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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卓纳画廊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在她位于布鲁克林的工作室中,身后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
“我决定画一幅这个房间所能放得下的最大的画。”
摄影 | Jason Schmidt

丽莎·约斯卡瓦吉:
她想让艺术震撼人心
A Painter Who Wants Art to Shock

英文原文载于纽约时报《T》杂志
2020年2月12日

文/ Julia Felsenthal


画家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作为卡车司机的女儿成长于费城的朱尼亚塔公园(Juniata Park),她把那个社区描述为“贫瘠”。现在,她和同为艺术家的丈夫马特·莱文斯坦(Matvey Levenstein)一起住在曼哈顿中城,还有他们的爱犬菲利普(Phillip),一只可卡布。不过,过去的十年里,现年57岁的约斯卡瓦吉每天都要前往位于布鲁克林的格瓦纳斯(Gowanus),她在那里有一个面积约4000平方英尺(合约372平方米)的工作室,这个巨大的工作空间位于一幢低矮的砖楼里,艺术家在房间中央辟出一堵长40英尺(合约12.2米)的墙。她把划分成两部分的工作室比喻为自己大脑的左右半边。在后室,充满了北边的光照,“酒神丽萨”让自己的“本我”横行于画布;而在放着书架的前屋,“阿波罗丽莎”——也就是“理性、逻辑、有条理”的那个她——会在那里忙碌着作为一个成功的当代艺术家需要完成的事业。“创作时,我必须不那么的具有自我意识,”约斯卡瓦吉在一月的一个下午这样说道。“然后之后,我会变得极度地清醒。”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的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如果你见过她那些有违常规的画作,你就会明白她为何需要摆脱束缚。约斯卡瓦吉是一位精湛的色彩大师,她创作出郁郁葱葱、光泽明亮、带着刻意而欣然的笨拙感的绘画,这些作品动摇着有关厌女症、女性气质和女性凝视的观念。在90年代早期,她的“恶宝贝”(Bad Babies)系列,用特艺七彩(Technicolor)的技法描绘了类似日本漫画风格的悲伤的少女形象,她们大多从腰部向下都裸身呈现于画作之中。这组创作为艺术家赢得了挑衅者的美誉,当时她刚刚从耶鲁大学纯艺术硕士项目的绘画专业毕业没几年。另一件早期作品《罗夏墨迹》(Rorschach Blot,1995),将约斯卡瓦吉性心理层面的场景浓缩于单幅画面之中:一个卡通化的金发女郎,双膝分开,将下体完全曝露,并且在画家的渲染下好像形成了一个淫荡的感叹号。在一个完成于90年代晚期到新世纪初的系列中,她充分挖掘鲍勃·古奇欧内(Bob Guccione)创办的《阁楼杂志》(Penthouse)中那些70年代的招贴画,将之作为绘画素材,这个选择让她感到自己很难摆脱大家的质疑(人们总是把她与之相连:“她不就是那个画了《阁楼杂志》的小妞吗?”她这样模仿道)。她的作品在艺术市场上很有活力,不少艺评人也与她同一阵营,但批评者往往非常尖酸刻薄。2007年,《华盛顿邮报》的一个标题言辞凿凿地设定了这样一个辩题:“丽莎·约斯卡瓦吉:对低级趣味的性进行批判,还是在虚伪地兜售软色情的美学?”

