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ruangrupa团体照，2019年，成员包括雷扎·阿菲西娜（Reza Afishina）、英德拉·阿蒙（Indra Ameng）、法里德·拉昆（Farid Rakun）、丹妮拉·菲特里亚·帕波托诺（Daniella Fitria Praptono）、伊斯万托·哈托诺（Iswanto Hartono）、阿让·努鲁·艾尼（Ajeng Nurul Aini）、阿德·达玛万（Ade Darmawan）、朱莉亚·萨里斯提亚蒂（Julia Sarisetiati）和安万（Mirwan Andan）
*本文由ruangrupa撰文。这是一个位于雅加达的艺术家团体，成立于2000年。该团体的九名成员被选为第15届卡塞尔文献展（Documenta）策展人。此次，他们在文中探讨如何在一个史无前例的时刻组织一场大型当代艺术展览。
展望2022年举行的卡塞尔文献展，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当代艺术的创造形式。正如世界其他地方一样，我们将运作模式变为了线上。当新冠疫情在印度尼西亚爆发时，我们试图通过将一些空间变为临时厨房，还制作口罩和防护服来帮助应对社会各系统的大面积崩塌。如今，供应链已经可以应对一定规模的需求，于是我们开始思考，如何为周边生态系提供下一步的帮助。
在当下这个充满挑战的时代，父权制、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等问题不断涌现。一些不平等现象非常明显——我们希望这种状况不会一直延续下去。在疫情爆发之前，ruangrupa就一直关注着这些问题。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对这些等级结构中的“惯常做法”持质疑态度。所以我们把第15届卡塞尔文献展的中心概念定为“lumbung”，这个词在印尼语里的意思是米糠，代表了未来公共资源的储存系统，同时又象征了慷慨与共情。我们相信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对于“lumbung精神”的需求会达到最高值。而我们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必须马上行动。
对于rungrupa来说，我们极少划分等级，所有决定都是通过共识达成的。因此不论是线下还是线上策划，这都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一直以来，我们致力于减少团体中的等级制。这些问题在当下的时代显得越来越紧迫，我们需要更包容地对待不同的生活形态、关怀彼此，意识到心理健康的重要。因此，生产力和效率不能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rungrupa在2014年圣保罗艺术双年展（São Paulo Art Biennial）上的作品
图片：ruangrupa
我们从去年开始，每两个月就在世界不同地方举行一次碰头会。然而如今，我们不得不将这种做法进行一定改变。像世界各地的人们一样，我们也使用Zoom进行线上会议和工作。每周有三到五天，将近15到20个合作方会一起进行大约四个小时的小组讨论。就像其他印度尼西亚的艺术团体一样，我们艺术实践的一部分就是改变当地的空间。我们将房屋出租，把它们改造成更面向大众的公共空间。然而，我们和其他公共机构对于“公共”的理解有所不同——我们把它们称为“展览空间”或“艺术家基地”，活动在这些空间里发生。这并不是某种隐喻，而是真正可以发挥其作用的空间。
黑森卡塞尔博物馆主管马丁·埃伯勒（Martin Eberle）和卡塞尔文献展总负责人萨宾·舒曼（Sabine Schormann）戴着耳机坐在由ruangrupa策划的“关于文献展”（about: documenta）展览的沙发上
图片：Uwe Zucchi/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我们也试图在卡塞尔开放这种类型的空间，这既是我们为文献展所做的准备工作，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工作模式。我们的理念就是让一个空间完全融入到当地环境中，目前的挑战之一便是如何解决人群聚集的问题。无论如何，我们正在建立卡塞尔的ruruHaus，一个与我们在印度尼西亚的房子一样的运作模式。我们希望的不只是创新，也想和卡塞尔已经存在的事物共存。当下的情况也致使我们重新考虑自己的理念。这并不是一个僵局，我们仍然有多种方式可以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并不感到害怕。反之，我们认为这是拥有了一个可以重新思考如何改变的机会——或许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多空间，或许可以将能量转换到其他地方。新冠疫情使我们的想法产生了许多转变，比如如何进行知识共享。也因为如此，许多新的可能性就此打开。
ruangrupa作品的现场陈列图，第七届亚太当代艺术三年展（APT7）
图片：Photo courtesy ruangrupa
当这场危机结束时，我们希望“对于任何问题都只有一种解决方式”的误解可以消失。在艺术世界里，当然应该有更多、更开放的表达形式。我们一直以来都遵从着“以知识和信息为中心”的策展模式，而并非以实物本身为主体。对于第15届卡塞尔文献展，我们会专注于那些致力于积累时间、知识和传播的艺术创作。应如何切入这类艺术创作？展览如何呈现？当下的社会环境变化又将为展览带来怎样的改变？这些都是我们希望在文献展中关注的问题。对于ruangrupa而言，宽松和非正式的工作环境一直是我们特性的一部分。如果有人把我们的成员放在一个较严苛的办公环境中，就会很快意识到，这会让我们变得无法工作。不过，我们也在审视这种工作模式的优劣性。虽然现在显然不是最理想的情境，不过我们坦然接受社会环境的变化。不管面对何种未知难题，我们所选择的工作方式似乎并不那么重要——看到不同类型的思考和创作才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希望，能从彼此的身上学习更多。
译丨Echo M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