦点却是这个自然的组成方式。

不用花太多时间就可发现,不同的人谈起这个世界或这个星球的真正本质,分歧有多大。举例来说,川普和桑伯格(Greta Thunberg)显然就不住在同一个星球上!在川普设想的世界里,排放二氧化碳并不真的威胁到环境,所谓温室气体排放也只是某些人的看法,一切仍必须一如往常,以美国利益为核心继续下去。有人支持这种观点,有人却因严重生态危机受苦,很显然,他们并不住在同一块土地上。

费南多·帕马·罗迪给兹(Fernando Palma Rodríguez),《士兵(红)》,2001,木构造、电子电路、感应器与电脑软件,尺寸视空间而定

有些人仍活在现代性的理想中,认为自己正迈向一片乐土,将带来发展、效率和财富。但问题在于,他们带领我们前往的空间原来并不真的存在。根据估计,如果所有人都要过“美式生活”,那得需要五个地球。现在我们知道,“全球”(the “global”)已成了无法达成的理想。不只如此,全球化的趋力还扩大了不平等。有些人被纳入国际交易圈,从而获得庞大利益;但同时,全球化却创造出大批自认被全球化抛在后头的民众(即所谓的“outsider”)。全球化的理想并不符合地球的现实,两者之间显然有越来越大的落差。

这种落差是如此巨大,它引出的后果又如此令人不安,因此富豪们便感到情况危急,必须彻底脱离地球,殖民火星!不过其余几十亿人必须留下来,这个方案并不能和他们共享。

法兰克·列布维奇 & 朱利安·塞胡西(Franck Leibovici & Julien Seroussi),《穆遵古(那些兜圈兜个不停的人)》,2016,装置,磁性漆、磁性架、磁铁、激光印刷、签字笔、亮光漆、中介者,尺寸视空间而定

更糟的是,这些人被抛弃了,便觉得自己被全球化理想所背叛,开始对他们的土地产生另一种愿景。这是我们每天都可在晨间新闻里看到的,尤其在巴西、美国、匈牙利、英国、法国和意大利等国的大选日之后。一股普遍的驱力叫人固守在民族国家之内,摆脱全球化的所有约束。这些人梦想能躲在高墙背后,希望至少还可以保住过去现代化方案中的某个核心要素,即:保护与认同。于是我们便看到一个星球,它具有黑暗的磁引力,大可称之为星球民粹主义(the planet populism)。

伊山·贝哈达(Hicham BERRADA),《预兆》,2020,录像装置,10分11秒

与此同时,世界各处的其他人则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住在一个有限、敏感、脆弱而又受限的空间,因此逐渐关心起生活在这里所需的物质生存条件。他们学习科学知识,尝试了解这活跃的地球,又按照各门地球科学所勾勒出的轮廓,拼命设想各种发展方案。这些人试图调解文明的计划与地球系统提供的物质限制。他们正以另一种方式定义地球,寻找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在地”(terrestrial)的定义。

因此,我们看到几种不同的定义,告诉我们共同世界究竟长什么样子!很可能未来还有更多别的定义。生态问题使我们严重对立,这事实无从隐瞒。所以我们应该把当前的政治局势了解为“地球实际上是由什么所组成”的冲突,而不只是不同愿景间的对峙。原本的措辞只是比喻,现在却变成名副其实。也难怪找寻共同的基础变得如此困难;或许根本没有所谓的共同基础。

崔洁,《中部非洲国家银行,雅温德》,2020,压克力颜料、画布,200×150公分。艺术家与伦敦Pilar Corrias画廊提供

要把这些冲突放进展览的架构里,一个方法是考虑两种“土地”:一种是求生存与繁荣而不可或缺的“土地”,另一种则是法律或情感上所认定的“领土”。这两种土地的差距日渐扩大,譬如,“地球超载日”(Earth Overshoot Day)便指出某年人们在哪一天消耗完自己的自然资本,并开始积欠地球债务。此日期不断提前(2018年,法国是5月5日,韩国是4月16日,中国则是6月15日 ),清楚显示出土地的两种意义并不一致。