《丽莎·约斯卡瓦吉:荒野》展览现场

阿斯彭美术馆,2020

《丽莎·约斯卡瓦吉:荒野》展览现场

阿斯彭美术馆,2020


如此看来,她最近的展览,像是一出迂回的剧情。2018年,约斯卡瓦吉在纽约的卓纳画廊举办了一次小尺幅的作品展,展览有意无意地囊括了艺术家研习风景的草图,它们是她数年来的创作,并且一直塞在抽屉里不见天日。这场展览为她迎来了她最新的美术馆个展《丽莎·约斯卡瓦吉:荒野》,展览着重呈现艺术家此前很少被关注的风景绘画实践,并在本月于阿斯彭美术馆(Aspen Art Museum)开幕,之后则将于九月巡展至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展览中有一些看起来像“周日画家”风格的日落作品,但其他作品则非常坦然地包括了那些僵化的风景门类的绘画风格。在一组早期的水彩系列《乳峰天堂》(Tit He**en,1991-1994)中,约斯卡瓦吉将女性的身体局部迷彩般融合到梦幻的、解构的静物之中,使得胸部和鼻子像陆地上的植物一样耸立于超现实的花和水果中。艺术家还会展出一些最近创作的大尺幅绘画,受到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菲利普·古斯顿(Philip Guston)晚年作品中那些自由奔放的卡通形象的启发,她在这组创作中将曾经以近景特写刻画的人物解放了出来,让他们漫步在酸绿色的田野和迷雾重重的旷野之间。这些作品既是风景,也是心理之景,画面上满是约斯卡瓦吉常用的心理表征元素:有如她的“本我”般的仙女,会遇到吹毛求疵指手画脚的农妇,偶尔也会有男性的出现——他们是刚好进入广角镜头里的游客。专题个展中一件最新创作的绘画似乎更有说服力:《风景绘画》(Landscape Painting,2019)描绘了一个室内场景,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小幅的田园风光,前景是一位丰满的女人,她裸露的身体,在垂坠的项链和日晒留下的浅棕色线条的勾勒下得到了突出。她咯咯笑着,好像在说:“别把我和风景画搞混了!”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的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
《魔术师们 II》,2019
亚麻布面油画,71.1 x 58.4 cm

约斯卡瓦吉恶作剧版地戏称它为“一发弓箭射击。”艺术家一身黑衣,双手沾满颜料,她坐在工作室里一把变旧了的白色扶手椅上,一边凝视着她正努力创作的画。这幅画非常大,非常红,它描绘了一幅工作室的场景,一个处于阴影中的裸体男性在其中,与他相伴的是一个在聚光灯下的裸体女性形象,可能她是一尊正在铸造的模型。在折磨了约斯卡瓦吉好几个月之后,这幅画终于有些进展了。“绘画不像溜冰,我没法试着搞明白怎么做出三轴转的动作,”她解释道。“我必须自己创造一个动作,然后弄清楚怎么平稳地落地。”工作室的窗外,高架着的F线列车呼啸而过,约斯卡瓦吉就这样回答了《T》的艺术家问卷。

纽约时报《T》杂志

《艺术家问卷》单元

Artists' Questionnare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在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T:你的一天大概是什么样的?你会睡多久,工作日程是什么?

我差不多会睡八小时,一般7:30醒来。我们的作息挺怡人的,马特会先起床准备好意式浓缩咖啡,然后睡在我们床脚的菲利普会假装继续睡觉。之后马特回到床上,菲利普会突然惊奇地醒来。他奔向马特,亲吻他的两颊。这些真让我开心。

我们会读一会儿报纸。我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是锻炼,不过有时也会不做。每周两次普拉提,还有瑜伽。这有助我的弯腰驼背,我很需要,因为一直是站着画画的。

只要可以而且想来,我每天都会到自己的工作室来。我几乎总是想来,哪怕穿过城市跑到这儿来会让人有点精神疲乏。如果时间不多,我会呆上三四个小时,但我尽可能会呆得更久一些,因为热身总是很耗时。我被自己的作品围绕着总会感到有些难为情,我需要每天与它们重新建立起连接感。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

《炉边》,2020年

亚麻布面油画

139.7 x 167.6 cm


T:一天中你投入创作的时间有多少?

如果我能坚持的话,大概能有8到10个小时。但我经常不站在自己的画面前时,去解决这些画的问题。你永远也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能有进展。你没法强迫它,你必须像对待一只小鸟那样,轻轻地抓着它。

T:你创作的第一件作品是什么?

是一幅画,《一旦瞬变》(Once Transient,1983),是我在天普大学泰勒艺术学院的时候创作的。在那之前我也创作艺术,但大部分只是完成作业。那幅画是我第一次脱离出来,创作了让自己也吃惊的一件小作品。我觉得创作艺术就像是自己在出谜题。你创造出一个自己有关社会的想法,事物在其中的运行方式以及它们的等级制度。完全的自由可能会导致这个社会的瘫痪。你必须为自己设定限制。作品不可能是万能的。

T:你曾经用过最糟糕的工作室是什么样的?

那是大概1990年,马特和我住在律路街(Ludlow Street)。我们把那段时间称为“过去在律路街的糟糕日子”。我把住所的客厅当工作室用。每天下午四点,其实我现在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才进入创作状态,楼下的女邻居会准点开始做饭。她用的是酸腐的食用油,味道非常大。我到很后来才明白这股气味到底从何而来,不过有一段时间那几乎成为了我的焦虑的气味。而且我很不喜欢在家创作,因为毫无隐私可言。我喜欢独自工作。我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在做什么,除非我想让他们看。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的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T:你第一件出售的作品是什么,当时售价多少?

我在泰勒学院读本科时举办的毕业展效果非常好。我的牙医来看展而且买了一幅大画。我当时觉得很惊讶。画面上一个女孩坐在台阶的底端,她双腿张开,你能看得到她的内裤。远处有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脑袋后面那堵墙上的图案和女孩内裤上的图案相同。然后我牙医对我:“这家伙看起来像你父亲,而那个女孩像你。”他说的话我压根没想过,所以我满脸通红,然后他就递给了我一张350美金的支票。

T:开始新作品时,你会从哪里下手?

每张都不一样而且一直在变化,因为我没有固定的工作方式。这让事情变得有趣,也让它变得艰难。

T:你如何知道作品是否完成?

我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件作品,因为往往快结束的时候会非常有意思。我有时会把事情收紧,有时则会把它们打散,然后会忽然之间会发现无事可做。

T:你有几位助理?

有几位工作人员处理我的资料库和网站,他们远程工作或者兼职。我还有两位兼职的助理:Lisa D.和Julie。Lisa D.有七年的时间一直在帮我清理画笔画刷。因为要想获得我作品中的这种颜色,你必须用到非常多的笔刷。她很厌倦了,在几乎要辞职的时候,我对她说,我会再雇个人来做你不想做的事。所以我称呼Julie为Lisa的助手。我也不知道Julie什么时候会对清洗笔刷感到厌倦。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的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T:你有没有为其他艺术家做过助理?

我曾经为一位名叫Maryanne的雕塑家工作过一下午。那其实是我丈夫找到的工作,但他那天生病了所以我替他去了。我很不喜欢这个工作。艺术家是个挺好的人,但我觉得她的作品太糟糕了。当时我在室外拆卸他们用来做吊桥的东西。我受着伤而且冻得发冷。与此同时,我看着她在自己的联排别墅屋里懒懒散散地闲荡。我就心想,你怎么不来做这些?

T:你第一次对别人说自己是一个职业艺术家而感到自在,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是从我开始纳税的时候。早年,我的一位画廊主对我说:“赚到钱而不得不纳税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啊!”那可能是在96或97年吧。但我想,我真正感到自己是个职业艺术家,是在费城当代艺术学院博物馆(ICA)举办自己第一个美术馆展览的时候。我非常相信在美术馆里展出作品这件事,因为从小时候开始,走在博物馆里就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在那里很随机地看到的作品,改变了我的生活。

T:你工作时,有什么反复会吃的食物吗?

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我很喜欢工作午餐吃一顿分量很小的素食。我管它叫作“我愚蠢的素汤”。我发现,如果在中午吃了蛋白质,之后我就没什么力气工作了。

T:你工作室里最奇怪的一样东西是什么?