繁荣的来源无法对应法律与情感框架下的现实。我们现在谈起这个落差,便意味着开始注意到我们自己赖以生存的各种物质条件,尽管因为现代化计划的关系,大家一直避而不谈,甚至否认这些条件。这也意味着我们对土地或领土的认知发生了深刻的转变。就我们看来,土地不只是地图上的一块空间,而是一份清单,里头包含了任何生命体为求生存而不可或缺的一切元素——不论这些元素距离有多远。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想让参观访客清楚看见这样的清单,但愿他们最终能调和自己实际生活的各种土地,以及自己梦寐以求的土地。

武玉玲,《山林中的藤蔓》,2020,毛线、苎麻、棉线、铜线、丝线、琉璃色珠,尺寸视场地而定

总之,调和土地和领土这两个概念,等于改变过去定义的生态问题,把它们转化为一组更为迫切、也更具悲剧性的政治斗争。我们要在哪里着陆呢?我们将住在哪颗星球?这些是我们希望透过双年展持续探索的问题,也是我们所谓“新气候体制” (new climatic regime)的核心议题。

用地缘政治的方式设定问题,我们期待借此能触发我们所说的“外交新碰撞” (new diplomatic encounters)。“外交”指的是碰到某个冲突情境的之前或之后,所采取的整套技能、程序和思考习惯。外交碰撞的特点在于,并没有哪个仲裁者、裁判或是法官可以高坐冲突情境之上,决定在某个议题上谁对谁错。正因为不存在这样的判官,外交谈判才显得必要。在展览的虚构空间中,我们希望制造大量的碰撞,模拟真实世界中我们可能有的需求,从而让参观者为未来的挑战预作准备。

范柯·荷瑞古拉芬(Femke Herregr**en),《腐败的空气──第六幕》,2019,复合媒材装置,尺寸视空间而定

我们如今之所以需要外交,是因为随着新气候体制浮现,我们再也无法梦想拥有某个众人普遍接受的共同基础。当然多年来,很多人都抨击过普世性。我们已知道普世性只是某些民族国家的借口,为的是以价值之名侵占别人的土地。但我们也知道,这个价值不再普遍被人接受了。然而在批判普世性的同时间,生态危机却迫使所有民族都得去评估,究竟是什么把大家分开,以及究竟大家还有什么共同基础。因此,想要探询一种“弱化”(weak)或“恶性”(wicked)的普世性,便得去设计一些外交演练。

因为我们无法直接对付地缘政治冲突,于是便转而求助北美馆,希望创造一个冲突情境的“比例模型”,借此帮助参观者自行定义他们所希望居住的地球。既然让我们严重分裂的正是空间的问题,那么还有哪个场所比展览空间要更适合的呢?尤其因为台湾特殊的地质条件和地缘政治情境,这座岛屿本身便可以当作缩影,总结了整个地球所面临的问题。台湾刚好就位在交叉口上,一边是主权民族国家的老旧定义,另一边则是新气候体制加诸的各种新型态主权。因为这样,“外交碰撞”的概念便有很特殊的重要性,因为它一半是生态的,一半则是政治的。在这座岛屿上,所有问题,不管是关于人口组成、地缘政治、地质或生态,通通都以最戏剧性的形式聚集在一起,从而创造出丰富的环境,让艺术家、社会运动者、工程师、科学家和公民能为这不寻常的情境提供他们的答案。

秦政德+李佳泓+林传凯+陈怡君,《在冷战里生火》(展览物件),2020,复合媒材空间装置,尺寸视场地而定

我们想利用这样的环境,与艺术家、科学家和建筑家合作,试着组构并呈现出人们想居住的各种土地。“我跟你⋯⋯”确实表现出某种形式的对抗和分歧,不过但愿它是有建设性的。我们特别想在工作坊节目里,借由模拟各种外交碰撞,检验此冲突的建设性。