我的卫生间里,有一个纸筒护套,是个插在纸卷中间的芭比娃娃,她穿着手工钩编的裙子,裙子护住整个纸筒。这样也许能保暖吧,我猜?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的工作室
摄影 | Jason Schmidt

T:你犯拖延症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有段时间,我在网上读很多《纽约时报》的内容,但我得控制一下这个习惯,因为我当时太焦虑了。现在,我会在手机上玩填字游戏。我还喜欢在YouTube上看约翰尼·卡森(Johnny Carson)的视频。他真的是太好笑了。那些约翰尼·卡森和动物互动的内容?真的强烈推荐。

T:最近一次让你哭泣的事是什么?

我去一个很多年来常去的地方做按摩。因为画画,我的手臂很紧绷。那位女按摩师用到了她的手肘,这真的是不应该,然后她压伤了我的身体中心区域的神经。当时我的手直直的垂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大概过了整整三个月我猜逐渐恢复过来。这件事像是一次教训,宇宙在告诉我,我们的身体是多么的珍贵,而你习以为常的一切可以轻易地在瞬间被夺走。

T:你工作时会穿什么?

我的一个朋友是位肿瘤专家,他离开“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Memorial Sloan Kettering)的时候给我带了件外套。那是他的医生外套。他比我高很多,所以外套可以把我覆盖得很好。我还发现自己只能穿非常扁平的阿迪达斯运动鞋,不然我的腿和脚很快就会感到疲劳。所以我的工作装真的看起来没什么吸引力。

丽萨·约斯卡瓦吉肖像,摄影:Jason Schmidt


T:你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什么?

我的工作室有360度的视角。我很喜欢像这样看到外面的生活在继续:人们去乘坐地铁、堵在格瓦纳斯高速公路上的塞车、要飞向拉瓜迪机场的空中交通,看起来就像一串珍珠。还有一棵树,我看着它慢慢长大,但现在可能快要死了。我看着热闹的布鲁克林慢慢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以前完全不是这样的,现在它很热闹。我能看到很多东西,同时又独自在这里。

T:你最经常批量购买的东西是什么?

Bounty牌纸巾。它们是我创作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水彩画课堂的学生们——对,我早年教授过不少“继续教育”的课程——总是那这个开玩笑,因为他们会试着买别的品牌,然后我会说:“不行,这个牌子真的是吸水更快的选择。”

T:你最糟的坏习惯是什么?

用手剥死皮。

丽莎·约斯卡瓦吉(Lisa Yusk**age)

《床头》,2018年

亚麻布面油画

196.5 x 157.8 cm


T:有什么事会让你感到尴尬?

我不太容易感到尴尬。在这方面我还挺努力的。我会试着让其他人都感到尴尬。这可能可以部分地描述我的工作内容。不过,我和自己体重所做的抗争,一直是自己感到尴尬的原因之一。多年来,我一直尽力保持健康,但人们对于肥胖症真的缺乏同情心。我有段时间超重得厉害,也因此我知道了人是多么的浅薄,因为我能感受到他们在我变轻之后忽然对我很好。

T:手头正在阅读什么?

塞勒斯·格蕾丝·邓纳姆(Cyrus Grace Dunham)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她了,现在他/她是个完全成熟而且让人惊叹的成年人了,他/她的回忆录《没有名字的一年》真的让我感到非常震撼。

T:别的艺术家的创作里,你最喜欢的作品是什么?

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碰巧走到费城艺术博物馆里,看到了马塞尔·杜尚的作品《大玻璃》(Étant donnés)。我当时觉得作品中的那个女孩就是我,因为我还是孩子时碰到过一件诡异的事。当时我在费尔芒特公园(Fairmount Park)碰到过一位连环杀手,但幸好我最终逃脱了。我觉得那件作品就是我为艺术感到震惊的源头。我一直想在艺术中感受到震撼,或是创作出让别人感到震撼的艺术。


《丽莎·约斯卡瓦吉:她想让艺术震撼人心
英文原文载于纽约时报《T》杂志
2020年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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