2018年“后自然”台北双年展将美术馆当成一个生态系,借此探索“人”与“非人”之间的交引缠绕,以及“非人”把“人”去殖民化的过程。在2020双年展,我们将检视2018年展出引发的意涵,进一步调查这些议题,以探索当前的分歧,试着想像并塑造“在地”存在模式的可能方向。


*所有展览现场图片无特殊说明均由艺术家及台北市立美术馆提供


| 现 | 场 | 图 | 集 |

蜜卡·罗登伯格(Mika Rottenberg),《宇宙生成器(AP)》,2017,单频道录像装置,彩色、有声,26分36秒

让·卡通百伊·姆肯迪(Jean Katambayi Mukendi),《Yllux》,2012,纸板、电线、电池,102×119×93公分

黄海欣,《巴塞尔艺术展后》,2020,铅笔、纸,193×488公分

玛利安·莫里(Marianne Morild),《Shambala(理想净土)》,2020,油彩、麻布,150×100 公分,图像由艺术家提供

尤拿斯·史塔(Jonas Staal),《史蒂夫.班农:宣传大业的梳理与回顾》,2018–2019,装置,尺寸视空间而定

张永达,《scape.unseen_model-T》,2020

装置,尺寸视空间而定

苏郁心,《参照系》,2020,录像装置,尺寸视空间而定

尤利·奥罗(Uriel Olrow),《向苦艾学习》,2019–2020,三频道录像、压克力颜料、油画板,尺寸视空间而定、影片长度14分18秒,原为卢邦巴希双年展委托制作。

安-夏洛特·芬内(Anne-Charlotte Finel),《悲伤菇农》,2017,DV数位影像、双投影,彩色、有声,音乐:Luc Kheradmand,片长3分35秒

峨塞·达给伐历得(Cemelesai TAKIVALET),《病毒系列》,2020,壁画,900×400 公分

麦可·阿米泰吉(Michael Armitage),《奇异果实》,2016,油彩、树皮布,300×170公分,乔志兵收藏

陈滢如,《屠学表》,2014,五张铅炭素描(每幅125×126公分)、MBM素描纸、无酸裱褙、事件占星解读与其他相关文件、HD影片循环拨放(影像来源:NASA),尺寸视空间而定

皮耶·雨格(Pierre Huyghe),《体外心灵(深水)》,2017,混凝土塑像与蜂巢、蜂群。图像由艺术家、文心艺术基金会与台北市立美术馆提供

亚梅定·肯内+史帝芬·维列-波特罗+纳塔莉·姆什玛;欧利、莫奴(Hamedine Kane, Stéphane Verlet-Bottéro, and Nathalie Muchamad with Olivia Anani and Lou Mo),《变异派学校》,2020,木头、棉布、蜡、颜料、纸、墨、声音、HD录像,片长11分38秒,尺寸视空间而定

秦政德+李佳泓+林传凯+陈怡君,《在冷战里生火》,2020,复合媒材空间装置,尺寸视场地而定

刘窗,《锂矿湖与复音孤岛》,2020

三频道录像,彩色、有声,35分55秒

隽·巴尔达扎+皮耶·保兹(June Balthazard and Pierre Pauze),《Mass(质量/弥撒)》,2020,双频道录像、木头、泡沫、综维素、聚酯树脂、水性颜料、石膏、聚甲基丙烯酸甲酯薄片、人造植物、缓冲器、钢、舞台灯、灯架,尺寸视空间而定

施永德+希巨.苏飞+拉黑子.达立夫《不同地吸引力:流客》,2020,复合媒材空间装置,尺寸视空间而定


“你我住在不同的星球上”

“You and I don’t live on the same planet”

策展人:布鲁诺.拉图(Bruno Latour)、马汀.圭纳(Martin Guinard)

公众计划策展人:林怡华

时间:2020年11月21日至2021年3月14日

地点:台北市立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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